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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险!”二人对视了一眼,几乎同时在心里冒出这两个字。
  温玉匆匆瞥了一眼,这座雅间大概五丈见方,里面大概坐着四五十个衣着华丽、神色各异的客人,或饮酒笑谈,或手谈猜拳。
  一位着蓝色襦裙的年轻婢女引了过来,多瞧了温玉一眼,娇笑着说:“二位相公里边请,因为只剩下两个位置,您们恐不能坐在一起…”
  “无妨。”温玉在婢子的引领下,在西边的角落处坐了下来,而风凌则被带到东边的空座。
  即使温玉所处的位置很偏,但是因为他的长相和打扮实在太过扎眼,所以还是有很多人纷纷扭头,看着这位身穿黑袍腰挂白剑,仪态超然的少年。
  “在下城南卧龙镇夏一城,见过各位兄台。”温玉从容不迫的起身,对着雅间其他的客人行了一个抱拳礼。
  众人对于温玉的这番表现,或点头,或微笑,不遑枚举。
  而此时的红牌玉尘正坐在主卧里,隔着珠纱,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外面的客人。
  两个扎着双丫髻的年轻婢女正在为她梳妆打扮。
  “玉尘姐姐,那个刚刚进来的黑衣公子也太好看了吧,我跟在您身边也有好几年了,头一次见这么英俊的相公…”左边的丫鬟赞叹道。
  “若是能有机会与他亲近亲近,就是死了便也值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在君下死,做鬼也温柔?”左边的丫鬟当即补充。
  “不对!不对!咦,应该是此君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尝…”
  “越说越离谱了,你们两个姑娘家,竟一点也不害臊,不就是一个长相还不错的臭男人么,至于吗?要知道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才是万里挑一啊!”玉尘义正严词的呵斥着两个丫鬟,眼睛却一动不动的瞄向外面的温玉。
  说的这么冠冕堂皇,你倒是别偷看人家啊…两个丫鬟在心里腹诽着,嘴上却异口同声地回了句:“姑娘训斥的是!”
  “时间差不多了,待会得出去一趟了,小红你出去和房间里的各位客人说一下,一盏茶之后玉尘出来为各位奉茶倒酒。”这位红牌娘子看着铜镜里娇艳明媚的自己,心中颇为欢喜。
  “喏。”
  不多时,红牌娘子穿着一袭红色薄纱满面含春的走了出来,只见她香肩半露,锁骨如玉,薄纱下面粉色的裹胸高高耸起,一双酥峰呼之欲出,沟壑清晰可见。
  颜值在小楼之上,又比四红多出一些妩媚和性感,是那种走到大街上回头率百分之百的绝色美人。
  如此出色的风尘女子着实让温玉有些惊讶,但风凌却已经被勾了魂一般,一双眼睛呆呆地盯着玉尘,不动如山。
  也不能怪风凌一副没见过女人的样子,那些第一次见红牌玉尘的男人大部分都跟他一样,两个脑袋一个大,皆激动不已。
  这样的场面玉尘早已习惯,只要客人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她都不会表露出任何不好的情绪。
  “诸位相公,相见即是一场缘分,天色已晚,便由妾身充当此间的令官,与诸君共行一番酒令如何?”玉尘红唇亲启,半蹲着娇躯柔声笑道。
  “好啊,玉尘姑娘先起个头,我等紧随其后。”一位身着蓝色锦衣,腰悬玉佩的白面中年爽朗地笑道。
  “风雨恨萧萧,春愁待浇。渡舟突起七八弦。银字笙调洗客袍,茶凉路遥。”红牌娘子笑盈盈的说完,又接着补充了一句,“只押韵就好,无需引经据典。”
  倒不是这位红牌看不起在座的各位,实乃雾林王朝习武的风气太盛,仅仅这样也会难倒一部分人。
  譬如刚才那位豪爽搭腔的蓝衣中年,此刻便已经在挠后脑勺了,风凌则是直接放弃治疗,快进到自罚三杯阶段。
  好在温玉前世还算得上半个文艺青年,不然这第一轮就得直接败下阵来,那留给玉尘心里的印象可就太差了。
  一圈逛下来,起码有一大半接不上来,接上来的也是规规矩矩无甚新意,玉尘娘子苦笑着摇了摇头,提着酒壶缓缓地走到温玉面前。
  噫,如此皮囊,果然天下稍有,却不知诗才如何…玉尘心中想着,嘴上却不动声色地道:“这位相公,到你了。”
  温玉下意识的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正好对着玉尘的沟壑处…
  好大…
  “流光太匆匆,转眼即空。蓦然却见三两松。骤雨狂风难吹动,烟里云中。”温玉收了收心,将早已思考好的句子说了出来。
  “不错。”玉尘只评价了简短的两个字,然后转身走往下一位。
  不错的意思在也就是比一般强一点点,很显然,依然是没能入了这位红牌娘子的法眼,即使已经比前边那些硬凑的句子要强上许多…
  到底是今天来的兄弟们墨水太少,还是雾林王朝的现状就是如此,温玉想着想着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但是红牌娘子接下来的举动,则等于变相告诉了他答案。
  面对眼前这么一群臭鱼烂虾,她依然一脸春风的开始了第二轮行酒令,而且特意放低了难度,改为一对六字句,且不限格式和韵脚,随意发挥即可。
  依然是红牌娘子起头:“故乡千里万里,明月前溪后溪。”
  “妙啊!”众人拍手称叹,但是轮到他们的时候,说出来的句子就真的只能用惨不忍睹来形容。
  …
  “又轮到你了喔!”玉尘虽然知道眼前这位俏相公也说不出绝妙的诗句,但至少不会是“想你念你思你…”这种毫无文学素养的口口水文。
  真的好大啊,得两只手其上吧…
  温玉定了定心神,做出一副认真思考的模样,回道:“落木惊醒诗意,高风唱暖长街。”
  “很不错,可惜有些不符合现在的季节,却也已经很难得了。”玉尘点了点头,做出了比第一轮更高一点的评价,但也仅限于此。
  五十个人,两轮行酒令下来,竟没有出现过一段特别出彩的诗句,一如既往的拉胯。
  不愧是武夫之国啊…玉尘下意识的吩咐丫鬟去卧室取琴,看着她们秒懂的反应,熟练的让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