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的相处让余常歆短暂的感受到了家庭的温馨，周天要回国的时候还抱着妈咪撒娇。
“妈咪～”
“我先回去工作了，今年过年我们一起过，出去玩，回老家，都可以。”
只要一家人呆在一起，就可以。
“你乖乖打针噢！”
说完还像小时候苏洁诺哄她打针一样，轻轻拍了拍苏洁诺的后背，余艾站在旁边也伸手揉了揉苏洁诺的脑袋。唯一的“外人”钱书焕站在门边，把手搭在行李箱的推杆上，手机一直在口袋里震动，按掉又打进来，按掉又打进来。
估摸着还要聊几分钟，钱书焕被震烦了，侧过身接通电话，根本不等对面的人开口，直接下了逐客令：“在忙，等下回。”
啪的一声就挂了，把手机揣回了兜里。
短短几秒钟的工夫，余常歆已经走到她的身前，双手背在身后，歪着脑袋抬头看她。
“钱总这么忙？”
“没有的，我送你去机场吧。”
“妈咪妈妈拜拜~”
“好，落地给我们打电话。”
钱书焕还是很和之前一样，很贴心的交代了一堆事情，无关工作，都是生活里面细碎的事情，搞的好像余常歆生活无法自理一样。
没想到到这个年纪了，还能听到这些，一下子梦回大学毕业。当年她决定留在东城工作时，妈妈跟她交代了整整一晚上，就差给她做个两百页的生活指南了，和现在的钱书焕一摸一样。
Alpha上了年纪都这样？！
“好了好了，钱书焕，我也快30了。”
“那也才快30，我给你找了个全职家政。”
“哈？”
真把我当孩子啊…
嘴上一套敷衍流程熟练得很，是是是，好好好，对对对。前方十字路口绿灯开始闪烁，提前减了速，平稳的停在斑马线前。
终于，她无奈的转头看着余常歆，表现出了对她的敷衍感到不满。
“你都瘦了。”
“你又知道了？”
“回去好好吃饭，在一个月了我们就回去了。”
“好好好～”
“你啊…”
总之就是拿她很没有办法，最后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继续开车了。余常歆坐在副驾驶，正大光明地看着开车的钱书焕，和刚认识的钱书焕相比，叁十多岁的她多了不止一丝的韵味。
很姐。
啊！尤其是不再穿那些花花绿绿的裙子之后！钱书焕这个气质，还是穿西装裙吧，公主裙什么的就别再穿了。
进候机室之前，余常歆从她手里接过了行李箱，只一句拜拜就往里走去，她预感到钱书焕有话想说，但是等了一分钟，对方也还是什么都没说，那当然是直接走了。
进安检前最后一刻，她收到了钱书焕的消息。
【想抱抱你。】
回头，钱书焕拿着手机站在她们分别的地方一动不动，一手撩开大衣的衣摆插在裤兜里，眼神不曾离开过她。
啧。
转身，快步的往回走，钱书焕已经张开了双臂等她的到来，她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事到如今了，也没必要舍近求远再去找别人，现在的钱书焕是挺好。她接受了暗示，任由她将自己抱进怀里。
轻搂着她的脖子把人拉下来，钱书焕识趣的弯腰，心跳加快，常歆该不会是……
事实证明她还是想多了，余常歆只是在她的白衬衫领口蹭了蹭，留下了口红印子，警告她今天不许换衣服，在妈妈们面前也不可以。
听完老婆的警告，钱书焕嘴角扬起弧度，她巴不得告诉全世界她和她妻子感情很好，只可惜她守了大半年“活寡”，无爱可做。
这不得穿完今天收藏起来？！
“果木香真好闻。”
“喜欢吗？我太太的信息素。”
“当然。”
想想也有意思，一个打永久抑制剂没有发情期无法被标记，一个打定向阻断靠仿信息素维持腺体稳定，余常歆都忍不住吐槽这什么啊，AO反了吧…
回到东城，生活回到原本的轨道，硬要说有什么不同，那就是一日叁餐，钱书焕的视频都很准时，像是掐着点来的。
打开冰箱准备安排自己的晚饭，余光看到客厅电视柜下面放着的电子秤，犹豫了一下走了过去。
站稳，低头一看，卧槽真的瘦了，瘦了8斤。
真被钱书焕说中了，前阵子被钱大厨养上去的肉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回去了，那…就稍微放纵一下卡路里吧，于是余常歆给自己点了个饭后甜品。
端着刚出锅的牛排和意面到茶几上，正准备找个电子榨菜下饭，视频就来了。
