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殷序却摇头笑道,“这到不必。”他笑看了覃幼君一眼,然后道,“这半个多月小婿觉得强身健体非常有必要,而且还能提高精神对读书也大有益处。”
他如此说云国公也不再勉强,只不过玉阳长公主却谴责的瞪了眼覃幼君,好像知道自己女儿干了什么一样。
覃幼君觉得自己有些冤枉。
回院子的时候覃幼君忍不住道,“瞧着娘的样子,好像我真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勾引你这样那样耽误了你读书一样。”
“怎么可能。”殷序可不想因为丈母娘的事使得娘子连床都不让睡,他忙道,“娘肯定是想差了。”
其实自打殷序读书以来,俩人真正这样那样的时候并不多,倒不是不想,而是殷序白日实在劳累,晚上做完岑夫子留下的功课时辰已经不早,多半时候殷序做完功课的时候覃幼君早就睡了。
即便殷序有心也舍不得再将她叫起来。
偶尔课业少些的时候俩人还会胡闹一回,覃幼君也以不能让他劳累为由占据上位。殷序真的没觉得累到。
而且还有不过几日的功夫,谁都不想在这节骨眼上出了岔子再后悔。
覃幼君嗯了一声,“爹说不让你参加满月酒宴席没有别的意思。”
“我知道的。”殷序笑看着她,“对外人怎么看我并不在意,外头说的再难听也没考上举人来的实惠。等我考中举人,他们那些曾经嘲笑过我的人便会知道他们错的多么离谱。”
云国公府的满月酒可以算是他们夫妇成亲后第一个重要的日子,若是寻常,云国公必定带他认识友人和宾客以示对他的重视。然而此时节一刻的功夫都嫌少,又怎舍得花这翌日的功夫去见那些人,和一群不相干甚至巴不得你好不了的人虚与委蛇。
不值得不值得。
覃幼君嗯了一声,“你这倒有信心中举了。”
殷序傲娇的哼了一声,“那是自然,我娘子还等着做进士娘子呢。”
两人顿时都乐了起来。
回屋之后殷序又投入到书本中,覃幼君便趴在一旁陪着,许是今日课业完成的好,岑夫子手下留情功课竟留的不多。
殷序洗了澡出来时覃幼君也已经趴在桌边睡着了。
殷序上前小心翼翼将她抱起,意外的居然很轻松,殷序想的这些日子的辛苦突然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说不定哪一日他突然就能西风压东风……
殷序正想的美,突然就见怀中的女人睁开眼,漂亮的眼睛盛满了笑意,胳膊也勾上他的脖子,“官人,这是等不及了吗?”
闲来无事覃幼君最喜欢挑逗殷序,因为她觉得瞧着她这夫君脸红害羞的样子挺有意思的。
果然,殷序脸直接就红了,他有些不敢对上覃幼君的双眼,但余光一瞟注意到她目中的戏谑顿时明白过来自己又被调戏了。
殷序自诩也是厚脸皮之人,被如此挑逗如何能认,他梗着脖子点头,“是啊,等不及了 。”
说着他便将覃幼君压在锦被上就想趁机翻身上去,谁知覃幼君一个翻身直接翻到里头去了,撑着额头便道,“来啊。”
还容易夫妻没睡,殷序也憋了一腔的火,哪里还忍得住,当即扑了上去。
都是食色男女,都是年轻火力旺盛的人,偶尔的宣泄也利于身心的健全,两人这样那样了许久覃幼君才趴在殷序的怀中睡了过去。
殷序低眉瞧着怀中的女人,有时候甚至怀疑这一切是假的。
但那感觉又太真实,即便是梦也太真实了。
十月初二,云国公府为嫡长孙举办满月酒宴,而殷序一大早从后门出发前往不远处的宅子找岑夫子继续读书。
覃幼君站在车前看着他,“等这边收拾完我过去接你。”
殷序点头,“好,幼君妹妹也多注意休息,莫要累着。”这几日覃幼君多忙碌他都看在眼里,可惜他却没法帮她什么。
“好。”覃幼君看着车子走远才回了院子继续忙碌。
到了正点,宾客陆续上门,宜春侯从马车上下来,瞧着富贵荣耀的云国公府门庭,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父亲,进去吧。”殷曼曼从车上下来搀扶着宜春侯道。
宜春侯一怔,“你不必管我,自去二门那边就是。”
殷曼曼抿了抿唇,又嘱咐宜春侯身边的小厮好生照看这才带着丫鬟去了二门。
今日云国公府大门大开,云国公带着覃幼鸣在此处待客,瞧见宜春侯过来,云国公当即大喊一声,“哟,亲家公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周围的人纷纷瞧了过来,两家的婚事在京城引起轰动,多少人背地里嘲讽宜春侯连儿子都护不住,如今目光直直落在他的身上,让宜春侯觉得如针扎般难受。
不过丢脸这么多回宜春侯多少有些麻木了,他四处探寻,出声问道,“序哥儿呢?”
