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歉疚:不如深埋心底。
苏惟年打完这句话,花羽生那边很久都没有动静,过了好一会,微信才跳出来一句话:“我只相信我感受到的。”
之后,再也没有新的信息。
苏惟年一字一句地删除所有对话。他心里虽然不十分确定花羽生此后会不会再联系傅语冰,但他已有预感,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如果说陆思铭是死缠烂打型,那么花羽生显然不同。他骨子里和傅语冰一样,是冷漠和清高的。被自己最爱的人如此诋毁,他的自尊不允许他继续纠缠了。
既然已经给对方造成困扰,那就放手吧。远远看着、守着,静候机会。或许,距离会让傅语冰回心转意也说不定。
一场情变就此终止。而这一切,傅语冰全然不知,她正睡得香甜。
苏惟年去浴室简单冲了个澡,重新回到床上搂过傅语冰躺下。他抚摸着傅语冰的脸颊,又吻了吻她,心里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苏惟年根本睡不着,他就这样搂着傅语冰躺倒了快五点。
傅语冰悠悠转醒,抬眼就见苏惟年正拨弄着她的头发。她哼唧了一声,问道:“几点了,什么时候回来的?”
苏惟年倾身亲了她一口,柔声道:“回来一会了,见你睡了就没叫醒你。现在起来吗?”
傅语冰抬手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看了眼时间。苏惟年盯着她的动作,心里竟破天荒地有些紧张,下意识握紧了一只手。
他已经很久没有紧张过了。这一瞬间,苏惟年很怕自己露馅,让傅语冰看出他背着她做了什么。好在,傅语冰并没有在意他的神色,她看完时间就放下了手机,转头对苏惟年道:“起来吧,马上五点了,差不多要去机场了。”
“嗯。”苏惟年暗暗松了一口气,他一边起身一边道:“吃点东西再走吧?”
傅语冰摇了摇头:“不要了。吃了几天酒店的饭菜,再好吃也腻了。你去收拾自己的东西,我带的东西下午已经收拾好了。”
苏惟年玩笑道:“我可没什么要收拾的,就算要收拾,也是‘收拾'你。”
说完,他不怀好意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傅语冰一下。
“喂,飞机可不会等你,别胡来。”傅语冰推拒着苏惟年的手,不让他得逞。
苏惟年倒也不坚持,他依旧笑嘻嘻地:“再说了,你收拾那些东西做什么?它们都是身外之物,只有我,才是身内之物,是吧?”
傅语冰对他的调戏一向没奈何,明明很正经的词,一经他的嘴,立刻有了种不可言说的意味在里面。她瞪着他,不满道:“快点去,不然我自己走了,晚上你还留在这里吧。”
苏惟年翻身下床,随便整理了下行李,然后对傅语冰道:“好了。”
傅语冰这会也下了床,穿好衣服后,又简单洗漱了下。她给程晓瑜发了一条微信,告诉她一会出发去机场。
“我和晓瑜说了,五点半出发。半个小时到机场,时间刚刚好。”
“晚上到家估计两个孩子都睡了。”苏惟年道。
两个人这几天各自怀有心思,倒是把孩子抛在了脑后。傅语冰听到这句话尤其不是滋味,对啊,她放纵的时候,把孩子都忘记了,实在不是个称职的妈妈。
这会一听苏惟年提起,她顿时想到已经三天没有和两个孩子联系了。此时,傅语冰倒有些急着回家了。
她“嗯”了一声,道:“上次云锦说想去拍全家福,回去预约一下吧。”
苏惟年心中暗喜,他之所以提起两个孩子,就是想让傅语冰多惦记着家庭。他接过话题道:“好啊,我们拍婚纱照的那家怎么样?他们家技术还不错。”
傅语冰点了点头:“就他们家吧。”
一说到孩子,傅语冰突然有种想要坦白一切的冲动。她看着苏惟年,迟疑着开口:“惟年,有件事......”
苏惟年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他当即准备打断傅语冰的话。他不想揭破这件事情,与其开诚布公说清楚,不如深埋心底。至少,他能换来傅语冰某种程度上的歉疚感。而这种微浅的歉疚感,会让傅语冰对他更好。
再说,说出来有什么好处?让傅语冰有理由离开他吗?还是逼着自己承认,这个女人,这个他深爱的女人,曾经在某一瞬间是属于别人的?
