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妇人心,谢子静在大唐,得了这么一个不好听的诨名。不似那许多平日不三不四、最爱勾三搭四的“良人”,门前立着一座座贞节牌坊。
世人都说谢子静划船不用桨,全靠浪。可她却是如假包换的处子!而有的未婚女子,只认金钱不认人,人尽可夫,却整天大喊“贞洁”二字;这些身经百战的老手们,恨不得要把“处子”二字写在脸上,让人知晓,也好继续骗取纯情无知的少男和为老不尊的镖(通假字)客。
午门国的射秽风气败坏,谢子静一来,就染上了怪病,剧痛难忍。谢子静从小吃尽了苦头,功力又深厚,她勉强支撑,并未晕倒。谢子静自己调养了一阵,她在客栈打听到,南城外的山上有一块陨石,能治此病。
山上的土匪下山来,谢子静易容改装。绝美的容颜,清凉的衣衫,若隐若现、黑白分明的胴体,激起了山贼们最原始的动物本能。谢子静被山贼掳走了,可刚一出城,就被崔嵬救了下来。
谢子静见了崔嵬,心中开心。谢子静为自救,便暗中使出了她那绝世的武功,吓坏了四个小喽啰。那四个小喽啰还以为见了鬼,谢子静让喽啰们抬着她上山。等崔嵬打倒了城外的土匪,谢子静也上山了。
一上山,谢子静自己去找那块陨石,也不管那四个抬她上山的小喽啰。
一把金钩飞来。其中一个喽啰连来人的长相都没看清,就见到了阎王。
金钩杀人,钩子上淬有剧毒。凶手不是嘴硬心软的谢子静,更不是那身怀“铁钩侠骨”的牛大叉。
一个神秘人出现了,他逼着剩下的三人喊了一句话。
“杀害太子爷的凶手们来了!来了!啊……”
三人倒地。神秘人消失。
谢子静夜盗陨石,治好了自己的病。陨石就藏在寨主牛大叉的房梁上。梁下,一个看似清纯的长发女子,正和那寨主牛大叉做着“妖精打架”的快乐神仙事。牛大叉身缠纱布,带伤出战;女子一丝不挂,学习慈航真人坐莲台。
“呀…么…爹!干爹!干爹你好厉害……”那长发的年轻女子一直在轻声呼喊。女子办事,随口乱认爹,哪管家中老父的感受?有钱有势就是爹!
那牛大叉真似老牛,他满头大汗,正在卖力地耕着田。
“哎呀!这…这家伙都伤成这样了,还这么踏实肯干!呵…哎呀,都把我看出水来了!”谢子静心道。她俏脸泛红,目中尽是春波。
谢子静盗走陨石。她刚要下山,就见到了四具冰冷的尸体。
“这伤口…这种毒是…是他!无毒不丈夫!”谢子静的脸上变了颜色,她心道,“不好!我必须让崔嵬他们尽快离开!尤其是那个叫墨守成的毛头小子!要是被‘那个人’盯上了,他们难有胜算!什么人!”
谢子静的武功大成之后,周围一切动静都难逃她的耳目。她感觉出了,山巅的巨石后头,藏着两个人。
青气隐隐现现,故意出现在谢子静的面前。
“木易神功!是‘东侠’杨恩公!还有一个人,应该是虬八吧!有他们在,崔嵬上山来,我也…呵呵…”谢子静心道,“既有高人在,我还是快走吧。”
后来崔嵬上山,大战牛大叉等山贼。谢子静小心破了关河洲的剑阵,进入马车,救醒了红绡她们。
谢子静点住墨马的穴道,驱车下山,无意中引开了关河洲与墨守成二人。
那位把身体当作筹码、觉得自己奇货可居的女子,乘着山寨混乱,偷偷下了山。保命第一,哪还能顾得上鱼水之欢?她在下山的时候,一下子撞上了崔嵬。
做贼之人总心虚。为了杀人灭口,那长发女子先用美色分散了崔嵬的注意力。就在她要抽出匕首的时候,山下却来人了。
来的那个女子姓穆,单名一个“耳”字。她很小的时候,就上山落草,当了女强盗。因其爱穿黑衣,这里的人都叫她“黑穆耳”。之前,城南山上的老寨主虽是山贼,却最重江湖义气,视山上的兄弟如家人,少女穆耳从小耳濡目染,也学得和那老寨主一般。
万贼盟的牛大叉一来,就占领了城南的山寨。在比武的过程中,牛大叉故意使狠招,杀死了老寨主。穆耳遵从了老寨主的遗言,她为保兄弟们的性命,只得忍辱偷生,在牛大叉的手下做事。