他这做父亲的上门做客,做儿子的竟然连面都不露?
前来参加宴席的宾客也纷纷瞧了过来。云国公哈哈笑了几声,声音并不收敛,“这还得感谢宜春侯生了好儿子,这不马上要加考一次乡试,序哥儿决定参加考试,凡事都比不得读书重要,所以今日我便让他去夫子家读书做学问去了。”
自打覃幼君二人成婚,这新婚小夫妇便再也没出过门,本以为是小夫妻贪欢,谁知人家竟背地里读书去了。
不过……有人疑惑的瞥向云国公,你们一家子走武将道路,竟让上门女婿考科举去了?
只是殷序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你竟让一个纨绔子弟考举人去?
满京城谁不知京城乡试难考,即便是文官家的子嗣读书十余载也不敢说能一次中举。
就殷序那样子,学个一个月就能中举那天上岂不是得下红雨了。
众人心中思量,并不看好这事儿,只觉得云国公痴心妄想,但宜春侯不同,他是殷序的父亲,宜春侯得罪得,云国公却得罪不得。
便有人问道,“侯爷,令子当真读书准备考举人了?”
宜春侯面上不好看,寻常人家姑娘嫁人三日会回门,可当日他在家等了一日也未能等到殷序夫妻上门,后来一打听说殷序二人就没出门。
宜春侯是重脸面之人,这段时间因为殷序的婚事让他的颜面被扔在地上踩,如今被问到头上更是怒火中烧难堪至极,他抖着嘴唇道,“这话徐大人该问云国公才是,如今序哥儿虽是我儿,却已入赘覃府,我又怎知此事。”
云国公挑了挑眉,“对啊,序哥儿当真去读书去了,虽时日尚短了些,但岑夫子言他是有天分之人,速度更是一日千里,即便此次不中,后面也是没有问题。”
一听岑夫子,便有人惊讶道,“可是江西那位岑夫子?”
云国公傲然道,“正是,我家女儿为了夫君专门去江西将岑夫子请来,如今岑夫子日日在我府中专门为序哥儿受教。”
这话一出,羡慕云国公的人就多了去了,京城多勋贵,可岑夫子当初却不愿进京,只在江西开门授课。没想到云国公竟有本事将人请来,且不论殷序此次能不能中举,只说这老师,便不会有人有疑问。
甚至还会认为既然岑夫子都说殷序有天分,那就真的有天分了。
明明儿子有天分,却数年如一日将儿子养成纨绔,众人看向宜春侯的眼神带了怪异,得多眼瞎啊。
而且众人经过云国公一提醒才记起当年之事,当年殷序不过十岁便参加了秀才考试,在当时参加者里面是岁数最小的,最后虽然挂在榜尾但也被人称作天才一段时日。现在想来殷序的确有天分,只可惜父亲不作为,生生耽误了一个好苗子。
众人眼神微妙,宜春侯更是坐立难安。
此时下人上了茶水,宜春侯端起来一饮而尽,茶水太烫,烫的他险些喷出来,最后硬生生咽下,心中苦楚更甚。
男子入赘本就是稀罕事儿,男人这边面打锋机,女子那边也不遑多让。
只是玉阳长公主身份摆在那儿,真正敢在她跟前问东问西的人并不多见。但殷曼曼却不同,她只是侯府庶女,能来参加宴席已经是让人惊讶,要知道过去的年岁里,宜春侯府的女眷是见不到人的,林月娘身份不够,殷曼曼姐俩虽是庶女好歹也是侯府庶女,可惜被林月娘压着也不得参加。
这次她出门参加宴席,少不得被众家夫人仗着长辈的身份问东问西。
但殷曼曼向来是个有成算的人,在林月娘数十年如一日的压迫下心性早就非正常小姑娘能比,众夫人询问便不卑不亢的回答,反倒得了众夫人的好感。
甚至有人在心中可惜:可惜是宜春侯府的姑娘。
玉阳长公主冷眼瞧着,半晌才对谢氏道,“序哥儿这妹妹倒是个有成算的。”
