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
莫诗雅满脸不爽地咬牙道：“他、他真以为就这点儿过时的手段，能维持那么大的一个酒吧？！换了别人，早就一败涂地，给人扫出大街去乞讨了！”
我满脑子疑惑，莫诗雅完全是在抱怨，压根就没和我说前因后果。就像是一个被劈腿的女生在和闺蜜大骂前男友渣男。
我苦笑道：“你倒是和我说为什么啊。”
莫诗雅愤愤地把杯里的酒喝干，又倒了满满一杯。此时莫诗雅脸微红，也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生气，反倒有些女生的样儿了，显得很动人。
“我和你说，”莫诗雅扣着桌子没好气道，“我确实是在老鹿哪里工作过，我也不怕说！可我自问干干净净，没有做过他嘴里说的那些下流事情！我做舞女怎么了？！还靠他？要不是我，就他那的生意，早完蛋了！”
老鹿没骗我！莫诗雅果然在他的酒吧里当过舞女！
我干咽了一下，讪笑道：“这······”
莫诗雅斜着眼看我说：“你看不起舞女？”
“不是，不是，”我摇着手说，“都是工作嘛，没有贵贱之分。”
莫诗雅撇着嘴冷笑道：“那妓女呢？也是没有贵贱之分？”
“额······性工作者，有很多也是迫不得已嘛。”
“自愿的呢？”莫诗雅逼问道。
我苦笑道：“你这样说，不就是明摆着把我往坑里推嘛。”
“呵，那你就别装得那么宽容和理解，你心里就是看不起，何苦在那假惺惺地说些违心的鬼话？你说了你自己就信吗？我最讨厌这样的人！”莫诗雅瞪着眼怒道。
也许是心里的虚伪被人戳穿，我给莫诗雅说得有点儿火，语气不善道：“对！我心里就是有点看不起那些舞女，搔首弄姿地卖弄！”
莫诗雅笑了起来，完全没有生气，点着头摊手道：“看，这样不是很好吗？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我可不愿意我说心里话的时候，对面是一个阿谀奉承的伪君子。太讨厌了吧！”
我叹了口气，苦笑道：“但······啧，怎么说呢，我们做这些事情的人，自问是比平常人见过的肮脏事多些吧？我见过不少无可奈何的人，他们是真的没有办法。况且就算是真的好逸恶劳，就爱快钱，那也和我没关系吧？”
“呵，又来了。”莫诗雅冷笑道。
我点着头叹息道：“我这真的是实话实说。不是在讨好安慰你。”看到莫诗雅那鄙夷的眼神，我摆着手苦笑，“算了算了，你继续说老鹿吧。”
莫诗雅端起酒杯往我身前举了举说：“干杯。”
“干杯。”
我喝下一大口酒，看着莫诗雅静静等候着。
莫诗雅淡淡道：“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就是我走了之后，他记恨我呗。”
“但你说要不是你，他早就完蛋了。这是为什么？”
“就说我当舞女的时候啊，给他赚了不少钱。”
“不对，”我摇着头笑道，“你一开始说的是现在，你说他那过时的手段，赚不到钱了。”
莫诗雅愣了一下，别着脸说：“你听错了。”
“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啧！你真的很烦人！”
我咧嘴笑道：“我这该叫善解人意才对吧？”
“善个屁！”莫诗雅沉默了一小会儿，小声地嘟囔道，“我帮了他。”
“没听清。”
莫诗雅抿着嘴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我帮了他！”
我惊讶道：“为什么？我看你见到他的时候，那眼神和态度，就差把刀子拔出来了。”
“不为什么！”莫诗雅撇着嘴，轻声说，“就念点旧情而已。”
“你帮他什么了？”我问道。
莫诗雅不耐烦地说：“也没什么，就我们自己的人，满三清区跑，我建议他们到那边的时候，去光顾一下而已。”
我看得出来，莫诗雅那不耐烦其实是为了掩饰害羞。
“建议？”我笑了下说，“就这么点帮助，起不到什么大作用吧？”
莫诗雅叹了口气说：“你知道其他外接人的友谊费吗？”
“不知道。”
“和我们合作，不全是保护，他们也会有一定的好处，在进货的时候，肯定是比别人便宜的。而且很多难搞的东西和新玩意，一般人搞不到，我们毒蛇内部也会有分配。还有各种方面的帮助。所以外接人的友谊费，起码都是在三百万起步的。”
