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顾阑珊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带上门，退出去。
……
“现在国内的年轻女孩都这么……彪悍吗？”
艾伦饶有兴趣的问。
陆随然面色淡淡，“看运气。”
“这样的美女要是就这么错过也太可惜。”艾伦摸着下巴思考“不知道她原来打算找谁拼命，不过看起来肯定精彩。”
艾伦的美女秘书提醒道：“boss，到十二点了。”
醉笙梦色的夜场，刚开始。
艾伦站起来不死心的问：“真不跟我一起去玩玩？”
陆随然勾唇，“我还有事。”
“别太拼了！”
艾伦拍了拍他的肩膀，“陆家都被你捏的死死的，该享受的时候还是要多享受嘛。”
要不是因为艾伦刚从美国过来，时差都不倒就直接约在了醉笙梦色，他一般是不会来这种地方谈事的。
不过现在。
顾阑珊那个女人来这个干什么？
……
顾阑珊抬头看了一眼。
1108。
头疼。
江宁婉急着跑来，“珊珊，1103是对面那间。”
顾阑珊脑子乱哄哄的，全是刚才陆随然看她的那一眼，连江宁婉在旁边说话都没仔细听。
对门只是虚掩着。
一推进去，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红色的百元钞洒落在地上，整个包厢都烟雾缭绕，一群富家大少围着案几上近乎半裸的男人。
此刻，探究玩味的目光纷纷落在她身上。
再乱的场面，顾阑珊也不是没见过。
但她没想到。
包间里，这个被下了药的人。
是个男人。
而且，还是个出来卖的。
顾阑珊握着门把，一下子进退不得。
“珊珊……”江宁婉已经跟了过来，小声说：“他不是自愿的，你快想想办法。”
人还在身后巴拉巴拉。
富少堆里，有人叼着烟倚在沙发上，“顾大美人，真是难得，一起来喝几杯？”
“四少。”
顾阑珊摘下脖子上的蓝宝石放到桌上，“出来的急没带钱，这小玩意差不多五十万，四少多担待。”
伸手去扶人。
却被拦住了。
陆翩安的手指一路从她手腕滑到肩上，态度暧昧不清，“我答应了吗？”
“打扰了。”
顾阑珊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走。
她不想和那个人的堂弟有什么纠葛。
江宁婉挡着不让，“你要是这么走了，他怎么办？”
顾阑珊没好气道：“不然呢？你打算用自己把他换下来？”
桌上那个卷缩着的男生“砰”的一声摔在地上，挣扎着要站起来，被人围着走不开。
灯光忽明忽暗的。
倒是让顾阑珊看清了那张脸。
好看的像是漫画里走出来的美少年。
“我……”
江宁婉怯懦着，崩溃大哭“不救他，他这辈子就完了！”
顾阑珊脑子生疼，端着笑转身。
陆翩安翘着二踉腿，朝她吐出几个烟圈。
顾阑珊轻轻吹了一口气，一手搭在陆翩安肩膀上，暗沉的灯光映着素白的手腕，添了一种别样的魅惑，“我表弟不懂事，劳烦四少给个面子。”
陆翩安痞气十足的笑，“面子好说，就看顾大美人要我怎么给了？”
同样是陆家出来的，性情却完全不同。
包间几个富二代跟着起哄，桌上的酒杯很快叠成了塔状。
顾阑珊从善如流，笑着干了一桌酒。
端着最后一只空酒杯颔首示意，“四少？”
那男生满脸通红，站都不站不起来。
顾阑珊抄起桌上的冰酒就朝人酒上浇，还未溶解的冰块砸在脸上，四处飞溅。
