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卿。孤从来不知道你居然会为这个国家考虑这么多。”当初她执意要走。他执意要留;留下了她的表现。也是稳妥为先。大多只是赞同他的意见;却不知道。原来她也有这么多的想法……“竟然有很多。和孤的思路如出一辙;有些比孤计划的。还详细些。”
“是臣僭越。思量全局。本来是陛下权责。”
“你错了。楼卿。”凤紫泯把尚没有看完的卷册放在一边。替云裳掖掖被角。目光炯炯然地望着她道,“帝王之责。首在用人;宰相之责。才是纵观全局。辅天子定国策!”
云裳亦抬头,对上凤紫泯目光,眸中一派清澈澄和,却也透映出不可忽视的坚定和向往。
“孤会将这些东西拿回去细细揣摩,回头等你病好了,一起商量安排细则。”凤紫泯微笑,“现在孤有点明白你不肯与曹汝言同列的意思了。若是楼卿你独居鳌头,则此中计较之事则十年可成;若卿与曹君同列,则……”他顿顿,“不过,楼卿,你也该知道,你年纪太轻,资历经验都不足,能入阁已经非议极多;现在要你独掌内阁,只怕,百官不服……不如你们同居内阁,卿但凡有事,孤鼎立支持不就是了?”
“既然如此,何必再征召曹汝言入内阁?”云裳执拗道,“何况,臣不求十年;臣只求,两载风光……”
“两载?”凤紫泯打断她,皱眉,“楼卿这是什么意思?”
“臣有信心两载之后,完成大部分改革框架,之后的逐步推进阶段便不再参与……”
“孤是问你,两载之后,你怎么打算?”要恢复自由身?与陆慎双宿双栖?
云裳还未回答。
却听房门外传来声嘶力竭的喊叫声,“陛下……陛下奸臣蒙蔽……陛下……”那发声粗噶,带着哭音,偏又嘹亮震撼,让人想忽略都不行……屋内的两个人都听出来了,那哭喊的,正是那一等一的“忠臣”“直臣”史刚史郎中。
凤紫泯皱皱眉,歉意的看云裳一眼,道:“孤去把这家伙打发走。”年轻的帝皇对着云裳说话的时候那种温柔和缠绵再转过身去的瞬间,灰飞烟灭般的变回了从前的冷静和阴霾。
而与此同时,帝王身后的那个大奸大佞之人,则在唇角绽放出一抹真正意义上的邪肆的笑意,那笑容竟然和某人的,有九分相似。
陛下,想要扶植一个奸臣做当朝宰相,果然,是万分的不易呢。
门外已经乱成一团,哭音却愈发响亮,“臣不走,臣不走!今天臣就算一头碰死在这里,也要阻止我皇走上桀纣老路……佞幸误国,佞幸误国啊!”
凤紫泯隐隐已有怒气,安抚的转过身去,拍了拍住云裳的手,便几步赶到屋外。
皇帝陛下甫一出现,虽只神情肃穆一语未发,那喧闹便平复了九成下去。唯有史郎中大人,还在大呼小叫:“陛下!陛下要杀了谏臣吗?”
凤紫泯眉毛略,羽林禁卫军便松了手,放开史郎中。
孔杰上来拜倒:“陛下,臣等无能,扰乱了陛下和楼大人议事。请陛下责罚。”
凤紫泯只一挥手,示意他退下。羽林禁卫军守门是他吩咐,但无令也不能擅动大臣;似史刚这样带着大批官员闯禁,羽林禁卫军也无能为力。
“史卿家,你见孤何事?”
“陛下!”史刚才站起来施礼完毕,又大哭道:“陛下,今日携棺叩驾,只望陛下听臣一言:莫再被那等狐媚奸佞迷惑了吧!”
