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启作为谕国的都城,自是车水马龙,民殷财阜,文人墨客结伴同游,幼童在街上互相追逐嬉戏,一派欣欣向荣。
然而无人知晓,和平安定的背后,有一人正在替全国人民负重前行。
“肃亲王生得玉树临风,气宇轩昂,齐某三生有幸,才得以近身瞻仰。”
马车内,齐昭已经跟个复读机似的把这句话重复了小一百遍,假笑到脸上的肌肉酸痛僵硬。
李璆然坐在他对面,一手撑着侧额,慵懒地眯着眼看向他,任他说到口干舌燥,不作丝毫的回应。
“王爷……您大人有大量……”齐昭眼底含泪,楚楚可怜地哀求道:“我不去,我真的不想去,您把我放了吧……”
“想去,就要去。”李璆然的手指微抬,轻轻点了一下额角。
“我不想去。”齐昭义正言辞地回道:“见过王爷的神仙姿容,齐某再看他人都是索然无味。一群庸脂俗粉罢了,不值一去!”
李璆然阖眼,默不作声,一时猜不出他心中所想。
齐昭不禁冷汗淋漓,心虚地询问系统:“现在他的杀意值多少了?”
“经查询:李璆然的杀意值为95。”
“少了5点是吗……不,不止5点。”齐昭隐约看见了一丝光明。好感度跟杀意值虽然满值是100点,但是可以爆表。他说了这一路,绝对不止降低了5点。
再努努力,让这位大兄弟重新披好良善的外皮!齐昭暗暗握拳,刚准备再来波肉麻的,马车忽然停住,一千掀开了车帘,乐呵呵地说道:“王爷,昶月阁到了。”
李璆然瞥了他一眼,没声好气地低呵道:“让开。”
一千一怔,忙退到一旁。就见李璆然先行下了马车,一撩衣袍,伸手入车中:“来。”
齐昭呆滞地看着他的手,长吸一口气,脚下一踏,以炮弹出膛的姿势打马车里射了出去,落地拔腿就跑……
然后在半空中被李璆然揪住裤腰带提了起来,夹在咯吱窝底下,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
“王爷,我不去,我真不去!”他双脚离地,荡在空中吱哇乱叫地苦苦央求着:“我是良民!我是良民啊!”
李璆然并不为之所动,冷漠地迎着一干宾客诧异的眼神,带着齐昭上了二楼。
昶月阁作为高档的风雅之地,自是没有“老鸨”之类的低贱称呼,而是唤掌柜的为“阁主”。昶月阁阁主名为施松月,是位四十出头,风韵犹存的妇人。听店小二说有贵客,慢悠悠地亲自来迎,结果打二楼瞧见李璆然夹着齐昭上来,登时震惊当场,抬手掐了自己一把,才确信自己没有做梦。
“肃……肃亲王?!”施松月见李璆然径直往里走去,赶忙小跑着妩媚一笑,差点没把鱼尾纹给挤出来:“哎哟,这不是……”
“闭嘴!”岂料她刚开了个头,一千五百打身后窜出,两把长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不得喧哗。”
“是是是……”施松月险些咬了舌头,连连摆手表示绝不乱说,待两把刀挪开,松了口气后摇着帕子娇滴滴地说道:“您是来……”
“放开我……”就在这时,在李璆然胳膊底下哭得不成人形的齐昭引起了她的注意,她不禁收回了笑容,狐疑道:“您……您是来卖家仆的?怎还亲自……”
“休得无理!”两把刀又唰啦架了回来,直将她鬓角的青丝削断了两缕:“这是王爷的贵客!”
“是是是是……”施松月欲哭无泪,颤抖着抬起手指了指身后呆若木鸡的店小二:“贵客,您跟着他,让他带您去里头雅间……”
李璆然默默夹着齐昭离去,施松月擦着头上的汗,匆匆唤来二掌柜的,叮嘱道:“二楼里头那间是贵客……不不,是阎王爷!让姑娘们都机灵着点!”
二掌柜忙不迭地应着,刚要走,又被她给拽住了:“锦心最机灵,让她也去陪着。”
二掌柜的登时面露难色:“齐大公子点名让锦心陪酒,锦心推了好几天了,今儿着实推不掉了。刚在里头唱了会儿小曲,如今正在兴头上……”
“管那么多啊,把她给我换出来!”施松月点着他的脑门,厉声道:“我告诉你,阎王爷不开心,你我全都人头落地!”
二掌柜的被她吓唬住了,跟头把式似的跑去找锦心姑娘。施松月揉着胸口,抬首望向二楼,叹息道:“真是见了鬼了……不是说他不近女色的吗……”
雅间里头,李璆然坐在桌旁,目视前方,背脊挺得溜直。齐昭坐在他身边,趴在桌上,抱着脑袋小声哀哭:“没有王法了……王爷拐卖良家少男……”
“客官,姑娘们来了。”这时,二掌柜的推开房门,笑吟吟地将一队妙龄女子迎了进来:“您瞧瞧,有喜欢的吗?”
