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去坐好了,这样一来,你们家的人闻着味就能寻到你了。”
“要坐一起坐,这样才叫有难同当……”黎若钧说话间便作势要将许芷柔推向粪车。
许芷柔百般挣扎,拼命想要摆脱掉黎若钧的束缚,眼见力不从心,便低头咬了黎若钧的手背一口。
“你是属狗的吗?”黎若钧不得已放开了手。
这时,许芷柔注意到黎若钧手腕上戴着一块表,一看就价值不菲。
“你这不是有值钱的东西吗?干嘛还跟我借钱?”许芷柔质问道。
黎若钧连忙用衣袖遮住手表:“我这表金贵得很,用来做路费太可惜了。再说,我又没跟你借钱。我那是要钱,换句话说,我压根就没打算还。”
许芷柔气急道:“无耻!”
“你既然知道我无耻,就不该指望我还钱。”黎若钧说完之后便成功躲过了许芷柔的“袭击”。
第22章 心情复杂
许芷柔和黎若钧一路跋涉,换了马车换牛车,终于在第二天来到一处还算繁华的镇子上。
黎若钧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一家可以打电话的地方。
许芷柔不知道他打给了谁,也不知道他说了些什么,总之能联系上黎家的人,就能很快重返东华城了。
待黎若钧打过电话,两人又去了一家饭馆吃了午饭。
吃过饭之后,天空下起雨来。
许芷柔望着窗外的雨景,看着被风雨拍打的花朵,一时间看得出了神。
过了许久,许芷柔看见窗外停下一辆黑色轿车,从车里走下一人,手撑着伞走向饭馆,不是别人,却是陈沫白。原来,黎若钧那通电话打给了她。
身着白色素纹旗袍、身形袅娜的陈沫白一手持伞,一手提着新式的手袋推门而入,当看到黎若钧的身影后,便笑着走了过来。
待打过招呼之后,许芷柔便跟随二人来到门外。
当陈沫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想让黎若钧上车时,黎若钧却摆了摆手。
“你坐前面吧,这丫头一坐车就犯困,免得她睡相不佳,影响到你。”黎若钧一边跟陈沫白说话,一边将许芷柔推上了车的后座,随后自己也坐了上来。
神情略有些尴尬的陈沫白勉强笑了笑,随后上了车。
汽车行驶的过程中,陈沫白说道:“黎二公子找不见你,已派人去警署备了案,经过连夜追查,已将犯案的那几人抓到。”
后座上的黎若钧一边揉着眉头,一边说道:“你去请个可靠的讼师,到时给那小子点颜色看看。”
“好。”陈沫白干脆利落地应了下来,随后又说道,“听说那人是锦临城程家的儿子,家里发迹时间不长,父子两个轮番赌博,还招了了不少打手。以后还是离这种亡命徒远一点比较好。”
陈沫白语气轻柔,像是关怀备至的叮嘱,又像是担心不已的轻轻责怪。
黎若钧没有言语,而一旁的许芷柔却愧疚地低下了头。此事本与黎若钧无关,是自己将他拖下了水,若不是他跟了过来,后果无法想象。
雨越下越大,汽车一路行驶,天色将黑之际,却突然间来了个急刹车。
司机下车查看一番过后,说道:“由于大雨,前方有山石滚落,道路关闭,需要明早才能重新开通。”
没想到快要到东华城了,却发生这种事,无奈之下,黎若钧等人只好就近住下,等第二天早上再出发。
由于多人被堵在这里,一时间旅馆爆满。经过好一番协调,黎若钧四人最终在旅馆后院的一个套间里歇了脚。
许芷柔由于疲乏,简单洗漱过后便躺下歇息了,屋外,陈沫白在跟黎若钧一一汇报这两日公司的情况。
陈沫白语速轻缓,言语清晰,逐一讲述着各项货物的发货和收款情况,又汇报了近来周边市场上的态势。
