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割腕真XXX痛,这生吞金币的痛苦可想而知。”将带血的手腕举到眼前凝视,她朝屋外喊道:“小花,进来。”
绕过屏风,小花睁大双眼扑了上来:“夫人!你可别做傻事!”
“你这丫头小点声,悄悄把药膏纱布拿来给我。”
谢府随着夜深,逐渐化为静谧,而府宅深处的二少爷屋,还尚有灯光透出,照得门廊半亮,屋外的梅花还未展现傲骨,它在等待冬的到来。
安远包扎完毕,抽出枕头下的书信再次阅读,随后用烛火将它们烧毁,她走到桌子前,沉吟片刻后执笔写下今后的经营计划,在丈夫未归家之前,她有责任也有义务将这谢府支撑下去。
这一夜,安远未眠,她就一直静坐在书桌前清点账册,外头杵立的小花玩着小鸡啄米的游戏,一点一点打着瞌睡。
是一片安详却又透露着丝丝剑拔弩张的氛围。
五更天,当整个郦城还处于沉睡之中,皇城方向忽而传来震耳欲聋的钟鼓敲击声,咚!咚!咚……
小花被吓出个激灵,瞬间站得笔直,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夫人失态,在庭院中央毫无形象地跪坐下来,还带着些湿气的秀发铺满身子,整个人佝偻在那儿掩面痛哭。
小花吓坏了,想去扶起夫人,可看到这样伤心的夫人,她手足无措,只好呆呆站在一旁。
敲击声还在持续不断,响彻心扉,但安远知道,这是新时代的声音,这个国家即将迎来一位女帝。
*
今日下午,她收到一封家书,父亲在信中写道今夜便是政变之时。成,则一切照旧安好;败,则从明天起安远不再是林尚书府的女儿,父亲要与她断绝关系。
安远想,旧夜割去手腕残破的血液,迎来新生的自己,明天或许也是她的新生活。
慢慢收拾好心情,安远借着小花的力重新站了起来。
谢青回来了,只不过是被人抬回来的,从护卫口中得知,他们一行人在从临城归来的路上遭遇一伙来路不明的强盗,许怜儿被人抢了去,谢青被人打伤至今昏迷不醒。
在清点他的行囊时,她发现了一份沾着血的册子,阅读片刻,安远望着烛火,终于知道了一切。
“真是讨厌的人。”
【我最喜欢的动物便是那软软的小兔子。】
【远远,小时候外祖母曾训斥过我,喜欢不是占有和控制,要学会包容和尊重,只因我喜欢看到你的脸庞绽放鲜活的表情,我总是会无意识地弄疼你;我一直想把你放在保护圈内,时时刻刻看到安全的你,习惯性做着出格的举动,看到你的泪水,我感到很抱歉。】
【对天发誓,我本就是来救你的,那许怜儿和八爪鱼似的抱着我不放。】
【因着你是林尚书的女儿,保皇派盯上了你,我不能让我家远远受到任何伤害;他们权势滔天,这一关难过,我便利用了许怜儿演了一出戏】
【形势越来越不明朗,这趟行程我们已经遭遇两次危机,我怕再不提笔写下来我就没机会说了。】
【我一定会平安归来的……】
烛泪无声滚落,安远以为自己会哭,却只捏到滑嫩的脸蛋。
过去造成的伤痛是真实存在的,心房曾无数次被钝刀子一点点划拉,她没法形容现在的心情,喜极而泣?学着画本之中的夫人抱着丈夫痛哭流涕,并高声大喊:“夫君,我原谅你了~~”
她没有痛哭流涕,也不恨谢青,现在更多的是释然,向前生活才是当下她更重要的任务。
谢青这棵树暂时倒了,安远却不能倒,她要学会扎根,长出自己的枝叶,真正像一棵树那样,坚韧而倔强地生长,甚至不惜付出冷酷的代价。
*
新上任的女帝颁布了一系列利商条例,其中一条指明这商场如战场,当以能者上位,而非性别取胜。
安远相信,这今后,将无人能再轻视谢府,她必将开拓属于自己的商业版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