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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世界一:一箭穿心的师兄】心魔
  九派大比一战,莫琉的名字响彻了天量宗,就连外门扫地的大叔都知道,有个叫莫琉的水灵根修士打败了流云宗鎏火剑。那场跌宕起伏的战斗也被门人津津乐道。
  出名后的生活和原来没什么两样,无非是找上门来切磋的人变多了,莫琉求之不得,来者不拒。
  可能是人红是非多,她之前修炼差点走火入魔的事不知道怎么就传开了。莫琉想也不用想,就知道是素青禾的手笔。
  原剧情中,莫琉冷硬地拒绝了素青禾的挑唆,素青禾不知道从哪知道的莫琉使用禁术,为了报复她,将此事添油加醋暗中宣扬。莫琉的无视让流言达到了顶峰,九派大比夺魁的荣耀变成污点。
  这次因为莫琉的变化,素青禾没有选择利用莫琉对抗商黎,而是先把矛头对准了她,才散布谣言。
  莫琉以为素青禾的线会有很大改动,没想到和原剧情殊途同归。
  旁门左道,向来为正派修士所不齿。所以以双修为基础的合欢宗被划在名门正派之外,使用禁术的莫琉最终众叛亲离,惨死于浑境。
  原剧情里莫琉的死,无法全部归因于任何一个人。憎恶旁门左道的门人被流言影响疏远莫琉无可厚非;素青禾虽然利用了人性,也没有直接害死莫琉:莫琉自己也罪不至此。
  可能,这只能称之为一个配角的悲剧。
  她没有使用禁术,也没入魔,身正不怕影子斜,流言应该不会造成太大影响。
  就让素青禾蹦跶吧,反正她对这点名声无所谓,替商黎抗伤害吸引素青禾的炮火,也算好事一桩。莫琉想。
  不知道是不是流言的影响,找她的人越来越少了。倒是敬事堂的师兄忽然邀她去给刚入门的弟子们授课。
  稀奇。
  可能外面的流言并没有传的那么凶。
  莫琉被师侄们围在中间,行云流水地耍了一套宗门剑法。这套剑法她练了无数遍,一边练一边改造适应自己的出招习惯和灵力,渐渐自成一派,以宗门剑法的形承载莫琉的意。
  “莫师叔,你的剑法,怎么和刘师叔教的不一样?”
  一旁的刘坤脸色一僵,生怕莫琉把孩子教歪。
  “宗门剑法看似简单,但是另有真意,需要你们多多练习领会,领会之后再融入自己的东西,久而久之,就是独一无二的属于你自己的剑法。”
  莫琉被澄澈的眼神包围着,像看到初入宗门的自己。
  热血、天真。每个人都觉得自己有光明的未来。
  莫琉严肃认真地指导每个孩子,小朋友的问题总是天马行空,令她应接不暇,并没留意到身后不远处一袭白衣的身影。
  “刘师弟,怎么样?”
  刘坤为人圆滑,没把话说的太死:“莫师姐法术高强,纠错指点处处切害,但......毕竟莫师姐特立独行,让她教初入门的弟子,有些大材小用了。”
  “原只是想给她找点事做......既如此,以后还是由我来教罢。”
  刘坤擦了擦额头的汗:“敬事堂最近发了许多任务,或许白师兄可以让莫师姐去试试。”
  白祉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是点点头,临走又嘱咐:“不必同莫琉提起我。”
  莫琉上完课,又去了一趟藏书阁,打算再找些关于器灵的书看看。
  普通的器灵召唤方式没有见效,寒瀛樽是古老的神器,若有器灵也难召唤,莫琉还是想再试试。
  莫琉沿着记忆找到那几排书架,目光在书架上搜寻,最后落在一本名字带着梦宗的书上。
  寒瀛樽是梦宗提供的奖励,说不定与梦宗有关。
  那本书很旧,似乎八百年没人碰过,拿出来的时候书架上已经被压出一道痕迹,拿下来的时候又掉了几页。
  莫琉蹲下去捡,面前恰好是一页印着寒瀛樽的图案。
  莫琉仿佛被术法定住了身形。
  书页上的寒瀛樽只是简单的黑白画,那些花纹却比她手中的寒瀛樽精美很多。
  莫琉紧紧盯着那些图案,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把这张泛黄的纸吹走,它仿佛有种奇妙的魔力,吸住了她的视线。
  图案一点一点动了起来,渐渐有了人间的颜色,甚至足以刺痛耳膜的滔天巨响。
  魔物、人类修士、梦宗七十二岛、血海......
  原来她和白祉都看不懂的图腾,是一场战争。
  待她反应过来,原本在纳袋中的寒瀛樽已经出现在了自己手里。
  莫琉受了蛊惑,喉中发出一串她从未听过的咒文。
  纸上散出一片淡紫色的烟,那张纸随之化为烟尘。
  那阵半透明的紫烟甚至没有形状,却像长了双利眼,莫琉感到一股可怕的威压与审视。
  “好稀薄的灵气,老子才睡了一会儿,修真界就成了这幅鬼样,啧,魔界竟然更烂,好一滩大烂泥。”
  “兀那小儿,魔界现在是谁当老大?”
