释心月看着后星苦苦挣扎的模样,又看着陌风越渐渐化为虚无的模样,终于走上前来。
“九歌……”
事到如今,一切都有个结果了,她也插手不了什么。
“你说,那一日在人间小岛上时,我回到了过去,是不是……是不是,会永远和他在一起……”
陌风越嘴里血腥味浓重无比,她没有在意,只是低垂着眼眸看着释心月清艳的脸。
“如果我回到了过去,伊泛他,是不是不会死,一切,都会是很美好的模样,是不是……”
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想他想到泪都干了,红烧肉再没吃过,连梦都是黑的……
释心月没有回答,而陌风越也没有让她回答。
她终于伸手,感受着魔夜陀罗被焚烧殆尽,她的凤凰火焰还在继续燃烧着,灵魂,已经在不知不觉间慢慢的离去了。
伸手掐灭额间凤凰火焰的瞬间,陌风越突然间看见释心月在无声无息的落泪,她愣了一下,最后慢慢笑了笑,然后看着后星消失,自己也慢慢化作了飞烟,重新滋润着这片天地。
最后的目之所及里,火光满天,将这里烧得通红,最后,她恍惚的看着一道白色人影急匆匆的赶来,似乎是晚泉上神,这是错觉吗?
只是等清楚的看见那抹白时,原来真的是他,他从千里之外疯狂的赶来,凌乱的白衣在风里飘扬,却是如此的着急惊慌,她此刻静静的看着他遥远的脸,突然间就想起了以前曾说过的话。
“风越?”
“嗯?”
“不管日后会如何,你都会留在我身边吗?”
“当然,只要上神不嫌我聒噪。”
“风越要是离开了,我就是绑,也要把你绑回我身边!”
“不用上神绑,我自己滚回来。”
“我对上神的心,日月可鉴,此生不离不弃,若违背誓言,必定如同盘古大神一般,死的连骨头都剩不下,上神,开心吗?”
“以后莫要拿自己发誓,誓言也是有神力的。”
“纳尼?真的假的,上神你不要吓我!”
原来她,真的遭到了报应,上苍怪她没有遵守誓言,抛弃他一人……
晚泉上神终于到了她的眼前,她看着他惨白又不敢置信的面容,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生命的流逝。
他的眼眶,终于流出了一滴泪。
陌风越看着他伸出的手,他想要拥抱她,却再也抱不到了。
上神有泪。
盈虚说的,竟是真的……
“风越,不,不,不,回来……不要……”
“你回来,风越,不要这样……不要……”
“不要再丢下晚晚一个人了,风越,你不能这样,风越……回来啊……”
“你回来啊,只要你回来,晚晚什么也不逼你了,真的,风越,只要你回来……”
陌风越看着他哭的像个孩子,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再也发不出声音了,她的面孔,慢慢消散,最后眼瞳中,是他崩溃惊慌的脸……
她预想过自己所有的归宿,可最后也逃不了灰飞烟灭,这既是意料之中,又是天理所在。
因为,那一天,她毁了天,灭了地,仙人逃的逃,死的死,人间血流成河,哭的哭,骂的骂,悲鸣声充斥着整个六界,莫大的痛苦,缠绕着整个天地……
阿爹死了,伊泛死了,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都没了,于是她弹奏起万法琴,毁了天地,在那一刻,她流干了所有泪水……
山川草木在慢慢恢复着生机,塌陷的天地也在慢慢生长。
她终于化作山川,化作河流,化作万千生物,也终于,彻底消失在了天地间……
既然这一切因她而起,那就因她结束吧。
山川万木渐渐回生,这场孽,她终于还了……
天地之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晚泉上神泪流满面,固执的伸着手抓着她的飞烟,屹立如山的神此刻脆弱的像个孩子……
“他本该死于盘古大神的开天之劫,只是运气极好,意外搅入了一道时空废墟中,活了无数年。”
释心月看着晚泉上神胜雪的白衣,诧异的看着他抖动不停的肩,脸色慢慢变得苍白起来,又接着慢慢开口,“我真身本是朵红莲,拥有着穿梭时空的能力,只是我从未修出人身,于是他将我培植于百里焰海崖顶,最后因为九歌坠落百里焰海时滴出的一滴血才让我成形……”
“凤凰的精血极为珍贵,她与你有道不清说不明的关系,更因为九歌是最后一只凤凰,所以他才会选定她,谋划这亿万多年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