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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惨终于确认了,自己现在真的是在做梦。
  他环顾这间这间过分熟悉,熟悉到以前的自己只要一睁眼就觉得头晕目眩、恶心反胃的屋子,现在却几乎忘得一干二净。
  甚至在初见之时都已经有些怔愣,仿佛是第一次踏足此地。
  就当无惨打量着这间屋子里的物件,忆往昔峥嵘岁月的时候,他听到了对面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接着便是急促的脚步声和拉门声。
  无惨微微眯起眼,下意识用手挡住了从门口偷出来的阳光,可在意识到自己现在是在梦里,并不用怕被太阳晒死的时候,他又放下了手。
  细微的阳光落在脸上,无惨还是忍不住去躲避,就像人会本能地去躲避滚烫的热水一样,他本能地让自己的身体重新缩回黑暗的屋里,却于竹帘的细缝里看到了那个熟悉到眼角发热的身影。
  可身体却像是无法受他控制,说出来的话,还是一如千年前一般。
  好像在梦里,熟悉的身影就会下一次从褪色到斑驳的记忆里鲜活起来,再一次活生生地出现在他的眼前。
  上一次做梦已经是很久之前了。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他正想着,没想到心神一动,就下意识把话说了出来。
  “现在是卯时一刻了。”
  “少爷您昨天下午就睡下了,是不是都不知道现在是几时了?”
  他一抬头,就看到步梦一掀帘子凑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盅看起来黑糊糊的药。
  明明都来府上几个月了,她还是穿不习惯十二单,走路磕磕绊绊的,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一样。
  “你要是今天敢把这药泼我身上,你就——”
  无惨的话还没说完,我就下意识接道:“从这里滚出去~”
  “——从这里滚出去!”
  我看着被抢了台词的老板秀丽的面容由白转红,像是施上了一层淡淡的胭脂,这可是后世再也见不到的景象。
  哎,小孩长大以后就变凶残了,路人说他脸色白的像死人一样当场就被满门灭口,才不会像现在最多敢怒敢言。
  就这么想着,我默默地伸出手,大胆着胆子,捏了一下。
  草,好软,要不再捏一把?
  这么想着,我就又捏了一把。
  反正我是梦境的主人,想做什么邪恶的事不行?反正老板也不会知道。
  这要是在现实中可是大逆不道的死罪,此时此刻在梦里不做白不做!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魇梦,冲!
  少年无惨红瞳圆睁,好像是不敢相信我居然会做出这种万恶不赦的事情一样,他气的声音都在发抖:“你怎么敢......你竟然.....!”
  我一边憋笑,拿起放在盘子里的药盅,想要正经说话,可还是没忍住笑了出来:“您、您先喝药,别气坏了身子......对不起,噗!”
  无惨现在看起来就想打爆我狗头。
  但是他最后还是含辱忍下,眼圈红红地接过药碗一饮而尽。
  这种明明相貌及其妖艳,内心却脆弱的像颗玻璃心的设定我真的是百吃不厌。
  就像我看到迪亚波罗也会觉得意大利妖妇真是好香好香一样,对着无惨我也是一样的态度。
  我软音夸道:“好,我们少爷最乖了~”
  “你不是说去后厨砍柴吗?还回来做什么?”他冷笑一声,把药盅随手甩在盘里:“舍不得我屋里这点炭?也不怕被药味儿熏死。”
  “哎呀,和我们少爷比起来,区区药味儿算什么,这能算事儿吗?这根本不是事儿。”
  我哐哐锤胸,拍出胸口碎大石的气势:“我,永远喜欢我们少爷的脸!”
  “马屁精。”无惨才不吃她这一套,几个月的相处下来,他已经对她的彩虹屁免疫了:“我要出去走走。”
  平时的小要求可以,但是这是原则性问题,我很难做主。
  “可是今天外面很冷......”我迟疑起来:“这不太好,等开春了再去吧。”
  那一瞬间,无惨的表情是真的很难看。
  我几乎可以猜到他想说什么,无外乎「是不是连你也觉得我快死了」、「我连出去都不配吗」之类无能狂怒的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居然硬生生地忍住了。
  潜意识里的意识告诉我,这很不无惨。
  他不是这样的。
  其实很奇怪,这个梦做到现在,有一半是受我控制的,但是有一半也不是。
  比如想说的话,几乎就是脱口而出,好像我就是这个时代的人一样。
  见他可能是真的生气了,我也见好就收,赶紧把东西收拾了下去。
  以我来看呢,对待无惨这个小妖精呢,有点棘手,有点类似于莫德雷德:你不能对他的病表示同情,也不能对他的病不关心。
  不过这么看来,老板不做人以后,脾气真的是与日见涨啊,这涨了一千年,要是把这涨劲儿换到日本大陆,这都涨没了。
  正当我要出去的时候,无惨突然说话了。
  他坐在被褥里,素白的襦绊衬地他的肤色愈发雪白。
  无惨欲言又止:“你......”
  “你觉得我很好看?”