牛大叉贪恋穆耳的美色,一直对她图谋不轨。这穆耳平日里放荡不羁,十分开放,是个出了名的“浪蹄子”,可她整日与牛大叉周旋,竟从未让其得手!反倒是一些看似清纯的少女,以喝茶为名,以畅谈人生为由,纷纷主动找上山来,对牛大叉投怀送抱,用身体联络感情。这些人都清高的,她们只和牛大叉谈感情,绝不提及那俗气的“金钱”二字。在被牛大叉糟蹋完之后,这些人又把“处子”二字贴在了脸上,冲着那些围在她们身边、殷勤侍奉的穷小子骂道:“这天下,好男人都死哪去了!真是的!哼!你们都马车吗?有巢地产吗?有银子吗?哼!什么都没有,你们凭什么说,对我是真心的……”
闲话休絮。却说山上血流成河,崔嵬和穆耳上山,只看到一地的尸体。万贼盟的土匪死了,原先山上那些讲义气的兄弟们也都丧命了。
“大黄瓜!大茄子!大莲藕!大玉米…你们!你们怎么了!”穆耳大声地哭喊道。她虽为江湖人,却也是性情中人,又是女儿家,自然爱哭。
黑暗中,一个人影如闪电般飞过。
“好厉害的轻功!”崔嵬拔出了千牛刀。他感觉到了一阵强烈之极的杀气。
“呵。”山巅巨石上,虬八一声冷笑。
“这姑娘,哭得好伤心…我方才,没有出手,是不是做错了……”杨玉山也在自言自语。
金钩一亮,皓月无光。崔嵬的眼睛被刺痛,他一分神,穆耳带来的弟兄们全都倒下了。
地上,每具尸体的咽喉上,都有一道很深的划痕。尸体,渐渐发黑。
“啊!”穆耳一声惊呼。她一时急怒攻心,晕了过去。
“我不出手,是不是做错了?是不是做错了……”巨石上,杨玉山一直在喃喃自语。
“师父,您怎么了!”虬八问道。
“什么人!”崔嵬怒吼道。他紧握宝刀,绷紧了神经,时刻注意着周围。
神秘人又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无声无息,一阵刺骨的寒风袭来。崔嵬的只觉脖子上一阵刺痛,他赶紧侧头。金钩贴着崔嵬皮肉,划了过去。电光石火间,动物求生的本能和长期练武的条件反射,令崔嵬逃过一劫,成功避开了那一记致命的阴招。
“嗯?”黑暗中,神秘人发出了声响。他好像还不相信,有人能躲开这一招!
崔嵬的千牛刀上,红光大盛。
杀气再度降临。这一次,崔嵬一刀架住了对方的金钩,他道:“你想杀我。”
“哼!”
崔嵬的千牛刀上一轻,神秘人又隐入了黑暗之中。崔嵬的身子也化作了一道红光,冲入了黑暗之中。
“既然你要杀我,那就别怪我了!”崔嵬大吼一声,一刀狠狠劈下。
“什么!”神秘人听到崔嵬的声音就在他身后,也大吃了一惊。
千牛刀的刀锋上,灵力炸开了。漫天的红光,撕开夜幕,暂时赶跑了黑暗。
借着红光,崔嵬清楚地看到。地上,正躺着一只七尺多高的巨型蝎子,蝎子的尾部绑有一把金钩,看着十分吓人。崔嵬刚才那一刀,砍碎了它那坚硬的外壳。
“啊?是蝎子!它成精了吗!”崔嵬奇怪道。
“猴子一样的武功!哼!喂,小孩子的把戏,你玩够吗?”一个冰冷的声音,在崔嵬的耳边响起。
崔嵬正要挥刀防守。他的脖子也被划开了!崔嵬的意识,渐渐模糊。
一只鹰爪般有力的大手搭在了崔嵬的肩上,一下子拉开了崔嵬。
“崔嵬!”一个大胡子用手捂着崔嵬的脖子,正在帮他止血。青气如烟,崔嵬脖子上伤口不再流血。
“差一点…就差一点!”神秘人的怪声说道。
“用死蝎子当分身,这种障眼法,哼!小孩子的把戏,你玩够了吗?”白衣仙人降凡尘,旷世容颜欺世人,木行者杨玉山现身了。
“你们是什么人!”神秘人自负武功天下第一,却丝毫没有察觉出杨玉山和虬八的来到。
杨玉山孤傲绝世,他怎么会把那神秘人放在眼中?杨玉山只管盯着崔嵬,口中喃喃道:“完了,这事要是被黑炭头知道了…我袖手旁观……”
杨玉山手上青气大盛,有如云雾。云雾飞卷,将崔嵬紧紧裹住。
金钩再现,一下割断了杨玉山的脖子。腔子里没有血,只有一股青气冲天飞起。
“哼!你输了,这世上,没有人能躲开我的金钩!”神秘人得意地笑道。
“你说完了没有?装什么装!”一颗脑袋突然从冒着青气的腔子里窜出,口中冷冷道。杨玉山断头再生,仍是毫发未伤。
神秘人大惊。惊急中,他猛地一挥钩子,砍在杨玉山的头上。杨玉山头硬似磐石,金钩打下,神秘人反被震得户口开裂,而杨玉山的头上却连一丝划痕也没有!
