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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貌美小通房 > 第88章
  两人的白色小瓷杯在半空中轻轻一碰,然后各自仰头喝下,落座。
  秦云柔并不清楚李云深的酒量,但是,今日的晚膳,李云深很明显在试探许少彬的酒量,两人聊上几句,李云深就起身?敬酒。
  每回李云深敬过酒后,许少彬也不甘示弱,肯定要回敬于?他。
  一来二去,两人都已经?是半斤白酒下肚。
  秦云柔担心李云深喝多了误事,便在桌子底下轻轻扯了扯李云深的袖口?,小声道?:“大人,你已经?喝了很多了。”
  李云深拉开秦云柔扯住自己袖口?的手:“没?事,难得来许大人家做客,高兴就要喝酒!”
  说罢,李云深看向对面脸色被酒气熏的泛红的许少彬:“是罢?许大人。”
  “今日当真是高兴!”许少彬颔首,丫鬟上前,再次给二人的酒杯斟满,又是一敬一碰,酒水哗啦啦的下肚。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
  李云深喝的俊美的脸上一片红,他抱着酒杯打了个酒嗝。
  许少彬也差不多,开始侃侃而?谈自己年?少时候的遭遇:“想当年?,本官不过一介书生,连着从苏州到京都的盘缠,都是十里八乡的亲朋好友给七拼八凑的,那叫一个穷啊,后来……后来本官进京赶考,金榜题名,好不容易才在京都谋上官职……李老弟……”
  “李老弟!”许少彬握着酒壶又喊了一声,见李云深趴倒在桌面上,压根不理他了。
  “老弟喝醉了?”许少彬拔高嗓音问道?。
  李云深啪的一下从桌案上爬起来:“我没?醉!谁说我醉了!喝!继续喝!接着喝!今夜不醉不归啊许大哥!”
  “那是!”许少彬伸过手来,给李云深的空杯里面斟满。
  李云深握住酒杯放到唇边,整个身?子晃荡两下,啪的一声,再次趴回了桌面上。
  许少彬醉眼?朦胧的瞧过来,用手肘戳了戳李云深的脑袋:“李老弟?”
  秦云柔这会赶紧打圆场:“真不好意思啊,许大人,怕是李大人不胜酒量,真的是醉了。”
  “没?事。”许少彬豪迈地摆了摆手:“本官府邸里空屋子多的是。”
  说罢,他对旁边的丫鬟吩咐道?:“收拾出?一间上好的屋子来,让李老弟和秦姑娘今夜住下。”
  许少彬对丫鬟吩咐完,又去看秦云柔:“今夜你们就在本官府里住下,等明个儿李老弟酒醒了,喝一碗醒酒汤,再回去。”
  “麻烦大人了。”秦云柔回道?。
  “不必客气。”许少彬说着搁下酒杯,要往回走?,他身?子晃晃咧咧,好在一旁的管事扶住了他。
  丫鬟领着秦云柔和李云深往客房走?。
  李云深不愿陌生人扶他,只要秦云柔,于?是,秦云柔便只好拉过李云深的一条胳膊架在自己的双肩上,拖着他往前走?。
  丫鬟推开客房的门,躬身?说道?:“大人小姐有什么要求都可以随时吩咐。”
  “好,你先下去罢,有事我会喊你。”秦云柔道?。
  小丫鬟点点头,这便转身?离去。
