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蛇信子就要舔到包娰的脸上,包娰已经害怕得脸部肌肉都开始抽搐了,姬宫晟动了。
他刚刚已经悄然来到了窗台边,轻轻抽走了旁伞架里的黑色雨伞,只见他握着伞尖,动作快、狠、准地用U型伞柄勾住蟒蛇大概七寸的位置连蛇带伞一并向窗外掷去!不得不说,长期坚持锻炼他的力量不错,动作干净利落,成效非常显着,蛇和伞一起掉到了一楼。
眼见危机解除,姬宫晟先是快速把打开的窗户锁好,才转身去看包娰的情况。
包娰早在蛇被丢出去的一瞬间就泄了气似的瘫倒在地上,她只觉自己背上被冷汗浸透,浑身发软,手脚无力,想站也站不起来,紧绷的心弦骤然放松后浓浓的疲倦让她只想躺在地上休息。
姬宫晟看见的就是这么一副美人倦倚图。有些苍白的小脸上黏着几缕汗湿的鬓发更显得我见犹怜,小嘴微张呵气如兰,胸口随着还没平复的呼吸上下起伏,峰峦迭嶂起起伏伏让人移不开眼,姬宫晟看得愣了愣神才想起要扶她起来。
深呼吸一口,姬宫晟故作平静地蹲下身子询问是否需要帮把手把她扶到沙发上休息,包娰现在对他印象大为改观,点点头答应。姬宫晟便绅士地搀扶住她的手臂,尽量不多接触她身体地把她送到沙发上,然后便熟门熟路地从茶几上拿水壶和杯子倒了杯水递给她。
女孩子总是对这种救自己于水火的人有种自带滤镜的英雄情结,此刻包娰完全忘记了方才自己的防备和过去那些不愉快,只想着刚刚他真诚道歉了,现在也没有趁机占自己便宜,从前发生的一切一定都是误会,中午的事……也是她有错在先,不能把责任全推到对方身上。
接过姬宫晟递给她的水,思及不久前自己冷硬的态度,再与方才对方出手相救时耐心的安抚相对比,包娰便颇觉羞愧难当,只微红着脸弱弱地道一声谢,也说不出其他。
姬宫晟见小姑娘轻声道谢后只捧着杯子小口喝水,料想她是刚刚被吓着了还没缓过神来,也不出声交谈,就坐在她对面静静地陪着她,一时间屋内气氛倒是分外和谐。
少倾,包娰终于从惊吓中缓过神来,放下手里的水杯,看向对面安静陪坐的人,心里就又是一暖,这种时候,以他们的关系来说,默默的陪伴便是对她最大的安慰,没有什么比救了她的人就在眼前更让人安心。从这一会儿发生的事情来看,姬宫晟实在不像是个人面兽心的混蛋,只是她记恨他好久,突然让她对着他再多说些除道谢之外的话,她也像是舌头打结似的说不出来。
正尴尬着,眼见姬宫晟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包娰心里一慌,紧跟着也站了起来,有些焦急地问:“你要去哪儿?”
姬宫晟见包娰小脸仍旧苍白,眼里恐慌也未完全褪去,知道她还在害怕,遂努力放缓表情,温声安抚她:“我不去哪儿,你坐着好好休息,我帮你检查一下房间还有没有别的不妥。”
察觉自己刚刚反应过大的包娰也立即反应过来,有些羞涩地低头喏喏道:“嗯……谢谢你,我只是……还没有……”说着说着又说不下去了。
“我知道的,没关系。”姬宫晟温和地接道,“说来又是我的不是,害你在我家遇到危险,道歉的话也不多说了,我先帮你检查一遍房间,没问题的话你好好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包娰听他这么说,心里更觉暖洋洋的舒坦,听话地点点头又坐下了,她的确还觉身体虚软。
姬宫晟的这栋别墅客房不多,全是因为每间客房都带一间客厅、一间卧室、一间浴室。姬宫晟先仔细检查了一遍客厅,又进卧室和浴室细细查探一番后,才回到客厅向包娰告辞,长时间呆在姑娘的房间里怎么都说不过去。
包娰虽然心里仍有些恐惧,可也知道对方这样做是合乎情理的,便故作镇定地再次向姬宫晟表达谢意,目送对方离开。只是,她不知道她的心思根本没能如愿隐藏起来,目送的眼神儿怎么看怎么有种“求求你别走”的意味儿。
姬宫晟觉得自己真的是魔怔了,从前任凭谁拿可怜的目光瞅着自己,他也能内心毫无波动地自顾自离去,只要是他认为正确合理的事,他便绝不因个人感情有所偏颇。今天被小姑娘拿这种眼神儿盯着,他却如何都迈不动脚了,怎么也不愿拂了她的意。
虽然是孤男寡女,但她是客我是主,她在我家里受到惊吓,我怎么能放下她不管呢?何况,她是小妹的同学,在我心里,她也只是个小妹妹的,多呆一会儿也没有什么……再者,要是现在安抚不好,待会儿小妹知道闹起来,多影响兄妹感情!……她现在身边离不了人,我还是等她歇下再走吧。
拼命找理由留下来的姬大公子终于在今天第一次破了例,然后开始往后无数次的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