真相和事实总是残忍,人们之所以不愿意面对,无非是怯懦和恐惧在作祟。
苏惟年张嘴欲言,还没发出一个音节,倒是听到“咚咚咚”一阵敲门声。
傅语冰止住话语,坦白的勇气如被戳破的气球,慢慢萎缩。她循声望去,没有说话。
苏惟年舒了一口气。假设刚刚他真的生硬地打断傅语冰,反而不好。这阵敲门声,无疑帮了他一个大忙。
他道:“是不是你助理?时间到了吗?”
傅语冰“嗯”了一声,向门口走去。她打开房门,果然程晓瑜站在那,手中还提着一个行李箱。
“语冰姐,我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过来了,打你手机没人接。”
傅语冰这才想起,因为花羽生一直给她发微信,她把手机调成静音了。
“进来吧,我拿下行李就走。”傅语冰一边招呼程晓瑜进房间,一边问道:“车打好了吗?”
程晓瑜道:“打好了,司机还有三公里就到楼下,我们现在下去时间刚刚好。”
傅语冰道了声“好”,转而对苏惟年说:“东西拿上走吧,车马上到了。”
苏惟年闻言拎过两人行李,表示自己随时可以走了。
傅语冰又检查了一下房间,确认没有东西落下,这才道:“走吧。”
苏惟年走过程晓瑜身边时,她有些害怕地往后退了退,弱声弱气喊了句“苏总”。
傅语冰知道程晓瑜有些畏惧苏惟年,这次因为帮她隐瞒花羽生的事情,更是不敢面对苏惟年了。为了缓解她的不自在,傅语冰对她道:“晓瑜,你在前面先走,正好等一下司机,我们随后就到。”
作者有话要说:
来啦,倒数啦
第91章 尾声:这一夜,还很漫长。
苏惟年和傅语冰到达楼下大厅时,程晓瑜正好站在门外一辆车旁。傅语冰穿过酒店大厅,往她走去。苏惟年拎着箱子跟在一旁。
傅语冰刚走到门口,程晓瑜就看见了。她上前几步道:“语冰姐,车刚到。”
“嗯,你坐前面,先上车吧。”傅语冰转头对苏惟年道:“去把箱子放一下。”
程晓瑜极有眼色,立即道:“我来放吧,语冰姐,你们先上车。”她虽然畏惧苏惟年,但还是顶着压力准备从苏惟年手中接过行李箱。毕竟作为助理,这些事都是她的应尽职责。
哪只傅语冰却摇了摇头:“不用,赶紧上车吧。”苏惟年也很快打开后备箱,放好了行李。
程晓瑜这才松了一口气,打开前座车门,坐了上去。
傅语冰看苏惟年放好了东西,也打开了后座车门,她正要弯腰入座,余光瞥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正是花羽生。
傅语冰还没有来得及多看一眼,苏惟年就倾身过来,挡住了她的视线。待两人坐定,车门一关,一切都被隔绝在外。
苏惟年对司机说:“走吧。”
车子缓缓开动,酒店越来越小,在这里短短三天留下的记忆会不会也愈发模糊?傅语冰不知道以后她是否会尘封这段荒唐经历,她只是突然有一丝感慨。
她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原来两个不十分熟悉的人那么容易就能变得亲密,只要有一次水乳交融就行。而从亲密无间的情人变成陌路人也不难,没有心就行。
不好意思了,花羽生,谁让我天生感情淡泊。露水情缘,你就无需当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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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俩回到家时,两个孩子自然已经在爷爷奶奶家睡着了。他们也不想那么晚还去打扰苏盛麟和于海瑶,索性洗漱完就上床休息了。
苏惟年揽着傅语冰,摩挲着她柔嫩细腻的肌肤,时不时低头印上一个湿吻。傅语冰总有种错觉,苏惟年对她就像小孩子刚得到喜爱的玩具似的,一刻也放不下,非要捧在手里百般盘弄。
她倒是不介意他的骚扰,只要别来真格的就好,毕竟,今天自己确实有点累了。但显然,苏惟年不这样想。当他的吻不落在她的肩膀,而是停留在她的樱唇时,傅语冰就预感到了。
刚开始,苏惟年只是浅尝辄止,傅语冰勉强配合着他。渐渐地,男人不再满足,他缠着她的舌头共舞,吞吐间欲*望如火般燃烧。
“宝宝,我们补拍一次婚纱照吧?”苏惟年看着身下的娇人,突然想再看她为自己穿一次婚纱。他甚至有些等不及了,苏惟年太想体会傅语冰完完全全属于自己的那种感觉了。
于是他迫不及待地掀开被子,抱起傅语冰就往卧室一侧的小衣帽间走。
傅语冰见他冷不丁地又开始发疯,无语地望着他道:“干嘛啊?大半夜的抽什么疯呢?快回去睡觉了。”
苏惟年揽紧她,边走边道:“我想再看你穿一次婚纱,我记得结婚那件你收在衣帽间的柜子里了。宝宝,再穿一次给我看好不好?”
