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们顺着孙甜指的方向看过去，那里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但细心的警察们却注意到干干净净的玻璃上正在蔓延着水渍，最后形成了像是手印。
就好像真的有个看不见的鬼，亦或者是邪祟正趴在那里，身上的水渍在玻璃上留下了痕迹。
说不定还穿着泡烂的衣服，身体臃肿的像是随时会爆炸的馒头，皮肤被水泡的发白透明，隐约可见里面的肌肤纹理。
这个猜想让警察们立刻打了个寒噤，然后紧接着都有点惊恐起来，因为他们在接下来，也看见了那个鬼，它的的确确趴在玻璃上正朝着里面看。
并且这个鬼的外形，竟然和他们想象的一模一样，惨白膨胀到像是胖子的身体几乎快要把破布般的衣服撑开，死白的脸臃肿挤在一起，露出黑漆漆的眼睛。
看的所有人后背发凉，忍不住往后退了几步。
这简直比恐怖电影里的女鬼还要吓人，更让他们从心底就产生既恶心又恐惧的感觉。
“都保持冷静，不要乱动，它既然没进来就说明我们还是安全的！”警察局里那名参加参与过挖尸体并且还真正见过邪祟的老警察立刻当机立断提醒所有人。
阿山和孙甜已经忍不住恐惧害怕的乱叫起来，被旁边的警察赶紧捂住嘴，小声警告道：“别乱动！”
两人浑身抖个不停，瞪大着眼紧盯着玻璃窗外的鬼，瘦弱的身影仿佛和黑夜融合一起，惨白的脸上仍旧挂着森然的笑。
两人想要闭上眼，却不敢闭上，有一种仿佛只要闭上眼再睁开时那个鬼就会出现在眼前的恐惧。
“再等等，处理局的人很快就要来了。”最年长的警察又一次安抚着众人，尽管他的脸色也很是难看，却努力的思考着这个鬼为什么忽然现身的原因。
他和其他警员将官方直播间剪辑的纪录片反复看了很多次，也对鬼和邪祟有了一些初步的了解。
根据那个主播所说，这世界上存在着两种类型的鬼，一种是厉鬼，另一种则是更邪门的邪祟。
厉鬼是因为有执念，会对特定的一些人进行复仇和展开杀戮，没有太多的限制，但是也不会太伤及无辜。
而邪祟则不一样。
邪祟杀人并不是针对某些人，而是因为有人刚好触发了邪祟杀人的规则，除非找到邪祟的那个叫什么邪源的东西，否则基本上无解。
老警察压制着内心的恐惧小心打量着这个鬼，思索着这个叫小山和孙甜之前所说的话，心里隐隐有些觉得不太对劲。
比如，第一个疑点，鬼一般都是因为执念才去害人，既然鬼跟了过来说明它还是盯上了小山和孙甜。
但根据孙甜和小山说话时的反应和表现，根本不像是认识这个厉鬼，并且也看不出半点曾经做过亏心事的模样。
除了，他们在开车下山抛弃了阿涛这件事上，表露出了些许的心虚，甚至本能的进行解释为自己这个行为进行辩护。
所以问题来了，鬼为什么盯上孙甜和小山？
除此之外，还有第二个疑点，也是最让老警察感觉有点心里不安的原因。
孙甜是第一个发现厉鬼趴在窗户上的人，其次才是阿山，所里的其他警员也都看了窗户，包括他自己，并未看见玻璃上有鬼。
直到玻璃上出现水渍后，这个鬼才出现在了所有警察的面前——
不对。
老警察突然又发现了一个不对劲的地方，他直视着也满脸惊恐但眼底满是迷茫的一个警员，对方是个小年轻，迅速问道：“小张，你看见它了吗？”
小张回过神，脸上仍旧是惊恐和迷茫，回答道：“我、我没看见啊，你们不要吓我啊。”
他看着大家都煞有其事的表情，好像真的都看见那个鬼了。
就只有他自己看不见，顿时觉得很害怕。
小张这话一出，所有警员都跟着惊疑不定起来，那个鬼明明就站在那里，为什么小张却看不见。
“这样，看见了的举手。”老警察赶紧说道。
齐刷刷的，除了小张之外，在场的六个警察全都举起了手，包括老警察。
毕竟是警察，心理素质比普通人要好，慌乱了一瞬后，警察们又恢复了冷静，既然这会儿只能等处理员来，还不如多分析点有用的东西。
老警察说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间什么时候看见了这个鬼的，其他人也都纷纷描述了一下。
然后他们发现了所有看见鬼的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都是在看见玻璃上出现水渍后，脑补出了鬼的模样后才真正看见了鬼。
小张也开口道：“我也看见了水渍，但是我当时想的是这水渍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会出现，但没有脑补你们说的——”
话还没说完，小张表情一变，立刻道：“我也看见它了，它就站在那里趴在玻璃上，浑身上下都是水渍，看起来很瘦。”
好像只剩下皮包骨，脸甚至有点模糊的看不清长什么样。
“你刚刚是不是在脑海里幻象它了。”老警察立刻找出了真正原因。
小张忙不迭点头。
“不对啊，这个鬼明明没有腿，是贴在玻璃上的，看起来膨胀的像个球。”有个警员说道。
其他人也说到：“我这边看到的是一个男人，浑身都是伤口和水草。”
“我看到的是泡发了的巨人观，上面还有蛆虫。”
老警察也说了一下自己这边看见的，说完后又转头问小山和孙甜，让他们形容一下自己眼睛里看到的鬼长什么样。
