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慢慢吞咽了一口口水,好家伙,原来我摔得并没有我想象中的那么严重,结果还要多谢陆戎好心办了坏事,促成了我的病情加重?不过,毕竟我这次也是大难不死,白大褂说得有道理,比起丧命,这些都算是小事。我现在,更是没有找陆戎算账的心思······ 现在我的脑子里,全都是,秦振海他怎么样,有没有事,会不会就这样死了?还有恒哥,我现在的印象里,只有他手持着枪,横扫无敌的样子,这样的男人,我真的很难相信他死了。
但是我一直没有开口问这件事,因为我想等白大褂走了之后,我再问陆戎。
可白大褂一直在给陆戎交代照顾我的注意事项还有饮食注意点什么的,半点没有要离开病房的意思。
虽然陆戎是一根筋直肠子,可是他又不傻,他回头一看我这个欲言又止的样子,凑到了我面前,“小野猫,你是不是想知道秦振海的情况?”
我原本是没想在白大褂面前问的,可陆戎就这样问了出来。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白大褂一眼,默默点了点头。
我没想到的,是白大褂并没有要避嫌的意思,非但没有自觉地走出去,而是接上了我的问题,“秦振海是什么人,老奸巨猾。这次虽然是被人摆了一道,这个局有些凶险,但秦振海一定是没那么容易死的,具体的情况现在还不清楚,我们在等消息。”
说话的功夫,白大褂慢慢地转过身来,我也是刚刚才能,认真看他的脸。
白大褂长得很帅,只是那张脸上,似笑非笑,亦正亦邪。
我的心脏,在完完全全看清楚他的长相的那一刻,跳漏了一拍。然后,是猛烈的跳动。
我认识他!在今天之前,我就见过他!
那是很久很久以前,那时候,我还在沈东白的身边。那一次因为江海集团的珠宝项目,沈言池带着我去了一艘游轮,白大褂,他就是那个在游轮上跟着沈言池认识的男人。
如果我的记忆没有出错,他的名字,是何舒白。
可当时在船上的何舒白,是一个和沈言池合作卖珠宝的商人。一眨眼的功夫,珠宝商就摇身一变,成了一个医生。
最让我惊奇的,还是何舒白此刻,堂而皇之的,站在了陆戎的身边。
“小野猫,啊不,微微,我给你们介绍,他是何舒白,算是我家老头子身边最信任的人了,也是老头子在国外的合作伙伴的儿子。所以就这些破事,也没什么瞒着他的。”
陆戎他并不知道,根本就不需要介绍,我跟这个何舒白,也算是旧相识了。
只是我两次认识何舒白,听到的介绍,却是截然不同,他的人生,可真是多姿多彩。
竟然能同时得到沈言池和陆戎的信任,更惊奇的,是他们口中的何舒白,背景并不相同。
我紧紧地看着何舒白,心里头有数不尽的疑问,几乎想要冲口而出。
何舒白他自然是感受得到我的目光的,但他一直保持着脸上的笑容,对,那是假笑。其实也不能说是假笑,可是他的笑容,就好像是带着一个面具,写满了,生人勿近。
再加上陆戎还站在这里,我总不能当着陆戎的面问何舒白沈言池的事,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机会和何舒白单独说话。
托了陆戎的冒失,我的腰伤加重根本就起不来,就这样,我在医院里整整躺了一天。听说我醒来之前做了好几个大型骨科手术,这些我都完全不知道,反正打了麻醉,我也没感觉到痛。
一直到晚上,陆戎被陆元承的人叫了回去,连声交代也没有,就连何舒白,也完全不见了踪影。
我一个人无所事事,找了好几个护士各个问了一遍,一说到何舒白她们都还挺激动的。
说是这个何舒白,是最近才回国的一个青年医生,医术很好人长得也帅,其他的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信息,她们也试图打听过这个钻石王老五,但是什么信息也没有查到。
我想要去找何舒白,但是他今晚不是值夜班的,所以他人不在医院里。
我躺在床上,满脑子都是沈言池和何舒白之前在船上的模样。我越来越疑惑,这两个人,绝对不简单。
这种复杂疑惑的心思,搅得我整夜都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干脆就关了灯,把自己整个人都裹进了被子里。
我的腰动了大手术,就连左腿也骨折了,到现在还掉在半空中,麻药渐渐退却之后,剧烈的疼痛感,开始慢悠悠地蔓延到我的全身。
到了夜深人静的时候,那种疼痛感,也越发地明显。也不知道是我因为太痛,痛出了幻觉,还是我真的听见了有开门的声音。
总之,我感觉到,好像有个人走进了我的病房,正常来说,我应该抬头看看,可是我怂,我没敢把头给露出被子来。
好像真的有人走了进来,那个人就站在我的床头,不说话,也没有任何的动作。隔着被子我几乎都听不见他的呼吸声,甚至不能确认有没有人。
就在我以为,真的是我出现了幻觉的时候,一股我无比熟悉的淡淡薄荷味,透过了被子,慢悠悠地钻入我的鼻孔里,透进了我的心里,眼睛,瞬间就酸得差点落下泪来。
此情此景,正如当年,我自己设计的那场车祸,那个漏夜进来病房探望我的男人。
只不过这一次,和上一次不一样。
大半夜他悄悄地进来病房,就是不想要我知道他来过,而上一次,他是光明正大地来,来惩罚我。
我能感觉到,有一股温热的气息,靠近在我的面前。我身上的被子被整理了一下,一个温暖的掌心,缓缓地朝上,最终停留在我的头顶这里,似乎是想要,把我蒙在脸上的被子给拉下来。
我的心,怦怦怦地跳着。有点期待,又有些担心,他这样做。
只是那股温热的气息,只是停留了片刻,却又没有这样做。
我就这样没出息地躲在被子里,就连呼吸,都不敢,更不用说,出什么大气。躲在被子里,那么地紧张,很快,我已经满身都是汗水,我这才鼓起勇气,缓缓地掀开被子,朝外面看过去。
我曾经幻想过很多次,如果我再见到沈言池,应该要和他说些什么。
是冷静地对他说,“沈先生,好久不见。”
还是笑着对他说,“沈先生,最近你好像胖了一点。”
故作调笑,还是冷漠自持,想起来心里就有些难过。曾经最最亲密无间的爱人,可是到了如今,我竟然都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来面对自己的爱人。
掀开被子的那一刹那,我屏住了呼吸,透出被子,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清新空气,慢慢睁开了眼睛。
没有我预想中的深情眷恋,也没有彼此的冷漠自持,我只看见了,一片白茫茫的清冷月光。
今晚的夜,很静,也很冷。
清冷的,只剩下了,我和月光。
整个病房里,什么都没有,只有窗帘被微风吹动时,发出的沙沙声,完全没有过,有人来过的痕迹。
可是明明,我的鼻尖上,还有淡淡的薄荷味,若有若无地萦绕着,驱散不去。
刚才的那一切,脚步声,温热的气息,都是一场梦吗?
难道真的,是我疯了吗?从头到尾,沈言池没有来过,他没有趁夜过来看我,没有担心我。房间里,一直只有我一个人,却在幻想他会出现?我真傻。原来,我竟然这样地爱他?不光是爱他,还要幻想着,他也爱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