傅语冰断然拒绝:“不要。”一方面是她实在不想折腾,另一方面,傅语冰有点担心,自己生了两个孩子了,还能穿得上结婚前买的婚纱吗?虽然体重和那时没什么区别,但是她可不想面对穿不上的尴尬。
只不过,她的“不要”被苏惟年理所当然地忽略了。他仍是步履不停,抱着傅语冰走到了目的地。苏惟年将怀中人小心翼翼放下地,却紧紧揽着她的腰,不许她逃跑。他伸手打开了衣柜门。
傅语冰敌不过苏惟年的力气,只能被迫随着他站在那。苏惟年很容易就找到了婚纱,毕竟在婚礼之后,它就一直挂在那。傅语冰看着他笨手笨脚地想要去拽下婚纱,终于忍不住道:“行了,我来,好好的衣服都被你扯坏了。”
苏惟年这才笑着道:“那我放开你,你可不许跑。”
傅语冰瞪了他一眼,等他松开手,上前拿下了婚纱。
“你先出去,我换好出来。”傅语冰双手捧着洁白的婚纱,像堆叠的软云,光是看着,就已经令人沉醉。
苏惟年不由得想起陪傅语冰试婚纱的那天,想着想着意味深长地道:“你确定自己可以?”
傅语冰闻言一愣,苏惟年的这句反问,倒是勾起了她的回忆。之前几次穿婚纱,没有一次是她自己独立穿上的。都是苏惟年在一旁帮的忙。婚纱的拉链在背后正中,她是够不到的。
而每一次的帮忙,苏惟年总要收点所谓的“利息”。傅语冰当时不堪其扰,有一次差点弄坏了婚纱。
时过境迁,看着眼前男人依旧炙热如火的目光,傅语冰心一颤,她顿时有种“这件婚纱要遭殃”的感觉。
她道:“话我可说在前面,今晚答应你,但婚纱照就算了,太累了,跟孩子一起拍次全家福就好了。”
苏惟年心里不想同意,但他深知此时如果不答应,那什么福利也没有了。于是他一边点头道“好”,一边接过傅语冰手中的婚纱。
傅语冰身上还穿着睡衣,她见苏惟年并没有离开的意思,只能迎着他的目光,缓缓脱下最后的遮拦。
当洁白的玉体暴露在这狭小的空间里,苏惟年凝住了视线,他似乎连呼吸也屏住了。
傅语冰催促道:“婚纱拿过来。”
苏惟年这才恍如梦醒,赶紧上前展开婚纱帮她往身上穿。
虽然几年前穿过,但明显两人动作都有些生疏。婚纱依旧很合身,当苏惟年为她戴上最后的头纱时,他觉得自己仿佛回到了婚礼的那天。傅语冰没有一点变化,她仍是美丽地令人心醉。他饮下她这杯酒,此生再也没有清醒过了。
衣帽间有一面落地穿衣镜。苏惟年从傅语冰身后搂住她,在镜子里和她的视线交汇。
“宝宝,你一点也没变,还是年轻貌美,我是不是老了?”苏惟年皱眉问她。
他一直很介意自己比傅语冰大几岁。况且从外貌上来说,傅语冰显得比实际年龄还小,倒衬得他更老了。苏惟年从前不觉得这有什么,年纪大一些的男人更体贴老婆,这不是世人公认的吗?所以他心安理得地享受着这份年龄差。
可渐渐地,他有了危机感。尤其是这段时间,经历了陆思铭和花羽生的事情后,苏惟年更担忧了。他越来越老,傅语冰却年轻依旧。他纵然阻挡得了狂蜂浪蝶的穷追不舍,但会不会阻挡不了傅语冰的渐行渐远呢?
爱一个人就是容易患得患失。苏惟年想到“色衰而爱驰”这句话,他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他用力抱住傅语冰,又一次问她:“我老了吗?”
“你脑子里整天都在想些什么啊?人家都说男人三十一枝花,你这支花正当年,开得花团锦簇的,就差招蜂引蝶了。”傅语冰打趣道。
苏惟年见她调侃自己,话里话外似乎也有褒奖的意思在,于是郁闷一扫而空,他兴致勃勃接话道:“我才不招蜂引蝶,我只给你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