靠在椅背上的黎若钧听后,不住地点头,偶尔问一些问题。
许芷柔双眼紧闭,能够想象得出两人说话时的神态,仔细想想,黎若钧英俊潇洒,陈沫白美丽大方,其实两人很是般配。陈沫白不仅肤白貌美,而且还精明干练,在外面可以是黎若钧很好的生意伙伴,在家里也能是他很好的内助。
思来想去之后,许芷柔轻叹了口气,别人的事,毕竟与自己无关,眼下自己还是想想明天到了学校该如何交差为好。
正当许芷柔准备入睡之际,突然间额头被人轻弹了一下。
“呆子,你不饿?”黎若钧说话间递给了许芷柔一个热气腾腾的馒头。
被他这么一提醒,许芷柔还真觉得有些饿了,于是拿过馒头开始吃了起来。
“明天到了东华城,先送你回学校。”黎若钧手里也拿着一个馒头。
“谢谢你,还有陈小姐。”许芷柔边吃边说道。
黎若钧笑了笑:“你谢我就行了,她是我接我的,又不是来接你的。”
“谁说我不是来接芷柔妹妹的?”陈沫白说话间进了屋,对着黎若承嗔怪道,“不许你挑拨我们姐妹间的关系。”
黎若钧笑笑,没再言语。
“要不是芷柔妹妹学习繁忙,我们早该聚聚的。”陈沫白语笑嫣然,似乎与许芷柔关系十分密切一般。
黎若钧插话道:“她是个呆子,整日只知道看书。”
“不许再叫我呆子。”许芷柔忍不住抗议道。
“呆子,呆子……”黎若钧伸手轻弹了一下许芷柔的眉头,嘴里不住地叫她呆子许芷柔气愤不已,当即将手中的馒头塞到了黎若钧的嘴里,让他闭嘴。
黎若钧嚼了嚼馒头,随后咽了下去,继续说道:“呆子……”
眼见许芷柔气得脸色通红,陈沫白急忙对黎若钧嗔怪道:“若钧,你就不能让让芷柔妹妹么?”
随后,陈沫白又转过头来,对许芷柔劝解道:“他以后再欺负你,只管跟我说,我替你讨个公道。”
许芷柔听了陈沫白的话,突然为之一愣,想起了上一世陈沫白也说了差不多同样的话,“黎若钧若是继续这样对你,你只管跟我说,我为你做主,讨个公道回来。”然后,她就跟黎若钧越走越近,反倒自己这个“妻子”却备受冷落。
心情有些憋闷的许芷柔于是重新躺了下来,闭目说道:“我要睡了。”
黎若钧不明白许芷柔为何突然神情冷淡下来,就连自己叫她呆子,她都没有如此冷漠。
随即,陈沫白推了推黎若钧,笑着说道:“芷柔妹妹要休息了,你一个大男人,还杵在这里做什么?快出去吧……”说话间,陈沫白将黎若钧轻推出了门外。
翌日一早,前方道路还未疏通好,汽车只好绕行。
许芷柔坐在后座上,果然睡得东倒西歪,不是撞到车窗,就是头砸向前座。
眼见许芷柔睡相不佳,且头部屡屡遭受“重创”,黎若钧便伸手将她的头按在了自己肩上。
前排的陈沫白从后视镜中见到此情此景,便不由得轻皱眉头,随后转过头对黎若钧建议道:“还是我坐后面吧,要不然……”要不然,实在不成体统。
黎若钧摇了摇头:“你安心坐在前面吧,这呆子睡着以后,头沉得像块石头一样,时间长了,你根本扛不住。”
陈沫白咬了咬嘴唇,瞥了一眼被长发遮挡住脸庞的许芷柔,随后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笑道:“那好吧。”
转过来以后,陈沫白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随即将头扭向一边,手中渐渐握紧了手提包的带子。
第23章 心甘情愿
汽车一路行驶,许芷柔终于又回到了东华城,回到了学校。
宿舍里,当许芷柔重新收拾好自己后,孙晓蕾带着耐人寻味的笑意问道:“你这几日跟黎三少流落在外,是不是感情日加深厚啊?”