谢氏温声道,“若非有成算,妹婿也不会嘱咐我们给她下帖子了。”
玉阳长公主点点头,对这话不置可否。
只是与殷曼曼的大方得体比起来,殷倩倩就有些显得怯懦,好在她也规矩,跟在姐姐身边不敢多说一句,只是存在感低了一些。
像这样的日子,各家未出门的闺秀自然会出门松快,尤其今日摆酒席的是覃家,作为覃幼君闺蜜团的小姑娘们又怎会不来,即便是成了亲的小媳妇儿都忍不住央了婆母过来见见。
这会儿可不就都围着覃幼君在花园里说话吗。
当然,要说能牢牢占据覃幼君身边位置的,当属林妙和钱小六,即便是陆从月都抢占不过这俩丫头。
陆从月气道,“你们就这般欺负我,等日后我成亲了过不来,你们觉得愧疚都没人理你们。”
“到时候你是王妃,你可以命令我们呀。”钱小六口无遮拦惯了,直接开口道。
“看我不打你。”陆从月顿时和钱小六闹在一处。
猛不丁的,一个娇柔的声音响了起来,“郡主,方才我来的时候似乎瞧见了宜春侯那两个庶女。”
见众人都朝她瞧了过来,小姑娘是历阳伯家的女儿刘舒拿帕子掩唇笑了声,“也不知哪里来的脸面竟到国公府来了。”
话一落花园里顿时一片寂静,纷纷朝着覃幼君看了过去。
覃幼君脸上笑意不减,坐在凳子上靠在林妙身上,扬了扬眉道,“脸面?”
她脸上的笑意让刘舒有一瞬间有些惊恐,可再细瞧又还是之前那样让人难以抗拒。
覃幼君手指轻轻敲着石桌,轻笑,“那么,又是谁给你的脸面在我跟前,在乐安郡主跟前大放厥词?”
刘舒瞪大眼睛,浑身抖如筛,险些摔倒在地。
覃幼君脸上笑意仍旧灿烂,可说出的话却令人如坠深渊,“宜春侯府的庶女再如何,那也是当朝英雄祁阳侯妹妹,也是我覃幼君的小姑子,殷烈你们随便消遣,殷曼曼她们不行。而你?”
覃幼君轻笑,“历阳伯府不过是个破落户,谁又给你的脸面?”
第三十八章 我觉得这次乡试试题并不算……
刘舒敢拿这事儿在这说, 与其说为了奚落殷曼曼,倒不如说是为了讨好覃幼君。
即便云国公府不如从前,可覃幼君在众闺秀中的位置却远胜那些, 即便那些已经成了亲的也与覃幼君有往来。
历阳伯府的确没落,刘舒哪怕是嫡女能得机会入云国公府已经不易。
原本想踩着宜春侯府讨好覃幼君, 谁知竟踢在铁板上,让轻易不动怒的覃幼君将她如此奚落一顿。
刘舒面色苍白,终于有些慌了, 她站起来解释道,“郡主, 我不是这意思……”
“我知道的。”覃幼君脸上笑意不减,“这事儿就过去了,莫要再提。父母出身并非自己能够决定, 若是自己能决定,哪个愿做平头百姓的子女,而不是皇天贵胄的子女?”
钱小六笑道, “的确如此,女子在世间生存本就艰难, 若为了些许小事就为难同为女子的人,又是何必。出身本就不能决定, 我们非但不能团结, 反而将此作为攻击人的利器那才是真的不该。”
覃幼君满意的摸了把钱小六的脸, 笑道, “还是小六懂我。”
一旁林妙求表扬道,“那我呢?”
“你也是。”覃幼君笑了起来。
能围聚在覃幼君身旁的闺秀多半是与她交好的,也有一些是跟着家中姐妹过来的。性情上多少也有些相似。大家喜欢覃幼君的潇洒,这么多年更是习惯了将覃幼君当成她们的主心骨。这话题过后便不再多提, 刘舒红着脸也不得不退到角落里,反而心里更加羡慕起殷家姐妹来。
殷曼曼带着殷倩倩被一众夫人问话一番便被玉阳长公主身边的丫鬟引着到了花园,隔着老远便能听见姑娘们的小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