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声音！
听到这熟悉的声音，祁夜犹如浑身的血液都被冻结。
他的身体已然变得僵硬，许久，才终于转过头来看着前方不远处的那抹人影。
三年了！
已经整整三年，他再无她的任何音讯。
关于她的音容笑貌，都仅仅只是在记忆之中，几乎已经成为一个模糊的影子，成为一个永远都可望而不可即的梦。
如今她的容貌再次发生了变化，高贵圣洁、冷艳逼人，更让他产生了强大的距离和自卑感。
可是，他还是能够一眼就认出她，眼睛里再也容不下别人。
碧灵也没想到她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出现，尤其是她如今姿容绝世的样子，就算是之前的自己也远不及她分毫，更不要说她现在已经郁郁苍老，宛若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看到她眉心那抹冰莲的印迹，她的目光更是蓦然尖锐起来，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你们竟然解开了封印，毁了黑暗之渊！”
该死，怎么会这样！
她花了这么多年的时间都没能知晓黑暗之渊的奥秘所在，甚至也无法对黑暗力量掌控自如，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在先前得知他们杀死冥罗，进入黑暗之渊之后，她早就已经料定他们会死在那里，即便不死，也是永生永世的围困囚禁。
那时，她自然会不战而胜，这六界迟早都是她的天下！
慕灵儿冷冷的看着她，心头闪过千万种情绪。
她们是夙世的仇敌，永远都只能站在彼此的对立面，如今，便是该了结的时候了！
“连你都能从那里逃出来，我为什么就不行？碧灵，或许我现在不该再称腻碧灵，这个名字和身份的由来，你应该比我更清楚，对吗？”
慕灵儿只是站在那里，什么都没做，可她身上传来的强大气场却让人不容忽视，那般与世无争的超然气质更是让人不禁拜服。
“什么？你……你已经想起了一切，你什么都知道了？”
碧灵脸色骤然惨白，本就苍老的面容更如同腐朽的枯树皮一般狰狞可怖。
“这个世界上没有永远的秘密，事情总有真相大白的那一天，当年你不过只是黑暗之渊中的一团污浊晦气，经过万年的沉淀逐渐有了思想，逐步修炼成人形。你野心膨胀，一心想要冲出黑暗之渊，报复六界，趁着结界力量减弱的时候费尽心机想要逃出。虽然你成功了，可世界自有它的衍生之道，因为有了你，所以我才会出现，克制你的力量，毁灭你的一切阴谋！”
这些话，慕灵儿说的每一个字都铿锵有力，也让碧灵越发恼羞成怒。
“你住口，不要以为你很了解我！千年之前，你不还是被我夺了容貌和身体，你不过只是我的一个手下败将罢了！”
“当初我五识未全，不谙世事，被你趁机蒙蔽，还想要置我于死地。但我大难不死，进入时空裂缝之中在另外一个世界生存下来，又在机缘巧合之下回到了这里，可见，冥冥之中上天自有注定，从你诞生开始就注定了你的失败。”
“不，这不可能！结果还未知，你别得意太早！”
碧灵发出愤怒的呼喊，这一切明明都在她的计划之中，就算是最坏的打算她也已经做好了，不可能会超出她的掌控。
“碧灵，你觉悟吧！黑暗之渊已经毁了，你再也没有黑暗之力作为依傍，还不快束手就擒！”凤莲夜厉声说道。
看着那个俊美绝世、容华天下的男子，他的脸上尽是疏离和厌恶，越发刺激了她那颗敏感暴怒的心。
“凤莲夜，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千年之前，你明明答应会等我千年，是你违背了诺言，是你背叛了我！”
听到她竭嘶底里的质问，凤莲夜只觉得十分可笑。
“当年若不是你抢走了灵儿的身体，又故意施下诡计、挑起六界纷争，本尊又岂会被你欺骗，让我和灵儿承受千年离别之苦。就算你顶着这副皮囊，也永远都成为不了灵儿，因为你根本就不配！”
分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可每一次，都会让她越发激动愤怒。
因为只有愤怒，才能最大限制的爆发她的力量，所以她也要放纵自己。
“夜，不要跟她多说废话了，她的心早就已经被黑暗腐蚀，从里到外都是黑的，只有她从这个世界上永远消失，才能给那些被她害死的六界百姓一个交代！”
他们只顾着解决这数万年的夙仇，却几乎遗忘了在场的另外一个人。
他甚至都没有听到他们在说什么，目光只紧盯在一个人的身上。
直到碧灵气急败坏的声音响起，他才如梦初醒。
“你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点燃身后的炸药，难道真的要让他们得逞吗？”
“我……”祁夜终于回过神来，下一秒，目光瞥到慕灵儿身边的那个白衣男子身上。
这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了！
撇去他们身份、容貌气度等的差距不谈，他委实就是他的情敌！
想到这三年来的日思夜想，他们却一直都在一起！
那么，又将他的感情置于何地？
愤怒和嫉妒的情绪在他的心中疯狂滋长，让他再也无法压制自己心中的恨意，转过头来便要用手中的火把去引燃炸药。
“祁夜，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么？身为人界的帝王，你本就有着肩负天下的使命，怎可与邪祟为伍？”慕灵儿的警告之声适时想起，却如一盆冷水一般浇透了他的全身，也浇醒了他这三年来的等待和期盼。
他已经忍了整整三年了！
今日，他终于有机会把这些话原原本本的说出来，不管后果是什么，他都不会后悔。
他转过身来冷冷的看着她说道：“什么人界帝王，什么肩负殿下，这个身份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若不是因为你，我根本就不知道什么是争抢、什么是掠夺，你让我明白了这些，最后却要残忍离去，天下人都能够指责我，可只有你没有这个资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