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蒋先生又掏出八千块钱,买下了这份古代缅甸黑法本。送走后,高雄给我打来电话,嘿嘿地笑着:“你这客户真是财神爷,最好他能陆续把我这十几份法本全都买光!当初老子都要把这些法本给扔掉,要不是因为不怎么占地方,可能早没有了,鬼才想得到今天居然还能卖钱!”
听着他高兴的笑声,我说:“高老板啊,我可笑不出。他买的可是缅甸黑法,这东西不是人人都能修的,你把黑法本卖给蒋先生,他修出问题怎么办?”高雄说只要有命在,来泰国找阿赞帮他解决就OK了,就算没命,那也找不到我们头上,不用担心。
“就算不担心我有麻烦,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客户修黑法而死吧?”我问,“这跟故意让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高雄哼了声:“你要是想做圣人,那就别当牌商,佛牌商人赚的本来就不是正路钱,跟鬼神和阴灵打交道,还想发善心,这不是矛盾吗?”我不再作声,心里却感觉很别扭,连高雄说给我汇一万五泰铢的利润也提不起精神。随后,高雄还说蒋先生托他找到某黑衣阿赞,弄了块有重料的佛牌回去,但没入灵的。看来,蒋先生是打算禁锢成功之后,就把那名女子的完整大灵附在佛牌上。
之后,我始终把心提着,不知道蒋先生那边会出什么事。过了四五天,蒋先生告诉我他已经开始修这种黑法,进展很顺利,没出现任何异常。我忍不住给他留言:“东南亚黑法有风险,你现在停手还来得及,那份法本我可以按五千元的价格回收。”
蒋先生回复:“田老板你真逗,我大老远跑到泰国去买法本,怎么可能现在不修了?”见他这么坚决,我也不好再说什么。
转眼过去了十几天,蒋先生对我说,他今晚要正式用这种古代缅甸法本加持,非要禁锢住那个夏姓女子的阴灵不可,我让他有什么事及时通知我。
凌晨,我的手机忽然响起,屏幕显示的是“江西-夏先生修法”字样。我最怕他找我,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钟,接听后,蒋先生高兴地对我说:“禁锢成功了,我用那种古代缅甸的黑法,已经把那个姓夏的女子的阴灵给控制住,并加持进佛牌里!”
“能确定吗?”我连忙追问道。
蒋先生的语调非常兴奋:“当然能!你没修过法,不知道这里的奥秘,凡是被禁锢住的阴灵,就像训兽一样。开始的时候它怎么也不听话,反抗意愿极其强烈,但禁锢成功后,它就变得非常乖,告诉它不得发怒,它就只会同意,让它附进佛牌中也不反对,只有这样才算是禁锢成功。”
听了他的解释,我说那样也好,但我建议你这块佛牌最好送到泰国,找个厉害的法师继续加持,然后让阿赞师傅结缘给善信供奉,一是更加保险,二是也能让这个夏姓的女大灵通过帮助供奉者而得到福报,以后也有可能投胎。
“那不行!”没想到,蒋先生再次拒绝,“我好不容易加持出一块入有大灵的阴牌,当然要自己处理!我已经说好了,给我的表弟佩戴和供奉,以观效果。要是顺利的话,佛牌肯定能让我表弟转运发财,到时候亲戚朋友们传开,我的名气不是也大了吗?以后才会有人相信我啊,你田老板也愿意跟我合作。”
没想到蒋先生居然有这种想法,我立刻表示强烈反对:“开什么玩笑!你只是个业余的修法者,找到黑法本能勉强把阴灵禁锢住,那已经是万幸,不能再继续搞下去了。你的法门才学十几天,禁锢效果肯定不佳,要是把这样的佛牌交给人佩戴,万一禁锢失效,那你不是等于把熟人给坑了吗?”
蒋先生想了想:“那要不然你帮我卖掉呢?”我说也不太妥当,通常情况下,我卖的邪牌都是比较知根知底的黑衣阿赞出品的,而且只能卖给陌生客户,还要客户强烈要求,就想请邪牌,这三条必须都符合才可以。但现在没有这样的客户,我劝你不要把这牌给亲朋好友,可以先留着,但邪牌毕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在家里也是累赘,如果哪天禁锢已经失效,阴灵早晚还会跑出来,那就白费劲了。
“你的意思是我把佛牌放在你手里?”蒋先生问道。
我说:“我也不想保存这东西,还是建议你先找个黑衣阿赞,将佛牌暂时存放在他手中。如果阴灵有冲破禁锢的迹象,阿赞师傅可以随时处理;如果没事,而且我这边也有那种非要请邪牌不可的陌生客户,我就能帮你卖掉。”
没想到,蒋先生哈哈大笑:“田老板啊田老板,真是买的没有卖的精!你卖我法本赚钱那是正常的,谁让这东西不好找呢?但佛牌的算盘,您打得可有些太细了。我哪里认识什么黑衣阿赞,到时候还得找你。然后你再告诉我阴灵已经不听话了,阿赞师傅正在费力加持,这肯定是要收钱的啊,不然人家能白干吗?而佛牌也必须及时处理,赚的钱自然也没我份,而且我这法术也白修了,无论名和利什么都没得到。”
“怎么能这么想?”我很生气,“这是把你当成老客户,在我这里已经买了两份法本,我才给你出这主意,不然我才懒得管!行啊,你自己处理吧,不过到时候出了事,可别再跑来埋怨我就行。”蒋先生笑着说谢谢田老板的好意,我有分寸。
挂断电话,我心想你有个屁分寸,一个普通老百姓自己就敢修黑法,加持邪牌还给表弟佩戴,这得多大的胆子!都说“艺高人胆大”,你这艺没见有多高,胆子却先大起来了。不过既然客户自己有主意,我尽到告知的义务就行,别的不管。
这桩生意因为其特殊性,想不出事都难,果然不出所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