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瑾千华的小院天才刚蒙蒙亮,下了雪路滑行的慢了些,到了公主府门口的时候已是下午。
我坐在马车里看着白千夜张开的双臂,表示很是嫌弃。
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儿,动不动就抱什么的也太难为情。可若是就这么光明正大地走着进府被人看到了,那我跟段恪都得被冠以“欺君”之罪。
即便齐睿不想定我的罪,可那些吃瓜的大臣们才不管其中的原由。况且纵使就算段恪被我拉下水,他也有一千种法子把自己摘出去洗脱干净。
然后就我一人倒霉了。
我回想了一下以前白千夜带着我施展轻功的画风,觉得自己委实扛不住大头朝下的脑袋的眩晕憋闷感,只好随了他。
可我还是小瞧了白千夜的不靠谱。
这厮生怕被人瞧见我不仅没有病入膏肓还活蹦乱跳地在公主府门口晃悠,是以抱着我施展轻功撒丫子往公主府里跑。
故而我一路护着头上仅有的两根珠钗被呼呼的北风都快吹成了傻子,他也不知挑稍微避风一点的路走,直接跳上了房顶。
若不是段恪授意且白月及时赶过来接应,就凭白千夜这不要命似的冲法儿,怕是要被当成刺客了。
白千夜干净利落地翻窗进屋,将我放在椅子上,而瑾千华与他的闺女亦被白星安排去了隔壁的厢房。我捂着被风吹的有些痛的脑袋,冻得耳朵都没了直觉。
我一脸幽怨地盯着害我至此的罪魁祸首。
“咳,天色不早了,既然主子安全回来了,属下也该回宫去了。”白千夜很是心虚地不敢看我,连忙脚踩西瓜皮溜之大吉。
他这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我还未等出言制止,那厮已然翻窗溜了。白千夜前脚刚走,听到声音的碧月便撩开珠帘来,瞧见我这幅模样,惊得瞪大了眼睛。
“这是怎么了,被人欺负了?”
我望着对面的铜镜,铜镜里的我脸颊通红——冻得,发髻散乱——风吹的,若非是衣裳看上去还算干净整齐,倒是的确像是被欺负了的小媳妇儿。
“不过是回来得着急了些。有白千夜在,谁还能欺负到我。”我很是郁闷地将歪斜的发簪从发间取下来。
白千夜倒是的确能够拼了命保护我,但是架不住这不靠谱的货自己坑主子。
得知我无碍,碧月这才松了口气:“你这突然就走了也没说走这么多天,这要是再遇上上回的那杀手可怎么办。”
她一边埋怨着一边接过我手里的已经凉了的手炉,重新添了新炭,“雪后更冷,怎么也不知多穿些。”
我心虚地抱着重新暖和了的手炉坐在炭盆旁烤火。
这可并不赖我呀,走的时候匆忙,也没想到下了雪之后会这么冷。
“对了,今晚段恪会来。”为防止段恪突然过来吓到碧月,我提前跟碧月打了声招呼。话已出口,寻思了半晌又觉得这话有些歧义,又补充道:“过来吃饭。”
碧月微微有些惊讶,却也没说什么,只是叹了口气。
“今天早上的时候,高公公派人来给你传信,见你不在便告诉了我。”碧月顺势做到我身边,捂住我那的手给我取暖,“纪妃娘娘……见红了。”
我手一抖。
纪妍儿不是还有半个多月么?
“小心些。”碧月接住了我的手炉,重新放回我手中,“张太医说发现娘娘膳食里有催产的东西,药量不多,还不至于提前生下孩子。”
催产?
除了齐鸢,这世上大概没有谁会想让纪妍儿提前把孩子生下来。
齐鸢早就坐不住了,她能出手并不是很惊讶。这催产的手段,大概是从我这儿得到的灵感。
然而即便这药量没能使纪妍儿现在就临盆,不过肯定也不会等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