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我垂首,仍能感受到他眼里的火热。
是做戏与他人看么?
不至于如此。
好半晌,他才终于叫我起身,我抬头看他,容情的眼下有些青紫色,胡茬子也生出几许,许是纵欲过度而致。
天下男人,多是这般。
此刻,我对容情的恶感,达到以往难以企及的地步。
我厌弃的垂眸,容情的声音从上首传来:“既然已经到了第三轮,爱妃的能耐已经足以证明,只是,女子该在家中相夫教子,不该这样抛头露面,你且回罢。”
走到现在,他叫我回?
怒气瞬间胀满我,胸口上像压着大石,有些闷。
我似乎听见,我的呼吸声变得粗重、缓慢,殿内清晰可闻。
我未开口,一旁的罗带倒是先拒了:“皇上此言差矣。倘若旁时你叫韶妃娘娘退出医师赛,沈某不加干涉,只是如今这病患,想要治好,怕是少不了韶妃娘娘。”
容情看向他,表情阴沉许多,但终究不再开口。
他不找我的茬了,这一遭就算过了去。反倒是方才罗带那一席话,吸引了许多目光和疑惑。
我亦是其中之一。
他说,想要治好病患,少不了我。
意思是,他知道如何施救了?
罗带却不再多言,只长身立着,那身青衫分外灼目。
许是一直准备着今日,医师赛的人去的快回得也快,手上捧着一个四四方方的锦盒。
待王朝成接过,众人皆看向那个锦盒。
王朝成张开大手,扣住盒盖,一手捏住盒扣,啪嗒一声,锦盒缓缓而启,顿有绿色荧光乍泄,不消片刻,便充斥着整个大殿,将殿中一砖一瓦尽数染的晶莹剔透。
那鹿灵枝模样生的像鹿角,枝节交错纵横,却通体莹绿,偏像一整块碧玉,不谈其药性,端看这外貌,亦是极好的观赏品。
不过一瞬,锦盒就又被合上,锁扣落下,绿光散去。
“沈先生已见到了,可放心了?”王朝成收好锦盒,将其递给旁人,冷笑着讽道。
“嗯。”罗带淡淡应了,“若沈某解了此毒,这鹿灵枝……是否要赏与沈某?”
一开始的规则便是,谁能治好此人,便能得到鹿灵枝,王朝成此计是为了套出万化草,自然是对此毒自信无比,听见罗带此话,即便他是神医,也不信他能够解之。
“若沈先生觉得判断未错,沈先生只管解便是,王某人身为医师会会长,当是说到做到。”
听得此话,罗带才满意颔首,转身看向那躺着的病患。
他皱眉看了一会儿,忽然道:“退开。”
几人两两相望,张嘴欲说却哑口无言,只好退开了些。
罗带再走近,忽然抬手,屈指一弹,一个黑乎乎的,约莫孩童小指指甲盖大小的药丸便直直的带着劲风坠向病患的嘴。
说来也奇,待那药丸接近时,那病患的双唇不知受了何力,忽然张了开来,堪堪露出一条能够容纳药丸的缝。
药丸被那人吞进口中,喉间微动,异样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