  秦云柔费力的把?李云深拖到床榻旁边,给他甩到床上,然后去关房门,又从桌案上倒了一杯清水,走?到床边,拍着李云深的脸蛋,说道?:“大人醒一醒,喝一杯清水解解渴。”
  她真怕李云深是真的醉了,那今晚的计划指定没?戏。
  好在,李云深并未真的喝醉,他略略抬眸,隐约瞥见纸糊的雕花窗边一个黑影掠过,便干脆抬手箍住秦云柔的双肩,把?她压到自己胸口?紧紧锁住。
  秦云柔怕李云深酒后乱性,赶紧挣扎着要离开。
  “我没?醉。”李云深滚烫的呼吸就在秦云柔的耳边,那呼吸夹杂着浓烈的酒气,让人迷醉,但他吐字清晰,确实不像喝醉了。
  “放开。”秦云柔挣扎的幅度小了一些,低声说道?。
  “隔墙有耳。”李云深说着翻了个身?,干脆把?挣扎不停的小美人压在了身?下,抬手把?床铺两头的纱幔拽了下来,瞬间,便遮挡住了床里的风光。
  窗外的黑影在窗户的纸糊上戳出?一个洞来。
  只见光影婆娑间,床铺轻轻晃动起来,那晃动的幅度随着里面的粗喘越来越大。
  黑影勾了勾嘴角,随之消失在窗外。
  等到黑影消失之后,床铺摇晃的幅度这才慢慢停下,然后归于?了平静。
  纱幔里头。
  李云深一脚踏在木架上,一手搂着秦云柔的肩头,摩挲着她形状姣好的肩膀。
  秦云柔见摇床的幅度小了下来,赶紧拉上自己的外衫,遮住雪白的肩头。
  “大人做戏就做戏,扯我衣服做什么?”秦云柔嗔他一眼?道?。
  “除了摇床,本官还?要喘息,不摸你一个小肩,我如何喘的生动,喘的逼真?”李云深挑眉。
  第112章 112
  月亮渐渐升到?正空, 又圆又大。
  外头接应的周茂敲响了客房的雕花木门。
  李云深穿戴整齐地拉开门来,周茂进到?屋内。
  “外头如何了?”李云深问道。
  周茂靠到?李云深耳边说了几句,李云深听罢微做颔首:“很好。”
  “你去找刘浩, 让他?带人把许府包围起来, 等会见到?我射向空中的袖炮, 便扣门抓人!”李云深沉声吩咐。
  周茂回道:“是,主子。”
  周茂离开之前,把李云深让他?准备的包袱拿了出来, 交到?李云深手中后,这?便出了客房, 瞬息之间?就跳上墙头, 消失在?一片月辉的夜幕之中。
  李云深合上房门。
  秦云柔走上前,见李云深手里端着?个青灰色小包袱,于?是问道:“这?是什么?”
  “便装。”李云深说罢拉起秦云柔去到?八仙屏风后头, 然后开始解长袍的交颈处的扣子。
  秦云柔从包袱里面扒拉出来两套衣服, 一套府中管事的, 一套府中三等丫鬟的, 都是按照许府的规格裁剪缝纫。
  “你早就猜到?是许少彬了?”秦云柔见李云深已经快速的除了外袍,开始往身上套管事的中衣, 她下意识的背过身去,即便两人已经有了许多次的肌肤相亲,可饶是如此,她还是害羞。
  “也不是。”李云深扣着?中衣的盘扣道:“只是昨日才开始起疑,便让周茂提前备上便装,有备无患。”
  秦云柔听后颔首:“大人料事如神。”
  “你还不快些换上丫鬟服?”李云深已经扣完最后一粒盘扣, 出声催促的同时,从后头单手握住秦云柔的肩头, 把她转过身来,俯身瞧她:“还是说,你希望我亲手替你更衣?”