凤紫泯眉头一紧,携棺?哼,这老家伙还真是什么都干得出来。朝他背后看去,果然,在他的身后不远处,一口薄薄的破棺材,赫然在望。
凤紫泯强忍怒火,冷冷问道:“卿家何出此言?我大凤朝朝官个个忠心耿耿,哪里来的狐媚奸侫?倒是史卿家,当着孤便这般无礼搅闹,又弄了棺木来见驾,是要胁迫天子么?!”
“臣不敢胁迫天子,天子又怎肯受胁迫!”史刚一句句顶上来,“大凤朝有没有奸侫,陛下已被迷惑,身陷其中自然不知!做臣子的,冒着血溅五步、被陛下指为胁迫天子的危险,也要说出真话!”
史刚再拜下去,声势浩大,“陛下!楼云裳那奸贼身负邪术,迷惑圣心,请陛下悬崖勒马!”
凤紫泯看着这么个人,也不知道是该气还是该笑;说了半天说不到点子上,一味指责,倒还颇有诤臣架势。“众位爱卿,也都是来劝孤远离奸侫的么?”
史刚身后的众官员连忙叩首,“陛下,臣等不敢。臣等恳请陛下收回成命,暂缓整顿内阁,复周大学士大人职权。”说着,递上一份联名奏疏,却是为周大学士说情,希望他能重回内阁的。
这些人倒懂得避重就轻。不过凤紫泯真的没想到调整内阁的事情,会引起这么大反响……不过加入一个曹汝言而已。
“陛下,云裳奸贼实在是近乎妖孽,她施展邪术欺辱陛下啊!”史刚重新拉回众人注意力,“那奸贼若不是身负邪术,怎么会小小年纪爬到高位?!怎么会蓄养青年男子以博取精阳?!又怎么会让陛下对他青眼有加,沉沦至此?!”
“够了!”凤紫泯喝道,“在孤面前如此胡言乱语,又该当何罪?!”
史刚抬起头,用硬邦邦的眼神望着凤紫泯,眼神中透出绝望和视死如归的勇气,静默了一会儿,忽然凛然大声道:“陛下既然如此说,臣哪里还能顾惜自身!”
说罢一跃而起,对着那墙壁直冲而去!……众人惊呼,然后发现并没有想象中的“血溅五步”发生……史郎中撞开了房门,直扑云裳卧房!
这里本来是鲁医圣为云裳祛除寒毒所选的一个小屋,图的是个方便雅致,地方却是很小,连个屏风也无。方才皇帝陛下从里面出来的时候,众人便隐隐看见床铺,还有床上横卧的佳人……其实差不多也都猜想到里面的是云裳,此时见史刚冲门,不由得又是一声惊呼。
而羽林禁卫军在侧……也不及阻拦。皇帝陛下与朝臣议政,羽林禁卫军退开些是常理;而史刚郎中跃起“撞墙”,孔杰等人却是恼他言语无礼,故意出手慢了些,要他受些教训的意思……却不料史刚的目标是房门。
电光石火一瞬间,史刚已经闯门而入,一把从床上将那只着中衣的无忧公主拉下;一面大嚷:“臣请百官看看这妖孽的真面目!”一面夺手一撕,“嗤”的一声,衣襟裂开!“噗”的一声,史刚快如闪电的将手中的一道黄纸按在了无忧公主的前胸!
一片惊呼之声。
凤紫泯连天子威仪都顾不得,急赶了几步,伸出手作势要拦……可哪里还来得及?洁白光滑的丝质衣料脆弱如斯,裂帛之声就算在这样的喧嚣杂乱中都清晰得如在耳边。大凤朝朝那位“好运”得让天下人嫉妒的少年,以这样一种狼狈的姿态坠落在的;长发散开,于破碎的白衣和如玉的肌肤间迤逦出脆弱的风情。
一霎那,宛如百年。
凤紫泯知道,云裳素来是喜欢在中衣之下加一层软甲的;而他也知道,因为要医治寒毒的缘故,今天的云裳,没有着甲……方才抱起她的时候,已经有所感觉;开始的时候,会把目光在她胸口逡巡,也是这样原因……事实上,他方才还在暗暗回味她未着甲身体大异往常的柔软和纤细;可现在,他宁愿她一直是甲胄着身裹得严严实实!