我有些惊讶，这毒蛇和以前我在电视电影里看的那种，什么黑帮之类的完全不同，更像是双方合作的一种商业模式，怪不得能在江都市只手遮天呢！
我咽了一下口水，皱着眉头疑惑道：“老鹿才两百万······”我瞪起眼说，“你帮他顶了一百万？！”
莫诗雅摆着手说：“不全是，之前肥龙在的时候，我就和他说过这事，老鹿那边酒吧位置不好，油水不多，我帮他压到了两百五十万，再在别的地方操作了一下，顶多两百三十万就够了。”
“那、那还是有三十万啊。”
莫诗雅淡淡道：“我垫的。”
“三清区管理人油水很多么？”
莫诗雅瞪了我一眼，没好气道：“我可没有赚外快！”
“知道！”我摆着手说，“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样下来，一年你得给老鹿叠不少钱吧？”
“还好吧。”
“还好······”我苦笑道，“你这是赤裸裸地炫富啊！”
莫诗雅喝了口酒说：“我又没说随便就能拿出来。”
我瞪着眼说：“你这还叫念点儿旧情？这都算大恩大德了吧？！”
“之后不会了，”莫诗雅冷笑道，“之前是我傻。让他得意几天，之后我会让他后悔的。”
我心头一颤，下意识地蹦出话来：“不是！”
莫诗雅蹙着眉头问道：“什么不是？”
我这一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之前光特么想着骗莫诗雅说实话了，都没想怎么圆回来！
莫诗雅盯着我看，看得我心里直发毛。
“额······我、我骗了你。”
莫诗雅愣了一下，没有太过惊讶，反而是平静地问道：“骗什么了？”
我咽了一下口水，搓着手指不好意思道：“我······老鹿其实没说这些话，对不起。”
莫诗雅身子一直，瞪起眼顿了顿，狐疑地看着我说：“不可能，你说的这些细节，老鹿要没和你说，你怎么可能知道。”
我苦笑道：“老鹿和我说的事不假，可那些难听的话和老鹿的态度，都是我编的。”
莫诗雅脸沉了下来，冷声道：“你从头到尾都在耍我？”
“对不起！”我低着头说，“我······对不起！”
莫诗雅喝了一大口酒，盯着酒杯一言不发。
我没敢看她，空气跟凝滞了一般，尴尬随处可见。我等了一分多钟，偷偷地瞟了莫诗雅一眼，莫诗雅眼睛有些湿润，噙着泪。
我瞪起眼，手足无措地着急道：“对不起，我不该骗你的！你、你别哭！”
莫诗雅愣了一下，抬眼疑惑地看着我，随后恍然大悟似的，抬手擦了擦眼睛，抬到面前看了看有些湿意的右手食指，叹了口气说：“你别误会，我不是因为这个哭。我可还没腻歪到这个地步。”
“是，是，我知道。”
“你知道个屁！”
我吓了一跳，没敢出声。
莫诗雅喝了一大口酒，长叹了口说：“老鹿到底说了什么？”
我整理了一下记忆和语言，严肃道：“老鹿把和你第一次见面到你进毒蛇的事情，全和我说了。”
莫诗雅瞪起眼，惊疑道：“凭什么？”
“啊？”我愣了一下。
莫诗雅不解道：“为什么第一次见面，老鹿就和你说这些？”
我挠着脑袋说：“我也不清楚，可能是觉得我和肥龙这些人不一样吧。这话不是我说的，是老鹿说的。”
莫诗雅苦笑道：“你继续吧。”
“老鹿说他对不起你，他逼着你答应那谁。我看得出来，他真的很后悔。”莫诗雅神色异常，我接着说，“之后其实也就和我说过的那些差不多。但他没有说那些难听话，他说你和某些私生活混乱的舞女不同，很自爱，也很聪明。他说他把你当做妹妹一样······”
莫诗雅抬手打断我说：“这些好话就不用提了。”
我摊着手无奈道：“那基本没什么好说的了，老鹿压根就没说过你的半句坏话，全是笑着回忆过去。噢，对了，老鹿还问了我，你过得怎么样之类的事情。”
莫诗雅没有说话，只是闷着头喝酒。
我犹豫了一下，开口道：“诗雅，其实······我觉得老鹿不是什么坏人，虽然以前的事情我没有发言权，可我觉得，你们俩真的没必要······”
莫诗雅甩手没好气道：“不用说了！我的事情你别管！”
“你会不会突然的出现，在街角的咖啡店，我······”
突然响起了一段歌声。
莫诗雅蹙了一下眉，拿出手机接了起来：“喂？嗯；别急，说清楚；好，我明白了；你先别冲动，我们立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