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西木玖接到了一个电话。
是老爷子打来的。
挂断电话，她让服务员送了一坛子酒进来……
陈芒下班后，给秦宣打了个电话，让他照顾好雅洁，自己便去了绿野仙踪。关于昨天的事，他还有一些问题要问西木玖。
停了车，陈芒给西木玖打了个电话，但电话一直没人接。陈芒看看手机，便直接往她住的地方走去。
房间里静静的，陈芒敲了敲门，过了一会儿，门开了。西木玖一手搭着门，一手捏着一个陶瓷杯，人斜斜地靠在门上，歪着头，目光有些湿润地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陈芒的目光在她红润的唇上滑过，喉结动了一下，移开目光看着她手中的杯子，道，“还没吃饭就喝酒了？”
“嗯。”西木玖淡淡地应了一声，转过身往里面走。陈芒便也跟了进去。
“怎么？心情不好？”
西木玖在位置上坐下，看着窗外渐渐深浓的暮色，忽然说道：“没有，只是有些想家了。”
陈芒愣了一下，才说道：“那就回去看看吧。”
西木玖却只是捏着那陶瓷杯，一口口地喝酒，许久，才说道：“不想回去。”
“怎么了？”
她瞥了他一眼，嘟着嘴说道：“回去要相亲，不想去。”
“相亲？”陈芒细细地看着她的脸，忽然笑了，“你长成这样，还要相亲？”
西木玖忽然转过身来，眯着眼睛问他：“我长成怎样？”
她眯着眼睛的样子，慵懒的像只猫，却又散发着别样的妖娆，让陈芒有些移不开眼睛，陈芒忽然抬起手点了点她的鼻子，说道：“像一只猫。”
西木玖拍开他的手，又喝了一口酒，才说道：“可是，他们都是老虎。”
“他们？谁？”
西木玖不回答，只是看着他，沉默片刻，忽然抓住他的衣角，低低地喊了一声：“陈芒？”
“嗯。”陈芒低低地回答，看着她的眼睛。
“老爷子要来镜州了。”西木玖忽然说道，“我需要一个男朋友，不然，我就得回去相亲了。陈芒，要不，你做我男朋友吧？”
陈芒看着她的眼睛，那双乌黑到仿佛黑曜石一般的眼睛里清晰地倒映着他的脸，陈芒抬起手，放在她头上，她的头发柔顺得仿佛丝绸一般，手指顺着头发滑下，搭在她肩上，他才说道：“好。”
“谢谢。”西木玖转过身，又仰头喝了一口酒，才说道，“陈芒，你爱方蔷吗？”
陈芒不自禁地想起第一次见面时那个穿白衬衣手里拿着相机朝气蓬勃的女孩，沉默片刻，才说道：“她很美好，我也曾心动。至于是不是爱，我自己也弄不清。”
西木玖久久不再言语。
“玖儿，能和我说说昨天的事吗？”为了转移话题，陈芒问道。
西木玖微微蹙了蹙眉，表情有些不悦，看了看旁边的柜子，站起身来，打开最上面的那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一支小巧的口红递给陈芒，嘴里说着：“都在这里了。怎么做，看你自己。”
“这是什么？”
“新型武器。”西木玖说道，“你玩玩就知道了。”
陈芒摸索了一阵，才弄清楚，这管口红不仅是一支录音笔，还是一把麻醉枪，他有些惊讶，没想到，这丫头手上竟然有这种好东西。他总算理解了，为什么俞非凡和那个胖子会倒在地上人事不省。
“这是部队里的东西，老爷子给我的，一般情况下，我是不敢用的。”西木玖忽然幽幽地说道。
陈芒的心忽然有些疼，拍拍她的肩，说道：“对不起，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进入角色还蛮快的？”西木玖转头看向他，唇边挂着明朗的笑容。
“我是认真的。”陈芒一字一顿地说道。
九点的时候，手机响了。一看，竟是姚典。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了，陈芒心中微微一暖，接起电话，喂了一声，便听到姚典温柔的声音传来：“睡下了？”
“还没有。”
“今天，吴书记找我谈话了。”姚典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点激动。
陈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问道：“你要去长湖区了？”
“嗯。”
“什么时候？”陈芒也有些激动，看来，市委叶书记的动作还是蛮快的。
“快了。”姚典轻轻说道，“明天有时间吗？请我吃饭吧！”
“好。”陈芒爽快地答应，挂断电话，心里却涌起一股不舍，以后，她和他见面估计就少了。想到一路走来，她的提携和帮助，陈芒内心还是感动的。
晚上，陈芒有点失眠。也许是因为西木玖的那个提议，也许是因为姚典的事情，脑海里来来回回闪烁着各种事情，直到很晚才总算睡下。
第二天，九点。全体村长、书记会议在镇政府五楼会议室召开。翁远舟主持了会议，陈芒进行了工作布置，特别强调了摸清底数，谭凤鸣做了重要讲话，关于有机玻璃加工企业整治工作算是全面拉开序幕。
会后，陈芒刚走出会议室，便看到汤辰浩走进了翁远舟的办公室。陈芒脚步微顿，想了想，还是走进了谭凤鸣的办公室。
“谭书记，这次整治工作我想从几家大企业入手。您看，怎么样？”
谭凤鸣抬眼看了他一眼，道：“只要行得通，从哪里入手都没关系。重点是，你还是要把握好分寸，别弄出事情来。”
陈芒抿着唇，片刻才说道：“有些东西，与其堵还不如疏，我倒想看看，他们有什么花招。”
谭凤鸣没再接话，只是目光淡淡地滑过他的脸，看向门口，沉默片刻，才问道：“你上次说有个项目，要放在哪里？”
“蝴蝶泉村。”
“蝴蝶泉村？”谭凤鸣看向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惊讶，说道，“你说的，是那个朱德育？”
“朱德育？”陈芒有些不明所以，难道还有另外的人看中了蝴蝶泉村？
“嗯，他昨天来过了。具体的事，宋新民在对接。”谭凤鸣说道，“难道，你指的不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