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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马车停了之后,才与马车内的人道:“可以出来了。”
  先行下来的是一个约莫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男人从马车下来后,便又把一个八岁左右的女孩抱了下来,最后才是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美妇人。
  妻女都下了马车后,中年男人朝着靳琛拱手,问:“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靳琛道:“沈大人的下属,在下姓靳。”并未言明是大启驸马。
  “靳大人。”中年男人朝着靳琛一拜。
  靳琛道:“不必多礼,此处是安置几位的宅子,平日会有人送来日常所需。现今还不大安定,几位暂且莫要出去,等过些时候,再安排几位换到其他地方,也可正常外出。”
  中年男人再次道谢:“多谢。”
  靳琛随而拿出了方才那人交给他的信件,递给了中年男人,道:“这信应是给你们的。”
  中年男人接过,只见信封上边写着父母亲启,落款为齐。
  看到信上的落款,这对中年夫妻顿时泪盈满眶。
  靳琛没有再打扰他们,吩咐好了宅子的人后,便离开了。
  这一家三口放在眼皮子底下,才是最安全的。
  沈寒霁与齐豫做过承诺,待裕王与那码头镇的事情解决之后,便会把人安排住进原先调香阁的宅子。
  如今人多眼杂,还不能露脸。
  沈寒霁费尽心思才把他们寻到,从重重看守的人中把人救出来。
  齐豫只远远看了他们一眼,并未相见。
  沈寒霁离开前,齐豫朝着他三拜。
  大启能人众多,不一定得要他一个有着他国一半血脉的人效力。更不需要为了让他效力,而以身涉险,费尽心思帮他救出亲人。
  因此,他信服沈寒霁。
  也相信大启不会如同东疆那般,用亲人的性命来做要挟。
  沈寒霁不惜以身涉险也要帮他,如此他也会投桃报李,殚精竭虑来助了和亲公主,让那三王子坐上东疆王位。
  ——
  送亲行伍返回,应当就在这几日了,温盈不知为何,比以往都多了许多的期待。
  沈府和侯府,走路不到一刻,因此徐氏依旧是每日都会过来。而徐氏的期待,比温盈表现得更加的明显。
  每日过来的第一件事便是问有没有沈寒霁传回来的消息。
  沈寒霁回来的那日,天气不大好。因下了些雨,雨天路滑,徐氏也就没有过来。
  而温盈在给沈寒霁书房中的那几盆盆栽浇水之时,便有婢女急急从抄手回廊跑过,问了廊下做着活的婢女,问她们娘子在何处。
  听说在书房后,又匆匆跑了过去。
  做着活的一个婢女喊道:“别跑呀,被蓉儿姐看到了,你还不得被说教。”
  那婢女转回头,满脸喜意道:“蓉儿姐才不会说我呢。”
  “为何?”
  婢女喜道:“三爷回来了!”
  听到三爷回来了,几个婢女都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活,忙去前院迎接。
  蓉儿看到在廊中跑来的婢女,轻声斥道:“跑什么,没规矩的丫头。”
  婢女道:“蓉儿姐,快告诉娘子,三爷回来了!”
  书房中正在浇水的温盈手一顿,征愣了几息之后才回过神来,把小水勺放下,随而朝书房外走去,捧着七个月的肚子跨出了门槛。
  步子比平时都急了些,蓉儿和柯月二人一左一右,谨慎的护着她。
  走到一半的时候,温盈脚步顿了下来,看着进了垂花门,一身黑衣,衣服和头发上都带着些许水汽的沈寒霁。
  许是因怀孕变得多愁善感了起来,眼眶一下就红了了,
  沈寒霁脚步也停了下来,看向了不远处的温盈。
  一身鹅黄色的衣裙,显得整个人都端庄温柔了不少,许是怀孕,那巴掌大的脸都圆润了些。目光落在她的腹部上,快半年不见,由原来平缓到了如今这般隆起。
  他见过比温盈肚子还要大的妇人,那时没有半分感觉,可现在却觉得很是紧张,更多了几分提心吊胆。
  温盈脚步正要动,沈寒霁脸色一紧,连忙喊道:“莫动,我过去。”
  说着便快步地朝着温盈走了过去。
  走到了她的面前才停了下来,四目相对了几息,有细缕情丝从眼神交集之间蔓延出来。
  温盈原本就红了眼,如今情绪一上来,眼泪说落就落,哭道:“你怎么才回来呀。”
  多日来赶路的疲惫,在听到温盈似撒娇又似想念的话语,疲惫顿时散去。
  脸上带着温润如玉的笑意,抬起手,指腹擦去她眼底的眼泪,随而把她轻拥入怀,温声认错道:“是我错了,不该这么久才回来的。”
  温盈眼泪便落得更狠了。
  但身后的蓉儿还有其他几个婢女都忍不住抿唇笑。温盈听到细微的笑声,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一时没了主母的威严,有些丢脸,便直接把脸埋进了沈寒霁的胸膛之中。
