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芝卉一看到叶韶光就哭,抱住她哭得眼泪鼻涕稀里哗啦,吓人得很。叶韶光朝叶红军使了个眼色,让他把叶芝卉带走。
叶芝卉仍旧住在阿进婶家,阿进婶等人将她扯进屋,叶韶光跟了进去。
叶芝卉还在哭,双眼哭得肿胀通红,眼皮耷拉,跟浸泡过似的。
叶韶光生怕她把鼻涕抹自己身上,离她远远的,等她哭得差不多了才问:“哭什么呢?给我说说,我给你想主意。”
叶芝卉抬头看了叶韶光一眼,随后继续哭。
叶韶光懒得哄她,任由她哭,等她哭得声音都哑了才给她倒了一杯水。
叶芝卉擦了擦眼泪,抿了一口水道:“我好伤心。”
叶韶光心说废话,你要是不伤心,怎么会哭得跟死了爹娘似的。
她看着叶芝卉不说话,等着她接着往下说。
叶芝卉抽了口气接着道:“我跟陈知青表白,他拒绝了我。他总是对我笑,我以为我们是两情相悦的。”
叶韶光眨了眨眼睛,心说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陈知青对她没意思,也不知道她是怎么看出来人家对她有意思的。
“他怎么能拒绝我?我有美貌、有文化、有大家闺秀之风,哪一样不好?他竟然拒绝我,他怎么敢!”
叶芝卉越说越伤心,忍不住又哭了起来。但她哭了一下午,该流的眼泪已经流光了,根本哭不出眼泪。
叶韶光拉了拉凳子,离她更远了些,确保自己的安全无碍了才问:“叶芝卉,你还记得你是谁吗?”
叶芝卉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她。
叶韶光接着道:“你不是乡村姑娘,你是亲王府的嫡小姐,叶芝卉,你身为嫡小姐的骄傲哪里去了?”
叶芝卉愣愣地看着叶韶光,叶韶光不需要她的回答,接着又道:“虽然你来到了这里,但你身为嫡小姐的骄傲不能丢。陈知青再好不过是个男人,为了不爱你的一个男人,你确定要寻死觅活,死缠烂打?”
叶芝卉忘记了擦眼泪,就这样茫然地看着叶韶光。
叶韶光站起来,走过去替她擦干净眼睛:“叶芝卉,你应该是骄傲的,你长得这般好看,又有文化,又有大家闺秀之风,会有很多很多的人喜欢你,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喜欢你的人流眼泪。”
叶芝卉抹了一把眼角,吸了吸鼻子道:“真的会有很多人喜欢我?”
叶韶光点了点头,叶芝卉接着问:“你喜欢我吗?叶书记喜欢我吗?”
叶韶光实在无法昧着良心点头,赶紧转移话题道:“陈知青不过就那样,你年纪还小,以后还会遇到更好的陈知青、叶知青,甚至是吴知青。”
叶芝卉不接这话茬,执着问:“你喜欢我吗?”
叶韶光挣脱开她的手,转身就走:“你好好想想,想清楚一个嫡小姐应该有的骄傲。”
话落,她的人已经走出了门口,走的远远的。
有时候月老很奇怪,此刻明明还毫不相干的两个人,到了某一天,他竟然悄悄的绑上了一条红绳。
几个月后,也不知是谁追的谁,叶芝卉竟然和陈知青成了一对,两个人蜜里调油,似乎不腻在一起就无法活下去了一般。
天空划过闪电,随后响起惊雷,秋风萧瑟,秋雨微凉。
叶韶光哎哟了一声,感觉肚子直直往下坠落,似乎有东西在往下垂。她推了推旁边的叶红军,叶红军从梦中惊醒:“想要去小便?”
叶韶光无力摇头,小声道:“尿了。”
也不是,好像是破了羊水。
她揪住叶红军的手臂肉:“军哥,我好像要生了。”
叶红军一个咕噜坐了起来,连衣服都顾不得套赶紧往外跑。此时是十月中旬,连十个月孩子呱呱落地还差半个月。
不一会,叶红军领着阿进婶等婆子走进屋。阿进婶将叶红军推了出去,指挥婆子们烧水的烧水,烧火的烧火,准备剪刀的准备剪刀。
叶红军跟王百华等人站在门口等,迎着微凉的秋风,听着一声比一声喊得凄凉的叫声,叶红军的一颗心跳得飞快,耳朵嗡嗡作响,胃部翻滚不止。
他紧张得手心冒汗,紧张得想要呕吐。
王百华颠来走去,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又一圈,听着叶韶光的喊叫声,忍不住捉住叶红军的手臂:“姐夫,我姐没事吧?”
叶红军自己都没底,哪里能回答王百华的问题。
他走到门口,贴着门想要往里面张望,正好里面传出叶韶光的凄惨叫声,吓得他一个激灵屁股着地。
苦苦煎熬了几个小时,临近破晓,一声婴儿啼哭响彻天际,然后又是一声婴儿啼哭。
阿进婶推开门走了出去,笑眯眯道:“生了,生了,生了两个大胖小子。”
叶红军顾不得听阿进婶说孩子怎么样好看,怎么样精神,急忙走进屋,拉住叶韶光的手问:“你辛苦了,饿不饿,疼不疼?”
叶韶光只感觉卸去了一身的负担,扬起一脸疲惫的笑脸,喃喃道:“饿了,我想吃鸡肉香菇粥,还想吃酱醋炖肘子。”
叶红军紧紧拉着叶韶光的手,一脸温柔道:“好,我都给你做。”
给你做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