  莫琉喉头一甜,回道:“魔界现在的魔尊是殷符。”
  “殷符又是哪个龟儿?没听说过。”
  “莫琉,你怎么流血了?”
  素青禾出现在书架另一端,身旁还伴着几双好奇的眼睛。
  莫琉狼狈地靠墙跌坐在地上,嘴边挂着一道血痕,地上的书凌乱地掉出几页。
  “好浑浊的心魔。”那团紫烟嘀嘀咕咕。
  莫琉眼里闪过一丝紧张,素青禾却没什么反应,但堵在书架另一边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人站在另一端,背着身后的光线,把书架间狭窄的过道围成监牢,在地上投出一道道影子。
  那些影子慢慢拉长,向莫琉逼近,转瞬吞掉她四周的光。
  素青禾是罪魁祸首!
  是她害死我的!
  莫琉捂住头,痛苦地蜷缩起来。
  紫烟在莫琉面前转了转:“这是什么,看起来不像心魔。”
  人声嘈杂。
  “他们说的不会真的吧,走火入魔了?………”
  “不觉得大比上赢得有点邪门吗?一个普通的筑基期修士,筋疲力尽的情况下怎么突然爆发那么大的能量。”
  “是不是用了——”
  那两个刻意压低的字长了脚,钻进莫琉的耳朵,像是为一切按下了暂停键。
  嗡——脑海中只剩重迭的噪响。
  一个似曾相识的场景与面前的交错重合,她开始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脑中的疼痛消失,莫琉埋在膝盖中的头机械地抬了起来。
  她嘴唇动了动,却说不出一句辩解的话,那句话就哽在喉头,不上不下,可无论她怎么用力,就像被下了禁言咒发不出声。
  人群一阵安静,监牢的围墙被破开一道裂隙,一道白光洒进来。
  莫琉像在黑暗中久呆后骤然见光的人,眼睛闭了闭,才看清白祉的脸。
  以前觉得白衣服冷清,现在莫琉却觉得,没什么颜色比白更接近阳光了。
  莫琉缓缓起身,那股紫烟没热闹可看,也钻进了黑色的寒瀛樽里。
  白祉拨开人群走到她面前,俯身拾起散乱一地的书。
  白祉没开口,莫琉却主动安慰他:“我没事,可能内伤没好全吧。”
  莫琉走到素青禾跟前,直视她的眼睛:“要是觉得我走火入魔,可以告到宗主面前,我有没有堕魔宗主查过,最清楚。”
  “如果弄清楚之后还不服气,我在演武场擂台等着。”
  她的眼睛略一转,扫过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面孔,心头泛起一阵嗜血的战栗,像为杀戮兴奋的魔物。手中的寒瀛樽对魔最敏感,此刻微微发烫,兴奋地等待着心魔的诞生。
  手腕倏地被握住,即将出笼的猛兽又被上了一道闸。
  白祉跟她回到洞府,才开口问:“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知道你的内伤已经好了。
  白祉少有这种不罢不休的时候,从来都是进度有度,点到为止,这回却把话说到了死角,紧紧盯着她,不等到明确的答案不罢休。
  “我......”她要怎么说?她没办法说那些所谓的剧情,没法说自己被原剧情的莫琉的影响了,还差点酿成心魔。
  那些都是禁制,她甚至无法张口。
  白祉叹了一口气,轻轻握着她的肩:“真正在意你的人不会在意那些流言,我、大师姐、方浣、甚至张旬,都不会信,明白吗?”
  “说起来,方才还是商黎让我过来的。”
  莫琉眼霎时一片通红,匆忙低眸。
  若是原剧情里的她能早些从偏执里脱身,早一点抓住身边的善意,是不是最后也不会走上那个结局。
  “你要记得,有什么事都能和我说。”
  白祉没去看那双通红眼睛,只是拍了拍她的背:“今日就不要修炼了,好好休息。”
  紫烟又飘了出来,遮挡住莫琉的视线:“那不是心魔,但是你差一点就因此产生心魔了。”
  “你是谁?”
  “你召唤出我,居然问我是谁?”
  紫烟变得浓郁起来,像气得脸红脖子粗的人:“我是寒瀛的守护灵,你可以叫我齐光。”
  “寒瀛樽的器灵呢?”
  “什么器灵,你手里这玩意只是寒瀛的入口,懂吗?”齐光脾气很差,说话都一副拽上天的样子。
  齐光的谜团太多,莫琉只好先挑了重点问:“你说的寒瀛是不是可以净化心魔。”
  齐光桀桀怪笑:“那不叫净化,那叫吞噬。”
  “一不小心,可能连人也搭进去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