第四百二十八章 五年后北伐(上)
在皇帝陛下反过来之前,他已经又上前了两步,试图用自己的身体遮掩住身后百官的目光……然而即使是从那一片惊呼之后的鸦雀无声也可判断出此举的徒劳无功。
其实不过一瞬。当羽林禁卫军于跃前摁住了张牙舞爪的史刚大人,这位嗓门极大的“史青天”还在仰天咆哮:“史刚不畏死!就是要让天下人看一看!看这妖孽是什么东西!女身从政、牝鸡司晨、蒙蔽天子、颠倒朝纲!臣不能三尺剑为陛下斩妖除魔,也要拼一腔热血求一个真理公道!大胆妖孽,还不快快显出原形!”
众人愈惊。史刚的话中之意已经特别的明确,他就是要指责这个胆大包天的女人,不仅越权亲皇,而且,还一步攀登上如此高位,俨然有指点江山的睥睨意味!而从陛下身侧望过去,那黑发覆体,肌肤如玉,横卧在的的无忧公主,也果然媚气十足……果然是个妖媚狐狸精吗?
“此胡言乱语,还不拖下去!”皇帝陛下的语速比平时要快了几分虽然表情与方才相比反显平静,但熟悉的臣子却明明白白的感觉到了寒意。
凤紫泯是真的动怒了。
皇帝陛下一面下达命令。一面脚下不停。手中则已经在解衣显是要将自己身上衣衫为云裳遮掩……也不管那服色是否僭越。这番解衣相赠的举动是否太过亲密。
而在场的百自然也没人会在这个时候出声拦阻……除了已经被堵住了口唇的史刚史郎中犹自挣扎嘟哝……也除了另外一个人:无忧公主本人!
一片慌乱之中。居然没有人注意到被指为祸乱朝纲的主角居然反常的安静;落床裂衣一系列过程中。没有瑟缩也没有秘密被人揭穿的恐慌。只是维持着卧的的姿态片刻。似乎在积攒力量;然后。便慢慢地开始拢拢长发。抬起头来—虽黑发仍然遮住半张脸去。却明明白白的让百官看到了那张秀美容颜上的微笑。
无忧公主虽然病容未除色显得过于苍白了些。可那笑……却分明是冷静而略带嘲讽的。
皇帝陛下已经将身上明黄绣龙袍脱在手中。再走两步便可罩住一身狼狈的无忧公主……却骤见事件主角脸上如此超然物外般的神情。不由的就是脚下一顿。
“陛下不需如此。”主角开口。声音略显沙哑虚弱。提醒了围观众人他的病患身份。“史大人不过误会一场没什么大不了的。”
如此说着,众目睽睽之下,就见无忧公主慢慢的直起身,又慢慢的……站起来。
这么一起身,长发便再不能作为第二层遮挡;而已经撕破的中衣也索性滑落……无忧公主就这么无遮无拦的上身略略袒露的形式,坦然出现在皇帝陛下、众多羽林禁卫军以及文武百官面前。
就这么一幅玉肤冰肌,花貌参差的美人此时,一幅无所谓的态度,从容镇定的将自己斜散散松垮垮的外衣向上扯了扯。
“怎么?”云裳的嘴角又挂上那抹让人猜疑不透的笑意,“怎么,史大人,你是在怀疑本官是个狐狸精转世吗?那你现在看清楚了没有,本官,到底是人,还是妖?”说这话的时候,她的眼角瞄了瞄贴在自己心口的那张符咒,微微吹了口气,那符咒就随之来回摆动了两番。好似调笑似的朝着那个哑口无言的史大人挤眉弄眼的鄙视着。
众人的目光紧紧锁住无忧公主呆愣半晌,便又纷纷将视线挪开看那仍处于石化状态中的史刚史郎中……
人从哪里听来这么个谣言,就一本正经的弄个犯下子丢丑丢大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清流对云裳不满不是一天两天;这消息如果是真,那么欺君罔上的罪名便足以将云裳送上法场……这和以男色侍君又不同,毕竟史上被指为幸臣的,也颇有几位功成名就;而身为女子,又有以往那般风流业绩,再加上是个非人类的罪名……就算是将来留下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个史郎中啊……”气氛松动起来,有人就开始慨叹,“无忧公主从小在朝堂上混大的,怎么可能是个狐狸精嘛……”
“就是就是,上次酒宴,下官还亲眼看见无忧公主一展雄风……史郎中这回真是误会大啦!”