“常歆，你看。”
镜头里没有出现钱书焕的脸，而是蓝天白云大好的阳光以及湖水旁边草地上摆起的露营桌，上面放着各种各样余常歆没见过的零食。一缕雾气被风带进了视野，大概是在煮茶或者煮咖啡。
哦，还有在湖边依偎在一起打着钓鱼的幌子实则撒狗粮的两位母亲。
余常歆：天朗气清，有些人上了一天班回家空巢，有些人在外面感受大自然的拥抱。
不行，我不服，转手就扔了几份文件给钱书焕。
“叮——”
“余总，不用这么严格吧？！”
镜头往下，钱书焕的大腿上放着平板，一旁的小矮桌上放着电脑，和刚才那些悠闲地场景格格不入，这不是换了个地方工作吗？！
“刚才还是常歆，现在就余总了啊…”
“小钱，要好好工作，才能找到女朋友。”
“好的余总，我一定努力工作。”
余常歆满意了。
“露营吗？”
叉起一块牛肉送到嘴里，软嫩多汁，是余常歆喜欢的熟度，由钱大厨亲授的中火一面两分钟。
好吃，又塞了一块在嘴里。
“嗯，今天下午团建，我就带妈妈们一起来了。”
团建啊，那就算了，不喜欢和同事一起出去玩。就算是工作时间出去团建，那也比工作还累，不如在办公室摸摸鱼。
瞬间心里平衡了不少。
两个人就这样，一个吃饭，一个工作，没有过多的言语，各做各的事情。期间偶尔有人过来和钱书焕搭几句话，余常歆没有仔细去听，注意力被正在播放的电影抓去。
“妈咪这两周状态都很好，看来对她是没有什么副作用。”
钱书焕突然开口，她还没反应过来，暂停了电影让钱书焕复述了一遍。
“还有两针吧？”
“对，等全部打完，出报告没问题我们就回去了。”
视频那头没有回应，钱书焕也不在意。摘下眼镜捏了捏眉心，大太阳+亮度过高的屏幕让她有点眼睛疼。
J和老大走过来给她递了根烟，她没有马上接，而是笑着问了问视频那头的意见。
“可以吗？”
身边的两个人突然起哄，没想到钱书焕连抽根烟这样的小事都要经过老婆的同意。
倒也就调侃了一两句，钱书焕对在意余常歆他们都心知肚明。
“可以。”
“少抽点。”
“就一根。”得到许可了，钱书焕熟练的点烟吞云吐雾，视频又切成了后置，对准在钓鱼的妈妈们。
几个人闲聊了几句，大多围绕家庭，钱书焕的家庭经历，四舍五入就是零，基本全程光听着，偶尔应那么一两句。
听听别人的故事也很有意思。
“说起来，这几天你要去看看她吧，两年？”
“嗯，后天，两年，”
突然沉默。
叁个人都没讲话，静静地抽烟。
别的没听到，倒是听到了这一句，余常歆非常默认是钱书焕养的小情人。
开口就是阴阳怪气：“哟，钱总要和哪个小情人过两周年纪念日啊？”
又酸又阴阳，余常歆说出口就觉得自己怪怪的，她应该啪地一声，生气的挂掉视频，在冷战个七七四十九天才对，怎么说得好像我吃醋了一样？
钱书焕掐灭了手里的烟，几乎没什么情绪。
“我妈忌日。”
……
卧槽。
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个事，搞得余常歆现在非常自责，竟然在最不该开玩笑事情上阴阳怪气了。后悔，总之就是非常后悔。
钱书焕很少有这样毫无情绪的时刻，余常歆憋了半天也没憋出一个字。
最后非常扭捏的说了一句哄人的话。
“你还有我。”
没想到适得其反，钱书焕的情绪更平静了，气息规律又平稳。
叁个月实习期，还有半个多月，没拿到余总的offer，过了这段日子谁知道会被丢在哪个垃圾桶，可回收？不可回收？有害？
想想马上就要失去余常歆，鼻子一酸，就差当场给大家表演一个靓女落泪，稳着情绪，带着鼻音不轻不重的嗯了一声。为了掩盖自己的难过，钱书焕选择了主动转移了话题。
“明天的晚宴，你要去吗？”
“不去，明天和40约了晚饭。”
说起来，40还是头一遭这么认真的约她吃饭，平时都是临时想吃了，两人都有空的话就约时间地点见面，这次又是提前好几天约，又是看这个餐厅，看那个酒店的。
怕不是有什么大事。
她的行程钱书焕一直都不过问，但是余常歆主动说，那就不一样。
要是以往，余常歆就是简短的两个字“不去”，根本不会做什么额外的解释。想到这里，心情又有点好了，钱书焕的心情就跟坐过山车一样，起起落落。
语气都轻快了些。
“好，那明晚就不视频了，你们好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