  害,我还以为是啥问题,原来就这。
  我松了口气,感觉到气氛缓和下来以后,说话也轻松了一点。
  我抿唇笑了笑:“少爷......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人哦。”
  “真的?”
  “真的。”
  “那你会永远认定我最好看吗?”
  他问这话的时候,红色的眼珠子一直死死的盯着我,好像我说个不字他就要炸毛一样。
  我笑了:“那是自然。”
  你们是不是真的信了?
  当然是假的!
  这种东西自然是随口说出来哄哄他的,小朋友嘛,顺毛撸。
  毕竟我可是一个墙头众多的人,就连看jojo我都能排出一排喜欢的角色,更不要提动漫里,我的男神加起来不知道有多少。别说脚踏两只船了,我得把自己长成蜈蚣才差不多够我踩一踩。
  且不说就鬼灭之刃里,我墙头都好几个,我甚至连珠世夫人都喜欢。要不是宇髄天元实在是老婆太多了,我都想当他第四个老婆。
  更不要提无惨的人设和意大利妖妇还这么像!
  好看的纸片人,我肯定是都喜欢啦。
  不过,要是论我真正用眼睛看到的三次元版人物,无惨真的是我见过最美丽的人,无论男女,不分性别。因为他完完全全是从纸片人里走出来的,不会像拍真人电影一样货不对板,甚至还有关俊彦的声线!
  我轻车熟路地走到后厨,就看到阿菊坐在厨房门口,怀里还抱了一只毛茸茸的柴犬幼崽撸着毛毛,感到有人来了,她还有点惊慌地抬头:“谁?”
  发现是我以后,她松了口气:“我说你能不能走路出点声!吓人啊!”
  “我吓人吗?”
  “那不废话。”阿菊又撸了一把狗子,看得我心头痒痒:“这家里就没几个能穿得上唐衣的,除了你,哪个人都能把我揪过来骂一顿。再过一会儿厨房就忙起来了,也就现在时间还早,还能坐一会儿。”
  “你不去照顾少爷啦?”阿菊撇撇嘴:“你说为啥少爷没看上我呢?我也想去照顾少爷,看你一天的活就很轻松,还有空上我这里闲聊。”
  “什么看上不看上的。”我无语了:“姐妹,用词准确一点啊,我只是被他挑过去做侍女。而且我也不轻松啊,平安京十二时辰无休,要是晚上少爷犯病了我还要起来照顾他,有时候一夜都睡不了,你好歹一觉睡到大天亮。”
  “哎,都是一个村子出来的,为啥我就这么倒霉,你以前也没这么能说会道啊。”阿菊仿佛是发现了盲点的华生,一口气说下去:“我记得就是你之前生了场病,病好了以后就变得开朗了许多,人也比以前机灵。”
  她狐疑地凑过来,看着我的脸,好像看我就能看出什么一样。
  咋回事?是怀疑我这身体的主人是穿越的?
  害,搞不好真的是呢,我也这么觉得。
  不过既然是在梦里,如果触发了什么不好的事件,我拉闸就行了。
  “你说你这啥病啊,我也染染,说不定就一病变聪明了?”阿菊问。
  我一把推开她,嫌弃:“去去去,你与其指望这个,还不如指望自己能不能生个眼病,变成双眼皮。”
  “真的吗?”阿菊激动了,“眼病还有这种效果吗?”
  我冷漠地说:“但是更多可能是直接瞎掉。正如我那个病,更有可能会直接病死。”
  阿菊叹了口气,“唉,没意思。”她还是保持现状吧。
  柴犬幼崽抖抖身子,从阿菊怀里站起来,跳下她的膝头。
  阿菊看着柴犬的动作,忽然与我说道:“对了,你听说大阴阳师晴明大人失忆了吗?”
  等等,谁失忆?什么失忆?!
  晴明大人?那个秃头战神?白发蓝眼红眼影的那个?!
  我看着那只一溜小跑过去的柴犬,毛茸茸的小尾巴像一捧小黄花,一扭一扭的,看起来分外可爱。
  和那个上门要求晴明帮他找杀鸟凶手的犬神是同一物种呢。
  我:“......”
  所以还能不能好了!
  我神情极为复杂看向撒下阳光的天空,一想到我脚下的这片土地,过去未来要经历被月球人砸、大火、伪神降临、海国入侵,等等可怕事件,就不免瑟瑟发抖。
  这是噩梦吧?是噩梦吧!
  哎,我这梦真是的,怎么还综进来了阴阳师的背景呢。
  要是老板当鬼的年代是这样的,那他也太惨了。
  平安京时代那可是神仙打架啊,就他那鬼水平,在平安京根本待不住,连鬼童丸都能过来随便一链子把他拴住,更别提鬼灭大师源赖光。
  顺便我要为自己澄清一下,我绝对没有脑补过鬼童丸栓老板的魔鬼场面!绝对没有!
  想起鬼切一刀随随便便削了酒吞狗头的剧情,我真实要为这个生活在我梦里的老板默哀三秒。
  看来老板能苟到大正时代,属实太不容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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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终于不用慢速审核了....
  可喜可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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