呆滞了半晌的皇帝陛下终于回过神来,缓缓垂下的目光中也不知是庆幸还是失落;犹豫下,手中的衣衫还是递了过去,“楼卿大病初愈,要多当心些才好。”
=================================================
于是这天的闹剧就这么收了场。等大学士杨红筹和都督陆慎匆匆赶到,看见的,是已经紧闭的雕花木门和意犹未尽议论纷纷正要散场而去的百官。
“陛下!”杨红筹堵了脸色阴沉驻立众人身后的凤紫泯,“臣有本奏!”
“何事?”
杨红筹抹抹头上的汗,跪的上没有起来,“陛下……今日臣入内阁,收到三道旨意,居然皆从中降!且三旨虽已发出于内阁,却是中书舍人写旨,实在不合规矩;臣怀旨意有伪,恳请陛下立即传旨收回,重拟重发!”
听见杨红筹样说,百官驻足。
赵规矩,但凡政事,应由内阁票拟,皇帝批红,再发由内阁写旨传发—而略去了内阁票拟步骤的旨意,便叫“旨从中出”,可能导致宦官乱政,本是朝堂大忌;另外,写旨的事情更是阁臣的份内事,如今却由本来打下手的中书舍人代写,被怀是伪诏的确也在情理之中。
“杨卿,”凤紫泯叹口气,“是孤怜卿通宵议事,未及相召,便命中书舍人代拟了。”如今内阁里周大学士请辞,云裳抱病,张谔留京,只有杨红筹还在凤紫泯身边,拟旨写旨只能靠他一个,确实太过忙乱;这样情况下,由中书舍人代写也是有的……而杨红筹这段时间处理阁务,唯唯诺诺,几乎就是个皇帝的应声虫,就是召他拟旨写旨,也不过是多个步骤而已。
可谁料平日里温顺无害的杨大学士天却认起了死理:“陛下!此事不合规矩!臣已经将尚未发出的旨意压下,特来恳请陛下收回成命!”还没有离开的众官员听见他这样说,正合己意,频频点头间,却也十分奇怪怎么今天杨大学士这么硬气起来。
眼见得情势然又变得尖锐,凤紫泯也不知怎么,倏的便起了火,冷笑道:“好,好,今日一个一个都是来抗旨的么?!你们都是直臣,都是依规矩办事;只有孤,愚聩昏庸,不辨是非!”
这话说得极重,连一边还被羽林禁卫军扣押着的史郎中都白了脸;杨大学士却顶着一头汗,依旧跪伏于的,俨然又是一副忠臣谏言貌。
凤紫泯怒极,火却发不出去,转头找上陆慎,“陆少将军,你又是来做什么的?也来‘恳请’孤收回成命?要孤别加恩给你们武将?!”
也是今天凤紫泯走背运,一向规矩守礼的陆少将军居然也不给皇帝陛下面子;那杀人如麻的武将特有如刀眼风从史郎中脸上掠过,冷冷的对上皇帝陛下双眸:“臣不管谏言,也不是来见陛下的;请陛下准臣探视无忧公主!”