  小声嘟囔:“太丢人了。”
  听清了她话,沈寒霁唇角越发上扬,便是眸中的笑意也更深了。
  久违的温软,熟悉的馨香,都让他倍感思念。
  第98章 夫妻日常
  夫妻二人算起来,已经有五个月没见面了,分开了这么久后,感情反而加深了几分。
  夫妻二人相拥在廊下,廊外依旧是淅淅沥沥的细雨,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人来打扰。
  温盈在大庭广众之下哭了,觉得丢脸,久久不敢从沈寒霁的胸怀中探脸出来。
  好一会后,才听到他嗓音低低的,很是温和的说:“人都走了。”
  温盈一愣,从他的怀中抬起头,先是红着双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然后再探头往四周看了两眼,当真没了其他婢女的影子。
  “怎么都走了?”因哭了一会,带了些许的鼻音,这声音听着却有几分软糯可爱。
  这声音让沈寒霁心尖一软,他笑了笑,道:“我让她们都下去了。”
  方才抱着温盈的时候,沈寒霁朝着温盈身后的蓉儿挥了挥手。蓉儿会意,便把其他的婢女都给驱赶走了,所以回廊下只余夫妻二人。
  既然人都走了,温盈便也就从他的怀中退了出来,偏过脸去用帕子擦去眼角的眼泪,辩解道:“可不是我想哭的,定然是因有了孩子后,容易多愁善感了,所以才会有眼泪的。”
  沈寒霁眉眼含笑的点头:“怀孕了,确实会如此。”
  温盈抹了泪后,不知道忽然想起了什么,转回头看向他,目光落在了他的左脸颊上。
  确定自己没有眼花后,她抬起手,指尖落在了他左脸颊的伤疤上。
  颧骨下方近乎有一指长的伤痕。
  虽然这疤痕的颜色有些浅,可只要看到脸,便能看到这疤,多看两眼,就越发觉得显眼。
  沈寒霁微微蹭了蹭她的手指,轻声道:“只是被割伤了,等过两日我便去寻靳琛帮忙弄些宫中的祛疤膏,涂抹上一个月,应当就能祛除这疤。”
  温盈把他脸上的疤痕抚摸了两遍下来,才幽幽的道:“夫君似乎黑了许多,也瘦了许多。”
  这话落到沈寒霁的耳中,不知怎的就想起受伤当时温霆与他说的那句话——这脸怎就伤了,要是好不了了,阿盈可还会像以前那般喜欢你?
  之前沈寒霁就有些许的不笃定,如今更是没了底。
  他对旁的事情,都能有七八分的把握,唯独在阿盈心里对他感情的这点上,没几分把握。
  能确定的是,她现下已经不厌烦他了,也会想念他 。想到此,倒也不那么在意温霆的话了。
  他语调微低,声音柔和的解释:“路程远,且东疆与北境在四五月份便烈日当空,急着回来见你,便没怎么休整。”
  原本脸颊的伤口不痒,但被她那么轻轻地抚摸过去,却有丝丝的痒意,连带着心口的地方都有些痒。
  温盈抬起杏眸看了眼他,温声道:“我便在家中,哪也不去,夫君急什么?”
  沈寒霁不知李清宁已死的事情。所以他除了急着见她,更急着回来处理李清宁的事情。
  “知晓你哪都不去,但就是想你,想见你。”黑眸深邃,声音低低沉沉的。
  温盈心底微微颤了颤,竟觉得有一丝丝的甜。
  知晓他奔波了许久,没有好好休息,温盈便牵起了他的手,与他道:“夫君先回房梳洗一下,换一身衣裳后吃些东西垫垫肚子,我同时再吩咐婢女把你回来的消息去告诉母亲和二娘她们,一会在过去请安。”
  感觉到掌心温软,沈寒霁嘴角始终上扬着,轻应了一声“好”。走到了她的身旁,轻扶着她的腰身,一同走过了回廊。
  沈寒霁沐浴时,下人把一个食篮大小的木匣子捧进了房中,放到了软塌的矮桌上。
  下人出去后,温盈走到了矮榻旁,有些好奇的看着这木匣子,也不知里边都装了些什么。
  等沈寒霁从耳房出来,便见她满脸好奇的盯着木匣子看,噙着笑意走了过去,拉着她坐了下来。
  问:“想知道这里边装的是什么?”
  温盈诚实地点了点头,在她那好奇的目光之下,沈寒霁拿出一把小钥匙,把木匣子的锁给打开了。
  木匣子中装了满满当当的盒子。
  温盈看了眼那些个盒子,抬起杏眸,不解的看向他。
  沈寒霁笑着拿出了一个锦盒,打开后放到了她的面前:“碧靛子手串,我想你应当会喜欢。”
  温盈看到盒子中那一串松绿色,色泽淡雅绚丽的手串,便顿时心生欢喜。
  拿起了手串,戴到了手腕之中,抬起手欣赏,越看越欣喜,眉眼间也染上了笑意。
  这碧靛子是东疆的玉石,在大启少有,温盈的妆奁中也没有这样的首饰。
  沈寒霁又打开了几个盒子,道:“我想你应当会喜欢这玉石,所以便又买了碧靛子手串和耳坠,簪子,还有颈项的坠子。”
  温盈目光所及那些收拾,一双眸子似乎在发亮。
  她的反应便说明了她是极为喜欢的。
  沈寒霁继而与她说:“匣子中都是我卖给你的礼物,你可慢慢的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