孙甜虽然恐惧，但还是很配合了老警察，她也知道现在也只能指望老警察们帮忙了。
至于阿涛，很可能已经……
孙甜强忍着悲伤和恐惧，说自己看家的这个鬼，是个女人，有着长长的头发，同时身形消瘦，脸色有点过于苍白，很像是明明。
也就是之前第一个被鬼杀死的人。
而阿山眼里的鬼，则是一个脸像是被油脂糊了一脸，带着诡笑的女人，脸臃肿的好像膨胀起来似的。
穿的是红色的衣服，看起来非常像厉鬼。
每个人眼里的鬼，都好像不一样，老警察也因此发现了更吓人的结果，那就是这个鬼的长相是根据大家脑补出来的鬼而显现出来的。
根本不存在固定的形象。
也许是因为阿山和孙甜说这个鬼浑身都是水，警察们便脑补出了这是水鬼，尸体也一定被泡的有些发肿。
唯独小张，根本来不及脑补更多的细节，所以他看到的厉鬼，长相是看不清的。
老警察隐隐觉得这种水鬼似乎有点不像是鬼了，反倒像是邪祟，毕竟他们所有人都和这个水鬼没有任何联系。
意识到这点后，老警察反而没有那么慌张了，他让所有人都原地保持安静，不要乱动，也不要满脑子胡思乱想，以免引起更可怕的后果。
但是警察们还能做到这一点，可阿山还有孙甜却不能，尤其是孙甜，本身就十分害怕鬼之类的东西，再加上一想到明明和阿涛很可能都死了。
而自己比阿山还要更早发现这个女鬼，这是不是意味着自己将会是厉鬼下一个目标。
她要死了！
孙甜更加恐惧起来，她没看见过明明和阿涛是怎么死的，可是一想到这个鬼是水鬼，八成会让自己莫名溺水而死。
“不要再继续想任何和它有关系的东西，你真的想死吗！”老警察一看孙甜的表情，就立马呵斥起来。
孙甜的脑补立刻被打断，忍不住流眼泪，“我不应该抛弃阿涛逃出去的。”
她一想到这个就很内疚。
她和阿山算是利用了阿涛的性命才活下来的，虽然整个过程中都是阿涛自己主动逃离的。
但她还是觉得无比的内疚，也更加害怕自己会是下一个要死的人。
阿山不希望自己的女朋友真的被厉鬼杀死，便紧紧握住孙甜的手，“是我开的车，要说是抛弃阿涛利用阿涛的人也应该是我才对，况且……阿涛当时弃车逃跑的时候都没回头喊我们，他也算是先抛弃了我们。”
他们和阿涛互不相欠。
孙甜抬起满是眼泪的脸，泣不成声：“可是，可是我马上要死了。”
阿山看着孙甜的脸，也不知道从哪儿鼓起的勇气，对孙甜道：“如果它真的要来杀死你，我一定也会替你挡着，我们要死就死一起。”
孙甜一个劲的摇头，哭的更加伤心。
老警察没阻止这对小情侣，因为这好歹也算是让孙甜不再继续脑补的一个办法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透过玻璃窗远处很快出现车灯，似乎有车正在缓缓靠近这里。
老警察立刻直起身体，所有警察们也都起了身，很快，车停在了门口，下来了一个模样格外年轻又男孩，漂亮的有点不像是人类。
却不会让警察们在夜晚陡然惊悚，反而会觉得这个年轻人的眼神干净又纯粹，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
而驾驶门那边也打开，下来一个长相略显凶狠十分魁梧的男人，他刚下车声音立刻就传来了过来，中气十足：“怎么一个个都躲在里面，鬼堵门了啊？”
他又嘿嘿笑了一下。
徐冬游赶紧扭头，悄悄拽了拽田泽，有点小无奈：“队长，不要开玩笑了。”
没看见这些人脸色都苍白的不行了么。
第78章 跳广场舞
田泽率先准备往里走，结果就被里面的老警察大声提醒道：“别进来，玻璃门的位置有鬼在那里。”
田泽立刻停下来，仔细打量了一下老警察说的玻璃门，很快就注意到了上面的水渍，越看越有点像是手的形状。
老警察赶忙又提醒说千万不要幻想和这个鬼有关的东西，否则就会看见这个鬼。
田泽意外的瞥了眼老警察，压下好奇和惊诧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他还是第一次看见有普通人在发生怪异事件后就找出了这么多信息的。
在来之前他已经通过报警信息进行了分析，初步判定为是水鬼找替死鬼，但是现在却觉得有点不太像了。
他转头瞥了眼徐冬游，“立冬，你来看一下吧。”
徐冬游点点头，开启五感，瞬间就看见了在玻璃门的位置那里，确确实实有个人影在。
不过这个人影呈现出一种非常灰蒙蒙的感觉，根本没有具体的形象，和之前所看到的邪祟如出一辙。
徐冬游就此可以判定为这次的事件并不是什么水鬼找替死鬼，而是邪祟事件。
不过这还是第一次看见和水有关的邪祟，徐冬游眯着眼睛又仔细打量了一下，期间没有进行过任何对厉鬼的联想。
确确实实可以看见这个邪祟隐隐约约有水渍，难怪会被认为是水鬼。
除此之外，地面上还有一些像是水渍滴落下来的邪祟残留，根据这个说不定可以找到邪源。
徐冬游立马将自己的发现告知给田泽，田泽当机立断，让老警察等人继续待在原地不要动，他对徐冬游道：“我陪你一起去找邪源。”
徐冬游迟疑了一下，道：“队长，要不您留在这里吧，我一个人没问题的。”
毕竟把这些人留在这里，确实是有点危险。
就目前来看，还不太明白这个邪祟的杀人规则，留下一个处理员可能会更好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