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也是喜欢你吧。”
“喜欢我的人太多了,他算老几。”
“你上一次恋爱还是三年前吧,是不是该考虑考虑结婚的事情了?”
潘琦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跟我妈一样,好像生怕我嫁不出去似的。拜托,姐姐我长得那么美,还怕没人要吗?”
“我是替那些男人可惜。”
“嗯哼,那倒是。”
“身边就没有一个让你动心的?”
“倒是有一个,你们公司的副总杰克。”
“可他已经四十岁了,还离过婚,会不会太老?”
“拜托,我都三十二了,找个四十的很正常好吧?你以为我还是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呢?再说,离婚的男人怎么了?在婚姻里受过伤的男人才更懂得感情,懂不懂?”
潘琦说的一套一套的。
“可惜上次见他的时间太短,都没怎么了解他,不知道他人如何。不如这样吧,你约他吃饭,侧面帮我收集一点信息?你知道的,如果我直接约他的话,他肯定会表现的更好一些,那样不够真实。”
她帮了她那么多,这点小事陶媛自认还是办得到的。
“嗯,那我明天约他吃晚饭。”
……
国内。
谢清歌从谢家回到她和陆离住的别墅,一进房间就闻到了一股烟草味。
她本身是不讨厌这种味道的,但抽烟有害身体,而且陆离抽得太凶,她担心他的肺迟早出现问题。
只是,那些担心都是藏在心里的,她从来不敢说出口。
她爱的太小心翼翼,太卑微了,有时候感觉自己不像是他的女朋友,更像是他的佣人。
收敛了一下失落的情绪,谢清歌推门进去。
陆离已经收拾好了行李。
“你要出差吗?”
“嗯。”
“去哪?”
“洛杉矶。”
“上上周才刚回来,今天又去?什么时候动身?”
“一个小时后。”
他回答她就像机器人一样冷冰冰的,不带一丝感情色彩。
“这么快……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你留在家陪你父母。”
这算是他说过最贴心的一句话,可谢清歌还是觉得怪怪的。其实不是他每一次出差她都要作陪,但她都想跟着他,而且最近越来越不安。
“……真的不需要我一起去吗?”
“嗯。”
她又忍不住想,他该不会是厌烦她,不想带着她吧?
尔后又暗笑自己太玻璃心了,一点风吹草动就自己吓自己,但她真的觉得这段时间他比从前更加心不在焉了,她把握不住他究竟在想什么。
她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脸贴在他背上。
“嗯,那我还是留在家里吧,我听你的话。”
陆离没有推开她,但身体是僵的,根本不在乎那样。
“阿离,我真的好爱你。为什么我们现在订婚了,我反而更有种患得患失的感觉?好像即将失去你,是我多想了吗?”
她希望得到哪怕只有一句的安抚,然而陆离戳熄了烟头,淡漠地说道。
“别想太多。”
语气没有一丝柔情。
谢清歌的心更苦了,好涩好涩。
可她连发脾气都不敢,反而责怪自己。
“是啊,是我想太多了。可能是这阵子家里发生太多事情,导致我都变得敏感了吧,这样不好。我先换套衣服,一会儿送你去机场。”
“不必了。”
说完,他推开了她的手臂。
……
飞机在洛杉矶国际机场降落。
陆离刚下飞机,直接坐车回酒店。
在车上的时候,他一直拿着手机却没有拨出去。
那个女人……就在这座城市。
可那又怎么样?他不是来找她,他是来工作,与她无关。
但真的与她无关吗?
陆离问自己,他当真不是为她而来?
上上周才处理完洛杉矶这边的工作,他这周过来说是例行巡视,可有那个必要吗?
或许,这只是一个借口?
连自己都说服不了,这让他有些烦躁。最后还是收起了手机,头疼地捏了捏眉心。
他不会再让那个女人左右他的心情。
到达酒店,司机下车恭敬地拉开车门。
陆离刚一下车就顿住了,对面餐厅靠窗位的女人不正是陶媛?
洛杉矶这么大一座城市,他却刚下车就遇到她,这是缘分还是孽缘?