  “才不是!”秦云柔推了他?一下,推的不重,她力气本就小,柔若无骨的。
  李云深顺势往旁边倒下,秦云柔吓了一跳,本能地伸手去扶。
  李云深借机抓住秦云柔软白的小手,扯入怀中,抬手替她解交颈处的玳瑁盘扣。
  秦云柔羞红了一张小脸,气不过的去拍李云深的手:“拿开你的爪子,我自己?来。”
  今夜还有正事要办,李云深也不过分逗弄她了,难得听话的放开了秦云柔,从八仙屏风后面走出来。
  鎏金屏风上的八仙图栩栩如生,吕洞宾仙风道骨神采飞扬,何仙姑手持荷花羽化登仙,还有铁拐李、钟离权、张果老、蓝采和、韩湘子、曹国舅。
  秦云柔换完丫鬟服从屏风后走出来的时候,就看见李云深负着?手,正津津有味的欣赏着?八仙图。
  “都这?种时候了,大人还有心情赏八仙图?”秦云柔心中是有些急躁的,毕竟,昨日无功而返,若是今日再失败了,那这?桩十年旧案怕是又要回到?原点,无从查起。
  “正所谓,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李云深用食指指尖碰了一下秦云柔的鼻尖:“今日便看看,到?底是我神通,还是许大人通神。”
  “通神是不可能的罢。”秦云柔迟疑着?道:“大人说过世上没有神灵鬼魂,都是人心臆想。”
  “你既知道如此,便想到?今夜该是十拿九稳了。”李云深走到?屋门旁,慢慢推开房门,歪点了一下额头:“走罢。”
  大安帝国内四进院的府邸格局大多相差无几,从耳房出来沿着?抄手游廊一路往北走,路过三间?角房,便是后院了。
  这?会儿,圆月高挂于?苍穹,开阔的后院空地上洒满一片圆月清辉,在?那清辉中央,正有身穿黑袍的巫师口中念念有词,那巫师的脸被涂成五颜六色,双手高举过头顶,边跳边唱,像是祭祀,又像是某种特俗的仪式。
  长长的桌案上摆放着?琳琅满目的符纸和木盒。
  秦云柔仔细的数了一下,是十个木盒
  十个!秦云柔去看李云深。
  李云深也正好朝她看过来,在?她耳边道:“莫要轻举妄动,静观其?变。”
  “好。”秦云柔默声应下。
  巫师走到?木盒旁边,逐一打开,并?把符纸贴在?里面的鬼面上。
  果然是鬼面!秦云柔的眼眸霎那间?睁大,那鬼面竟是魑魅魍魉之类的异兽,青面獠牙,在?月华下瞧着?好不吓人。
  外头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铁头梆子敲响了铜锣,咚咚咚三声。
  “子时到?了!”更夫喊道。
  巫师开始疯狂的念咒,许少彬从幕帘后面走出来,他?穿一身月白长袍,站在?月华之下,仿佛和月亮化为?一体。
  他?仰头看月,眼中涌出汩汩泪水。
  “要叫他?失望了。”李云深在?秦云柔耳边小声道:“死者,如何能复生呢?不过是世人的痴心妄想罢了。”
  就在?说完这?句话的同时,李云深抽出袖子里的火炮,用火折子点燃,那火炮嗖嗖两声,射向空中,在?月下绽放出五彩烟火。
  刘浩见到?信号,他?朝浩浩荡荡围在?许府周围的侍卫抬了抬手,发号施令道:“进府,抓人!”
  许府的四个门同时被外头撞开,激烈的吵闹声把府中的所有人都惊醒。
  许少彬眼睁睁看着?刘浩领着?大理寺的近卫闯了进来,同时也看到?李云深带着?秦云柔走至他?的跟前。
  “你没有醉?”许少彬问李云深,虽是问句,但是事实已经摆在?眼前。
  “你不也早就猜到?了吗?”李云深同许少彬道:“此刻这?般神情自若,怕是早就猜到?我装醉留在?府中,等你露出马脚,既是猜到?,为?何不隐藏?”
  “芸儿死了,我的心就跟着?死了,十年前,无法?令芸儿复活,我如行尸走肉般活了十年,如今,还是无法?令芸儿复活,我自知犯下滔天大恶,罪孽深重,便等着?你们来捉我,兴许,早一些死去,或在?冥府能够见到?芸儿,也不知她能不能原谅我犯下的罪。”许少彬沉痛说道。
  秦云柔走到?那些鬼面前,把鬼面翻转过来,查看里面的支架:“这?些支架,果然是人的头骨所制。十个尚未及笄的少女?,于?你无冤无仇,不过是阴月阴日阴时生,符合你招魂复活妻子的条件,就都成了你的刀下亡魂,你杀她们的时候,就没有想过,会令十个家庭生不如死吗?”
  “秦姑娘,我刚才说过了,我自知罪孽深重。”许少彬道。
  “可你的神态并?不像后悔,不过是随口承认了一句罪孽而已。”秦云柔说罢放下手中的头骨,对许少彬道:“若是我没有猜错的话,许大人的发妻芸儿,应该不是病故的罢。”
  “你……”许少彬一直冷静的脸慢慢变了色,他?蹙起眉来:“你休要胡说!芸儿她就是病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