金钩雨点般落下。杨玉山只顾给崔嵬疗伤,他稳如泰山地站着,一动也不动。
“你打够了吗?你说,没有人能躲开你的金钩?哼!”杨玉山生气了,眼中精光爆射,他用西域话说道,“我很想揍你,可是我不会动手,因为你不配!除了昆仑奴和墨守成,我不想和任何人打架。不过,你眼前这个小子…他不但能躲开你的金钩,还会打赢你!记住他的名字,他叫崔嵬,是…未来的镖帅!”
青气渐收,杨玉山也停手了。他潇洒收掌,转身朝着神秘人走去。
“你不是墨守成,更不是昆仑奴!你对我动手动脚,我很不高兴!”杨玉山傲然道,他冰冷的声音中充满了帝王的霸气。
“啊!鬼!”神秘人大喊一声,被杨玉山吓跑了。他把杨玉山当成了鬼魂,因为他觉得,这世上除了鬼魂,再也不会有如此可怕、还杀不死的生物。
“砰”的一声巨响。杨玉山的身体炸开了!他那表面的“皮肤”开始剥落,原来是一层由青木之气凝成的保护壳!杨玉山露出了真容,比先前还要年轻俊俏。
“往哪走!洒家揍死你!”虬八大步而行,身如流星,一下子就冲到了神秘人的面前。
虬八一拳打下,神秘人避无可避。“喀拉”一声,神秘人的肋骨断了一片。
一道烟雾激起,迷住了虬八的眼睛。
烟雾散开,虬八看见,地上只留下了一只七尺来长的大蝎子。神秘人还是逃走了。
“哼!孬种!你爱杀人,为何不与洒家一战!胆小鬼,柿子专拣软的捏,不是好汉!哼!敢动我东胜镖局的盟友,下次再见到你,洒家要活活揍扁你!”虬八怒道。
在杨玉山独门真气的治疗下,崔嵬脖子的伤口已经痊愈。可是,他的咽喉处却渐渐发黑。崔嵬嘴唇紫黑,脸上也呈现出五彩之色,七窍皆有黑血流出。
“他中了剧毒。”杨玉山看着崔嵬,说道,“可是,他又好像没事。我不懂医术,这事还真不好办。”
“啊!崔嵬老弟中毒了!唉!薛兰笑又去逛街买东西了,好几天见不到人了!这该怎么办?这里也没有别的大夫啊!”虬八着急道。
“先别急,你看他的头顶上,星灵之力不断射入他头上的囟门…”杨玉山道,“我刚才也发现了,他的星灵之力和我‘木易之气’有异曲同工之妙。他能恢复得这么快,并不是我的功力。”
崔嵬的心口处,曾中过谢子静的剧毒。他大难不死,也在体内形成了抗体。这神秘人的金钩之毒,跟谢子静的蝎毒差不多。崔嵬中毒虽深,毒性也强,他还是能抵御得住,不致丧命。
“有人来了,”杨玉山道,“咱们先躲起来。”
“那崔嵬老弟呢?”虬八道。
“他正在自己疗伤…”杨玉山道,“咱们别动他,免得打断了他运气,耽误解毒。”
一队捕快上山了。为首一人,是个美貌的女子,她一袭白衣,好似一朵雪白的莲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