她不是一个人,正和对面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谈笑风生。
陆离那根神经再次被戳痛了,一股……酸意。
同一间公司的,陶媛之前跟杰克接触过几次,对他的印象是他没有副总裁的架子,为人很亲切,平易近人,对下属非常照顾。作为男人本身来说,也非常有魅力,其他的没有多余的了解。
但一餐饭相处下来,她发现潘琦对杰克有好感不是没有理由的。他为人绅士,懂得东西也很多,也很会照顾人,很有成熟男人的魅力。潘琦只那样的生活白痴,就应该有个这样的丈夫照顾她。
两人聊得非常愉快,还一起跳了一支舞。
后来杰克有事先离开了。
陶媛迫不及待给潘琦打电话汇报情况。
“……嗯,对,人非常好,没架子的,很体贴,会照顾人。”
“我也打听过了,他和她前妻离婚只是因为大家工作很忙,没时间见面,感情才淡了,没有什么其他原因。他们有个八岁的女儿,归他前妻,现在在纽约。”
“真的不错的,反正我是很满意。”
手臂被撞了一下,包掉了。
另一只手先一步帮她捡起。
“谢谢。”
陶媛一抬头,吓得“啊”了一声。
陆离?
见了鬼了么?
他怎么会在?
她急忙掐了电话。
她纯粹是被吓得脸色发白,但在陆离看来就变成了心虚。
怎么?相亲被抓到了,她觉得难堪了是么?
四十多岁的离异老男人,连孩子都有了,她还上赶着倒贴上去,她究竟有多饥渴?
上次她不是很温柔地跟一个男人打电话吗?那个男人又是谁?
有男人了还出来相亲,她就这么饥.渴,一个男人还满足不了?
两人就站在那里,一个脸色发白,神色难掩惊慌,一个紧绷着脸,阴沉沉的,高大的身影笼罩着她,一语不发的样子令她不寒而栗。
陶媛偷偷咽了口口水,说了声“谢谢”,想把自己的包拿回来,但陆离一直紧捏着。
不管她怎么偷偷使劲都拔不出来,有点急了。
“请你放手好吗?”
她这算什么?装作不认识他?
“放手……”
“这是我的包,请你……”
他突然在她最用力的时候松手,她踉跄着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到地上。
好疼。
他肯定是故意的。
陶媛恼火地瞪着他。
爬起来就准备走人,但他拦在了她面前。
“你挡着我的路了,先生。”
“先生?”
他哼笑一声,实在是讽刺。
“你是装作不认识我?”
这是在洛杉矶,她新生活开始的地方,这里没有陆离,没有前夫,所以她本来就不认识他。但陶媛只敢在心里振振有词,可不敢当面对他说。这男人是个疯子,她不想激怒他。
“先是gay,现在又是个老男人,你还真是饥不择食。”
“是又怎样?那是我的事情。”
果然,刚才的话还是被他听到了,他又不指定怎么嘲讽她呢。
陶媛也是觉得很倒霉,偏偏在这个时候撞上他。
“那是你的事,可你不该耍我。你早就知道谢清远是同性恋,可你们还串通一起演戏。”
“他是我的客户,我答应帮他演戏时不知道你们的关系,否则我一定会有多远躲多远。再说,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情,并不是为了故意耍你,你别什么都扯上自己好吗?你真的没那么重要。”
“我不相信巧合。”
“如果是这样,那你为什么出现在这里?不是巧合,那你就是跟踪我?”
“同样的话我送给你,你也没那么重要。”
“你放心,我可没那么自作多情。我只希望你让开,别挡着我的路。”
“那个老男人是你的新猎物?”
他说话真的很难听,字字句句都是嘲讽,连语气都是。
陶媛听了心里一阵不舒服。
“什么新猎物,别说得人跟禽兽一样行吗?”
“可你的行为跟禽兽也差不多,只要是个男人你就喜欢招惹,你就往上贴。”
“是么?”
陶媛眼珠子一翻,讥讽道。
“也没见我往你身上贴。”
“没有么?那过去十四年不是你倒贴我,死缠烂打?”
“那都是六年前的事情了,提来做什么?人生那么长,总要犯一两次错误吧。”
错误?她竟敢把他们的过去归类为错误?
陆离愠怒。
可他这么介意做什么?过去对她而言已经过去,对他来说不也是吗?何必耿耿于怀?何必在乎她对他们关系的看法?
“请你让我离开,好吗?”
“你觉得我会这么轻易放你走?我很明确地说过,谢清远那笔账,我要和你算!”
“我刚才已经解释得很清楚了,那就是一个乌龙事件,跟你完全没有任何关系,你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想的那么重要呢?不是每件事,你都是主角。”
“我不管原因,我只管事实,事实就是你骗了我,而我最讨厌别人欺骗。”
陶媛真心觉得跟他说每一句话都好累好累,就是说干口水都解释不清一件本来非常非常简单的事情。
他这个人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固执得可怕。一旦要追究一件事情,就非要纠缠到底不可,丝毫不给对方余地。
很不幸,她就是那个惹毛他的人,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