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炎对这个安排很震惊，没想到顾娅珊的决策会这么狠绝，像是一点也不把俱乐部的生死放在眼里。
她前一秒还在信誓旦旦说要拿下全国赛奖杯，现在为了报复他，连比赛都不让他上了，摆明了要耗死他。
不久前的悔意烟消云散，顾娅珊从迷人御姐，成了江小炎脑中吃人的老巫婆。
他冷笑一声，恢复了开会前的愤世嫉俗，“让这些人上，我看你是想第一轮就跪，还想进决赛，真是好笑。”
顾娅珊不怒不恼，将手中的文件递到张檬手里，挥手让大家散了回去睡觉。
她走到江小炎面前，随手就勾了勾江小炎的下巴，“弟弟，瞧不起谁呢？什么叫这些人？这里面可还有你一起签到tng的队员。”
江小炎拳头紧了紧，抬眸去看和自己朝夕共处多年的前队友，却从他们脸上隐隐看到了丝不甘。
他一时噤了声，在心里为自己的无心之失骂了句脏话，脸上依旧没有半点愧疚。
俱乐部里的人没有散去，全都三三两两的站在稍远的地方，听着江小炎与顾娅珊实力不均衡的对峙。
众人的目光落在江小炎的身上，让他隐隐从心里窜出某种毫无逻辑的不服输。
江小炎咬牙否认，生出几分桀骜，“你少在这边挑拨离间。”
“难道不是吗？”顾娅珊眼皮微搭着，找了个支撑点便将身子倚了过去。
“比赛打的是团队战，不是你个人技能的秀场，微博里那些替你打抱不平的粉丝，有几个是你的技术粉，你还好意思瞧不起自己的队员，你不羞愧吗？”
“江小炎，你搞清楚，坐在比赛席上的那一刻，你到底是和你的队员并肩作战还是搞个人show的。”
话音落地，江小炎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上来，最后哑口无言的跑了。
顾娅珊不以为然，捏了捏略发紧的眉心，所剩不多的精力让她有些疲惫。
“姐，姐夫在外面等你很久了，我坐子昂哥开的车回去，你快点回去吧。”张小阳给她递了杯水，有些担忧。
顾娅珊现在是个孕妇，最缺的就是精力，可她从下午到凌晨就没休息过。
哪怕是个常人，也早就体力负荷了。
顾娅珊点头，轻抿了口水，滑入喉间的那刻才感压下了疼的发烫的喉咙。
盛夏晚间的风带着抹凉意，将白日里的炙热吹去，空气中却依旧涌动着夏夜专属的闷燥。
一出俱乐部的门，顾娅珊就看到了停在门口的那辆黑色宾利，与夜色相融，只有还亮的车灯和微鸣的发动机声撕破那层静谧。
顾娅珊不自觉地微扯嘴角，高跟鞋的声音在凌晨两点的夜中回响。
她在车窗的一侧停下，发现聂凌峰靠着车座，双手交叉在胸前，他的眼睛眯着，只留给她一道棱角分明的侧脸。
她拉了拉车门，发现并未上锁，人也就顺势坐进了车内。
关上车门的那一刹，聂凌峰略带沙哑和倦意的声音传来，“困了吗？困了就先睡会儿，到家了我再抱你回去。”
他俯过身细心的替她系好安全带。
狭窄的车内只有头顶的一盏小灯，映着聂凌峰精雕细琢的脸。
顾娅珊靠近他，见他眼里布着几条细长的血丝，或许是刚才等她等的太久睡着了，倏然醒来的眼底还映着几分迷离，偏偏像是不愿意让她发现。
贴心的过分。
顾娅珊将安全带松开，身子往聂凌峰那侧靠了靠倚在他的肩上。
她抬起脸手探进聂凌峰的衬衫扣子之间的缝隙里，堂而皇之的攀上他的胸膛，“怎么不锁车门，这三更半夜的，就不怕突然出现个劫色的女流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