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鸾殿中,太后早已等待多时,行礼过后,苏樱跟皇甫英华一坐下,太后便欲执起苏樱的手,皇帝凤眸微眯,先太后一步抓住苏樱的手,温柔似水地对苏樱说道:“凤可,你病了好些时日,母后日日向朕问起你,可连朕这亲儿子都罔顾了。”
“皇儿你这是做什么?凤可成日与你一起,现在哀家想碰她一下都不得吗?”太后斜睨了皇甫英华一眼,责备的口吻中满是揶揄的笑意,握手不成,那只好疼爱地揪了揪苏樱脸上的肉,“你瞧瞧,这孩子真是受苦了,脸上的肉都瘦了一大圈儿……”
苏樱还是不习惯被他抓着,笑容微微有些僵硬:“如此凤可真是罪过,让太后娘娘担心了。”
太后已是年过半百的人,鬓发有些花白,面无颓败色,身无珠光气,倒和寻常人家的妇人无甚区别。
“唉,倘若没发生那事儿……”
“母后,别再说了。”皇甫英华眉头一皱,出声阻止道。
太后置若罔闻,双眼直看着苏樱,半是怜悯半是可惜道:“孩子,你二哥失踪的事哀家甚感心痛,满朝文武皆是,宫中宫外的流言蜚语你大可不必在意,皇帝一定会查清楚此事,为你二哥证明清白的。”
这对话的发展有点出乎苏樱的意料,她本以为只是一些家常话,只要她表现乖巧就可以了,可是太后突然提起的这事儿从未有人跟她说过,她该做什么表情?
她刚想抬头请示皇甫英华,岂想电光石火间已被人扯入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她伏在他胸膛上,听他对太后说道:“母后,凤可为此事伤神已久,这回大病初愈,还是不要再提这事了。”
接着,母子二人又争论了几句,苏樱一句都没听清,她只能听到耳边胸腔里强而有力的心跳声,还有贴着她的脸的那一份温暖。她是第一次被男人抱在怀里,就连陆玖都只是轻轻拉一下她的手而已,她知道这是做戏,但是她慌了。
“好了好了,哀家不说便是,你这孩子这么急干什么!来来,凤可,哀家有件物什给你。”
到太后放话了,皇甫英华才把苏樱从怀里放出来,苏樱还在犹自发怔,他暗推了她一把她才醒过来,便落得被太后抓住她的手,把一双和田白玉镯套在她手上,玉如凝脂,肤如白雪,十分相衬。
见着宝贝,这成色可不是一般市面上可以买到的和田玉啊!苏樱的狼虎之气一下又尽数回到身上,刚刚的慌张抛诸脑后,她惊喜得眉开眼笑,小脸泛得桃红:“太后娘娘,这是给我的吗!”
苏樱的反应颇大,纵是镇定如皇甫英华,也不禁微微皱眉,站在一旁伺候的德福也有些讶异。好在太后并无疑他,仅仅也是稍微的意外:“怎么欢喜成这个样子?你这丫头,从前不是不爱这些装饰之物的吗?”
不爱?糟了,苏樱控制不住自己一时露了本性,没想到秦凤可与她相反,对奇珍异宝无甚兴趣,难怪刚刚德福公公这样看着她……她偷偷瞅了皇甫英华一下,瞧他正在神色淡淡地喝茶,忽的抬起眼瞅了苏樱一下,那眼神仿佛在说,看我等下怎么收拾你。
“这……太后娘娘,我虽不喜装饰之物,但太后娘娘的赏赐当然不同寻常啊,凤可高兴的是得了娘娘的赏,若是英华……若是皇上赏赐,凤可还未必看得上呢!”苏樱乖巧地伏在太后膝上,嗔怪地看着皇甫英华,说着一些连自己都要翻白眼的违心话。
这话落得满堂大笑,皇甫英华放下茶碗,笑得也很是宠溺:“那倒是朕的疏忽,反叫爱妃受苦了。”
太后本想再继续与苏樱多说几句,皇甫英华却上前扶住苏樱的肩膀,面如冠玉,温笑道:“母后,凤可今日杂事繁多,想必已经疲倦了,可否让儿臣送她回凝翠宫再过来陪您用膳?”
“罢了罢了,皇儿你就陪着凤可一块儿吧,十多年感情了还跟新婚燕尔一般,哀家就不扰着你们了。”太后挥挥手,着人送离这对恩爱的帝妃,只让人没发觉的是,在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疑光。
出了秀鸾殿,苏樱终于松了口气,鬼门关前走一遭,她是越来越热爱生命了!
只是这回皇甫英华却没有再拥着她走,说实话,两个人贴在一起走路真难受,步子迈大了扯着后头的人,迈小了就被前头的拖着,搞得苏樱都不知道该怎么走。
她正自感轻松,皇甫英华冷不丁回头,脸上又挂着那副假惺惺的微笑:“爱妃怎地走得这么慢?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苏樱刚要否认,皇甫英华很适时地打断她,自顾自说道:“看来是了,那朕只好到凝翠宫,好好爱抚你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