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可安睁眼,怔怔的看着眼前五官英俊的脸:“柯景渝……”
她轻声低喃着他的名字,像是哭诉,像是随口的低唤,又像是包含复杂情绪的‘诉求’。
柯景渝的瞳眸紧缩,怔怔的愣了几秒。
“别走,”沐可安的呼吸很淡,鼻息间充斥着醉酒的味道,一双水洗过的眼睛,漆黑的似看不尽深渊:“景渝,不要走……留下来陪我会儿……好不好?”
沐可安迷糊得看不清男人的情绪,可就在柯景渝反应过来,试图甩开她握住衣角的手时,沐可安就已无力的松开了轻握衣角的手掌,闭了闭眼眸迷糊的睡了过去。
卧室内暖色的灯光,很亮,映衬在酒醉的女人脸上,忽显得明亮动人。
柯景渝一动不动的站了许久,窗外一阵凉风吹进来,吹起了她的发丝,模糊了她的容颜。
这么近,那么远。
……
入深夜。
寂静无声的医院,某病房门被人从外推开,柯落尘双手滑动着轮椅,在床沿位置停落下来。
细碎的声响,吵醒了睡梦中的女人。
童雪岚睁眼看向来人,只一眼便也不愿再看第二眼:“你来这里做什么。”
柯落尘眼眸中流露出星星点点的笑意,叹息着摇了摇头:“母亲,几年的时间,你的智慧似乎不如从前了。”
童雪岚收敛起情绪,冷冷的回应道:“什么意思?”
“哥的心思,你难道真的一点都不明白?”说话间,柯落尘双手随意的整理着盖在双腿上的毛毯:“他现在需要一个真相,为可安证明清白的真相。告诉他,其实根本就不是她将你推下楼梯的,是因为你想要可安帮你隐瞒丑恶的真相,所以才会摔下楼梯。”
“这只是一出意外,明天我就会告诉他,是我不小心摔下楼梯,与可安无关,”童雪岚眸色一转锐利:“我也警告你,不要再试图从中作梗。”
当初态度强硬的,坚持要让柯景渝和沐可安结婚,就是想让沐可安为自己自证清白。
而且显然,沐可安也已经做到了,如果不是和陈管家之间的对话被她听到,那么一切,一定都会如预期一般顺利。
“您真的是这么想的么,这世上不会有谁,比您更清楚,我和哥爱的人是可安,一直都是。”柯落尘眯着眼眸,声线沉着:“以前我就觉得奇怪,怎么一个口口声声说喜欢苏燃的人,还总和可安搅和不清,后来我明白,他嘴上说着喜欢苏燃,根本就是掩饰他爱可安的借口。”
高中时期,沐可安在校的长相,可以称之为出众,加之家世雄厚,正值青春期的花季少女,又怎么可能没有别的男人追求?
唯一的答案,就是有人将所有追求者都扼杀掉了。
只当后来他才知道,原来柯景渝一直误将苏燃当成童年时期,私定终身的女孩儿。
童雪岚眉头紧皱着,不满道:“你一定要在我面前,表现对可安垂涎的模样么?”
“您说的不错,”柯落尘说过的过程中,丝毫不掩迷恋神色:“我爱她,我垂涎于她,而您这辈子做得最错的事,就是将她从我身边夺走,让她成为哥的女人。”
三年前,童雪岚曾郑重其事的对他说:只要你肯忘记她,我就帮你斩断情丝!
当时柯落尘不解,为什么童雪岚总要把最好的全都给柯景渝。
后来,他明白了。
但对他而言,爱上沐可安,无法拒绝的是开始,无法抗拒的是结束,一旦爱上了就是一辈子。
舍不得,忘不掉,放不下,看不开……
既然得不到,那就彻底毁掉!
“你当真是变态到了极致……”童雪岚的话说得深恨痛绝:“我当初,就不该把你生出来!”
闻言,柯落尘只是笑,心却如蚊虫叮咬般‘不痛不痒’。
“是嘛,那么您可真是个培养孩子成为心理变态的教授。”说着,他突然笑出了声:“哥的变态心思,可不是一般人能够领会得到的,母亲,当年书香门第的沐家,一夕衰败,K市有多少有钱有势的男人,垂涎可安的美貌,所有的人都想把纯洁高傲的沐家千金,玷污得除却皮相之外,就再不值钱的女人。”
于外人而言,柯景渝对沐可安恨之入骨,可又有谁会知道,柯景渝办公室桌案上放置着苏燃照片的底部,其实是沐可安儿时的照片!
这世上或许没人比他更清楚,柯景渝对沐可安有多么爱不忍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