“好你个孙晓蕾,我被人绑架,你都不关心我的安危,竟然还有心揶揄我……”许芷柔忍不住大声抗议道。
“我当然关心你了,当时可是我跟黎若承一起去的警署。后来听说你们逃脱了,又有黎三少在你身边,我就彻底放心了。”
想想这几日的遭遇,许芷柔感觉恍若隔世一般,又后怕得要死。
“说到底,你真应该感谢黎若钧才是,若不是他,你可真就有危险了。”孙晓蕾神情认真地说道。
许芷柔心里清楚,若不是黎若钧不怕对方人多势众也要紧跟上来,自己根本无法逃脱,要是等警署的人抵达,估计自己早就遭了毒手了。
“是,我欠他一个好大的人情。”许芷柔认同道。
“你应该改日摆上一桌,正式谢谢他,再把我也请上,还有黎二少……”孙晓蕾一脸憧憬地说道。
许芷柔忍不住笑道:“我看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于黎二少黎若承也。”
随后,许芷柔又问道:“对了,你潜伏在黎氏公司这么久,究竟进展如何?”
孙晓蕾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在同事们的眼里,我和他已经是板上钉钉了,可事实上,我和他之间根本就没说上几句话。”
“黎二哥这个人,有些内向,不擅和人打交道,有时候他宁愿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独处,也不愿向人敞开心扉。”
孙晓蕾点了点头:“我知道,若是等他主动,我估计我这辈子都等不到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孙晓蕾在课余时间更加卖力地工作。
看到黎若承整日眉头不展、做着他根本没有兴趣的事情时,孙晓蕾感到有些难过。无论是为了承担家里的责任,还是借工作忘却心中的痛苦,一个人对一件事情是否真正喜欢并愿意投入其中,是能看出来的。
孙晓蕾看得出,黎若承对财务上的数字和各式文件毫无兴趣,只是在应对而已。
为了能替他分担一些他本不愿做的工作,孙晓蕾便主动帮他核对账目,替他审阅各种合同和文书,特别是与外国商人之间的贸易往来。孙晓蕾因自幼家里便请了外文教师,因而在外语方面很是出色,这是其他很多人不能比拟的优势。
除此之外,为了能够更好地帮助到黎若承,孙晓蕾除了在学校更加用心地学习财务知识外,还积极请教专业人士,弄懂合同上的条款,去了解贸易方面的业务。
等到学期结束,到了暑假时,孙晓蕾已成了黎若承得力的助手,而不再仅仅是财务室的临时办事员了。
暑假开始没多久,黎若承便要出发前往南方的顺城,去跟外国人洽谈一笔非常重要的生意。
此时的黎若承除了带上其他相关人员,也带上了孙晓蕾这个得力的助手。
盛夏的顺城,天气炎热得很。
抵达没多久,孙晓蕾便和黎若承一起,去见了对方的谈判代表怀特先生。
经过一番交谈,怀特先生表示对黎家的供货渠道很满意,但同时有别家出了更低的价格,因此他更倾向于再比较看看。
回去的路上,穿着高跟鞋和正式裙装的孙晓蕾说道:“这个怀特先生是想借此压价吧。”
黎若承点了点头:“商人,总是想以最低的价格买进。可这已经是黎家能出的最低价。若是再降下去,不仅会亏本,还会影响以后跟其他人的生意往来。”
“那别人是怎么做到能出更低价格的?”孙晓蕾好奇问道。
黎若承斯文俊逸的脸上浮现出无奈的笑容:“一种可能是货物的质量上达不到标准,还有一种可能是赔本赚吆喝。”
孙晓蕾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后感到周围越来越热,便跑到街边买了两杯冰糖水。
当孙晓蕾把其中一杯递到黎若承面前时,黎若承笑着接过了冰糖水,随后说道:“你一个姑娘家,少喝这些冰的东西。”
孙晓蕾当即一愣,随后意识到,对一个整日闭门独处的男人来说,他懂得这些,想必是源于其他女子,比如云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