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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火与剑之最后的国界 > 反复与等待
  三月,皮德罗率领着三千人的佣兵团离开了维达瓦。随行的还有近两千名扛着打镰刀、长枪、连枷的民团武装——他们都是爱戴巴希特的农民。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着罗兹城堡进军。这座城堡连同罗兹都是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伯爵的领地。
  在罗兹城堡,伯爵率领的一千人的私军拦住了皮德罗他们的去路。
  不过和预想的情况不同,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伯爵并不是来和佣兵团交战的。
  伯爵的使者声称伯爵同情巴希特的遭遇,愿意率军和皮德罗他们一同进京“申冤。”
  这真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
  即不用流血打仗又获得了盟友,皮德罗赶忙地请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伯爵到自己的营帐,和自己以及佣兵团的军官们共进晚餐。
  当然,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伯爵所言同情巴希特的遭遇不过是他的托词。
  事实上,伯爵也是国王改革的受害者,他支持皮德罗进军华沙,不过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伯爵的如意算盘是这样的:假如皮德罗的佣兵团打败了国王又或者国王对其妥协,那么作为佣兵团的同盟,国王理所当然的要答应自己的诉求;假如国王拒绝又或者出兵消灭佣兵团,那么他就战场起义或者回到罗兹后投降,求取扬·卡齐米日国王的宽恕。
  总之,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伯爵深谙自保之道。
  在罗兹休息了一天后,佣兵团及其同盟军继续向华沙进发。这一路,又有不少的贵族带着家仆或者私军抱着同样的目的来投靠皮德罗,这使得大军的规模膨胀到了六千人。而他们带来的几个消息,则让皮德罗即喜且慌。
  两个消息其实算是一件事情,因为它们是前后发生的。
  这第一个消息便是关于吕保玛茨基的。半个多月前,吕保玛茨基在得到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支持后,迅速组建了一支雇佣军队并回到了自己的领地利沃夫。他在那里竖起了反旗,这位波兰共和国的大贵族,曾经的大元帅宣告“合法叛乱”。他将自己包装成了捍卫贵族黄金自由、反对邪恶专制的斗士,并由此得到了国内许多大贵族的支持。甚至连一些小贵族和农民也站在了元帅这一边,他的大军很快达到了三万人。
  而第二个消息则是关于斯特凡·恰尔涅茨基的。这位共和国的名将,扬·卡齐米日国王和路德维卡王后的坚定支持者在吕保玛茨基宣布叛乱后,他随即的进驻了卢布林,挡住了吕保玛茨基的叛军进军华沙的前进之路上,两军展开了激烈的交锋。
  这第二个消息让皮德罗慌张了。
  斯特凡·恰尔涅茨基总兵虽然因为支持国王和王后的改革而被贵族视为叛徒而导致在贵族中的威望大损,可没人会怀疑他卓越的军事才能。现在他抢占了卢布林这一战略要地,若果吕保玛茨基逞一时之气在卢布林地区和斯特凡·恰尔涅茨基鏖战,那将造成极为可怕的灾难性后果。
  “倘若是这样,”皮德罗思忖道,“那我算是瞎了眼、走了背运。吕保玛茨基这个人真是被上帝舍弃了、没救了!”
  皮德罗的看法是,虽然吕保玛茨基发动了叛乱,但是他的实力有限,想要取胜就必须以最快的速度向华沙挺进、直捣黄龙。而与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在卢布林纠缠,无疑是取败之道。
  卢布林的扎莫希奇堡垒,那可是曾经让赫梅利尼茨基和卡尔十世两位巨枭折戟而归的要塞。这里的防御工事非常先进,不花费经年累月的时间和巨量的人力和物资,根本没有办法攻克。
  现在,共和国内部的骑墙派们都在犹豫观望,各地的守旧贵族虽然蠢蠢欲动,可他们在王室军队实力犹存、吕保玛茨基和恰尔涅茨基之间战局未明前,是不会把他们手中的筹码,压到元帅那一边的。
  而一旦打成僵持,吕保玛茨基在卢布林浪费的时间越久、损失越大,国王能汇聚的力量也就越多。等扬·卡齐米日国王压制了华沙左近的守旧势力,率领着王军挺进卢布林,吕保玛茨基的失败几乎就是不可避免的。
  “我是否该改弦更张?”皮德罗反复这么想着,“他若这样蛮干,他自己的军队就会倒戈。强攻不利,很容易就要引起部队的不满和混乱。就像俄国人在科偌托普城下一样。那么这场叛乱很快就会被平定,而他吕保玛茨基也就不会比一支折断了剑柄的剑更可怕。”
  “这个笨蛋!”皮德罗骂道。
  皮德罗寻思着自己是去华沙寻求“公正”,并没有正式加入或者支持吕保玛茨基的叛乱。且自己和元帅间的密谋也没有任何的人证物证,现在加入到扬·卡齐米日国王这一边助其平定叛乱,自己所得虽然不可能有吕保玛茨基承诺自己的那么多,但求得扬·卡齐米日国王对自己的宽恕那显然是可以办到的。
  就在皮德罗打算背弃运势不佳的吕保玛茨基的时候,巴希特、叶利谢伊等人和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伯爵前后脚过了来。
  他们也是听说了吕保玛茨基和斯特凡·恰尔涅茨基在卢布林交战的信息才来和皮德罗商议对策的。
  不过这两波人的意见却又不尽相同甚至截然相反。
  巴希特和叶利谢伊认为佣兵团是去华沙讨取公道,和吕保玛茨基的叛乱是有所不同的。这个时候大军应该停止前进又或者帮助国王平叛。
  而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伯爵则积极的主张前往卢布林和吕保玛茨基汇合。
  双方意见的不合让皮德罗更加的心烦意乱。他只得使起了拖延的战术——原地等待。
  这时候,大军已经抵达了普沃茨克一带。再往前走个四五天,只要渡过了维斯瓦河,就是华沙了。
  这一等就是七天。在这段日子里,佣兵团和卡西米尔·特什克维奇的正规军还能维持住秩序,可那些蜂屯蚁聚的贵族和民团则把附近闹得沸反盈天。这些缺乏军纪约束的人从早到晚酗酒、在街头游荡,吵吵嚷嚷,跟外省人、外市人和外县人争嘴、斗殴;巴希特管束的民团中的一些人也被这种不良风气所污染,他们成群结队的跑到乡下偷鸡摸狗、调戏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