那日一场轩然大波,在余韵澎湃之后,终于被压灭得无形无踪。
首先是皇帝陛下的三道圣旨,竟然真的被内阁顶了回去。杨红筹叩阙三日,与皇帝陛下几番长谈,赢了个“硬骨头”的美名;而三道旨意,也全部无疾而终。
至于那差一步几乎登上大凤朝第二人宝位的曹汝言曹大人,也在事发之后的第三天,以宿疾为由,主动上表请求辞官;不准,令暂回江东。
再有就是史刚指无忧公主为狐狸精的事情。事实俱在,百官作证,无忧公主如假包换是个肉人之体:史刚这便算是污蔑朝官;而他又不是御史等言官,只御前失仪便足可论斩!史刚大人在狱中关了足足十天……可事情的最终却是皇帝陛下怜他清廉刚直,免了追究,轻轻释放。
而无忧公主,据说经过那天的冲撞,病体转重,终日关门不出。
===================
已近初夏的天,屋子里却笼着火盆,门窗关得紧,热气蒸得人汗水滴答流。可是房间里面的几个人却都是浑不在意,安坐的从容,侍立的恭顺。
云裳身上拥着被,倚软枕在床头,脸上却是一丝汗也没有,只安静的抿着唇垂着眼听着那几人交谈。
帘挑起,却许久没见的璎珞姑娘,捧上几盏冰镇梅子汤来,放在几人面前,“屋子里不能见风,还请各位大人见谅。”说着又回身从银提盒里端了热气腾腾的药汤,过来扶云裳坐好。
云裳看看那几人的美味冰点,又看自己的苦涩药汤,微微紧了紧眉,轻叹一声。
“公主殿下叹什么?若不是日里不小心天祛寒毒之后又马上沾了凉。到底害寒毒发散……又怎么会这样?!”璎珞竖起了眉。怨怪的开口。“不要璎珞在身边服侍。却又弄成这个样子……”到这里却再说不下去。眼眶中微微的红了。
“璎珞。你这是在责怪东九亦陌他们照顾不周么?”一个带着几分魅惑笑意的声音响起。“还是在怪我离了你们公主殿下的身边?”
第四百二十九章 五年后北伐(下)
“璎珞怎么敢责怪莲准都指挥使。”璎珞强笑回头,“东九亦陌他们也没有什么错……”
“是。都是我的错罢。”云裳低低接口。众人便都笑起来。屋中的气氛也随之一松。
“听说陆少将军会跟着御驾一同离开是么?”璎珞也知道此情此景不是悲伤的时候。便马上转了话题。向端坐在一边的陆慎问道。
“是例行换防。”陆慎沉声回答。眸光灼灼注目在云裳身上,“本来应该是夏末才会进行的。可陛下说不如趁着送御驾还京。便索性将长天军换防淮南算顺路了。”
云裳尴尬的回望他一眼……在璎珞说话的空档,莲准已经极顺手的接了她手中药碗,人也挪到了云裳身边,摆好架势要喂药了。
“换防淮南么?”莲准一边将手中汤匙递到云裳唇边住了她到了嘴边的拒绝的话;一边一本正经的接上陆慎的话茬,“这般布局……果然是心志高大,计谋长远。”
陆慎蹙蹙眉,没有开口,但目光中却可见是对他这话一幅心有戚戚的模样。
璎珞被莲准挤开位置,有些不知所措左右看看,忍不住好奇道:“莲准都指挥使为什么这样说?”她从帮助云裳建立自己的势力以来明里暗里接受过莲准许多指点,早将对方当成半个师傅来看了疑惑便自然的问出口。
莲准并不转头,温柔的目光都落在手中药碗和面前的云裳身上,“看不出么?这军队的安置便如棋手布局:陆少将军如今的长天军,虽然是新建,暂时还没有什么实战经验,可纪律严明,士气如虹;如今又有二十万名数,已堪称我大凤朝第一流精锐……将其放在淮南,用意何在,倒也不妨一猜?”
他说到这里,才略回一回眸,那目光从璎珞、东九亦陌几人脸上扫过,明显是要他们几人都来猜上一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