女子们徐徐入内,有抱着琴的,有手持竹笛的,还有打着团扇轻笑道:“奴略懂诗赋。”
齐昭打指头缝里小心地瞄了一眼,见个顶个生得明艳动人,顿时瞅直了眼,刚把头抬起了半寸,脖领子忽然一紧,就听李璆然揪着他命运的后颈皮,漠然道:“好看吗?”
“不好看!”强大的求生欲冲击着他的小心脏,以至他昧着良心拍桌吼道:“太丑了!退下!”
姑娘们被吓了一哆嗦,由二掌柜的轰着狐疑地小步飘了出去。齐昭看向李璆然,讨好地抿嘴笑道:“还是王爷好看。”
李璆然把他转了过来对着自己,温和地掐着他的脖子问道:“以后还想来吗?”
“不来!都什么人啊!丑死了!”齐昭的喉结惊恐地上下抖动着,蹭在他大拇指肚上直往回抽:“过去都是我家教不好,现在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只爱金山不爱美人!”
李璆然笑笑,露出教导主任般“慈祥”的目光道:“除了金山,还爱什么?”
“爱……爱和平……”齐昭茫然地回答道。
李璆然略显失望地松开了手,拍着他的脑袋说道:“今日带你来,不是为了吓唬你,而是要你记住,这种地方来不得。你也知长启谣传你行为不端,若再被人抓了把柄……”
“锦心姑娘到——”话音未落,屋门忽然再度被敞开。只见一怀抱琵琶的白衣女子款款步来,轻纱蒙面,莲步生波,云凝青丝衔白玉长簪,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便兀自走向屋子中央的圆杌,轻撩长裙坐下,双眸盈盈地含着一汪潋滟秋水,清冷道:“公子想听什么?”
齐昭呆愣地看着她,克制不住地击掌赞叹道:“妈妈,我看见仙女了……唧!!!”
然后被攥住了脖子。
锦心诧异,见齐昭跟个小鸡崽儿似的被李璆然捏着一通摇晃,不禁忍笑,忙垂下头憋了回去。
李璆然恶狠狠地瞪着他,似是想将他砍成白斩鸡囫囵下肚:“好看?”
齐昭抱着他的手,委屈地冒出个鼻涕泡:“一般……”
李璆然瞥了锦心一眼,挑眉道:“不过尔尔。”
锦心一怔,继而低笑道:“既然如此,奴就不叨扰二位了。”说罢竟抱着琵琶起身便走。
守在门口的二掌柜的慌了神,紧忙拦住她:“锦心,别使小性子!老实呆着!”
“累了。”锦心白了他一眼:“爷瞧不上本姑娘,本姑娘就不伺候着了。”
“你疯球了你……”二掌柜的咬牙切齿地揪住她的袖子:“你知不知这是……”
“锦心!美人!小心肝!你去哪儿了……”忽然,外头响起了齐玉山的驴叫,由远至近,嗓门越来越大:“让开……锦心今天必须陪着本公子!”
锦心顿时脸色大变,把琵琶往二掌柜的怀里一塞,提着裙子扭头窜入里屋,寻了个角落躲了起来,咆哮道:“给我拦着他!这狗东西动不动就往老娘身上扑……”
齐昭被这急转直下的画风吓得直眨巴眼,外头齐玉山被家丁们劝阻着往回拖,恼火地抬手就打,打得家丁连连惨叫。
李璆然蹙眉,趁机揉着齐昭的脑袋教育他:“你看看,来这儿的都是什么人?嗯?哪儿有什么登得上台面的……”
“贺亲王来了,祖宗,贺亲王来了!”就在这时,施松月忽然慌里慌张地跑了过来,在门外拉住齐玉山急得直跺脚:“公子快走吧!再不走可……”
咕咚一声,齐昭就感身边一空,李璆然突然不见了。再一低头,惊觉他已经滑到了桌子底下,把凳子拉到前头,努力遮挡着,撅着屁股面露恐慌。
“王……王爷?”齐昭愕然,弯腰问道:“您干啥呢?”
“挡挡……挡着我!”李璆然惶恐地拽了拽他的裤腿:“快挡着我!”
齐昭顿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时屋外的鸡飞狗跳声逐渐平息,隐约听见齐玉山大着舌头在跟什么人请安,继而一阵有力的脚步声踏上二楼,伴随着高低不一的攀谈声:
“贺亲王,今日您赏光……”
“下官……”
“您可是来赴约……怪不得肃亲王他……”
“赶紧走……”李璆然抱着齐昭的小腿爬了出来,结结巴巴地说道:“赶,赶紧走,快点!”
然而已经晚了,就见一道黑影映在房门上,沉默了片刻后,低声道:
“北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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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了个站短,说立意要体现在文案上了。
我这文啥立意啊…
生命不息,沙雕不止?
赚钱养老攻??
王爷不可以这样???
【惆怅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