浇完了，她问：“清醒了吗？自己起来！”
一群富家大少都沉浸在：卧槽！这女人要是沾身了，不得把我弄死的惊恐当中……
顾阑珊微笑，“年纪小熬不住，先走了。”
男生跌跌撞撞的走到她身边。
顾阑珊转身之际。
包间的门再次被推开。
五光十色的灯光下，陆随然的眼睛深邃异常。
她嘴角的笑顿时僵住了。
陆翩安端着酒，煞有其事的介绍“我忘了说，那是给我二哥准备的人。他没开口，大家伙都一个指头都没动呢。” 顾阑珊从来没想过有一天。
会和陆随然抢男人。
陆翩安说：“二哥难得和我们聚聚，那些胸大腰细的你碰都不碰，特意给你准备了一个干净的小子，就是顾大美人好像……”
陆翩安意味深长，“要和二哥杠一杠。”
陆随然冷然道：“就这种货色也敢往我床上送？你的眼光真是越来越差了。”
顾阑珊懒洋洋的附和：“就是，咱们陆总有钱有貌的，睡谁都嫌吃亏啊！”
一群人憋着笑，偷偷点赞。
他目光微倾，看着眼角绯红的女人半倚在门上，整个人都柔弱无骨似得。
“反正你不喜欢女人这么多年了，也没必要顾及着奶奶就委屈自己。”陆翩安摇摇晃晃的走来，完全没有意识到周遭气压骤降，“看上哪个尽管去玩，我们都是自家兄弟谁还能不帮你藏着掖着呢？”
陆随然噙着薄笑，“你还真是知道为我着想。”
气氛有些凝固。
“四少喝多了，陆总别和他计较。”
“出去醒醒酒……”
“先走了。”
一群人很快自动消失。
江宁婉赶紧扶住那男生，小声提醒：“珊珊，我们也快点走吧。”
顾阑珊脑子有些混沌，扶着墙走。
那些人费尽心思巴结陆翩安，却更惧怕陆家掌权的陆随然。
陆翩安懒散的坐回沙发上，轻涰着酒，“没劲。”
“既然这么闲，先去南非待两年。”
陆随然风轻云淡的发落。
不等人反应，转身就走。
一出门就看见顾阑珊扶着墙慢慢走着，不经皱眉，“站住。”
顾阑珊有些迟钝的回头，笑了笑“不好意思啊陆总，原先不知道那是你的人……”
陆随然鬼使神差般走向她，“现在知道了，想怎么样？”
顾阑珊酒意上头，脚步都不太稳，转身的急了，整个人都往陆随然怀里栽。
这回，她没等人说出那句“投怀送抱”来，自己勉强站稳。
眨了眨眼睛，“能用我自己换吗？”
虚浮的灯光里。
她好像看见陆随然勾了勾唇，墨眸里浮现几点零星笑意。
“太吃亏。”
他大步离去。
顾阑珊愣了愣。
“好热、难受……”
狼狈不堪的男生摇摇晃晃的缠上她，满是酒气的呼吸扑面而来，她想也没想，反手就甩了他一个巴掌。
力道大到男生整个人都撞到墙上，闷哼一声，往地上倒。
来往的人都被她吓了一跳。
顾阑珊醉了以后，异常敏感。
武力值飙升。
这都是这么些年混饭局练出来的。
江宁婉吓到脸发白，“珊珊！”
“送他去医院。”
顾阑珊说完这话，趴在墙上，“我自己缓一缓。”
男生撞到墙上陷入昏迷，江宁婉惊慌失措的扶人赶去医院，“珊珊……珊珊，我晚点再来找你啊！”
醉笙梦色这种地方，就没个消停的人。
顾阑珊就趴着缓一下，也能被路过的男人搭讪，“小姐需要帮忙吗？”
那个人却伸手来拉她，还没碰到顾阑珊就被人重重的拂开，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
男人吓得脸白，“陆、陆总……”
“滚。”
她听到陆随然冰冷含怒的声音，忽然埋头蹲在了地上，肩膀轻轻颤动着。
走廊的灯影在两人身上掠过。
陆随然居高临下，“起来！”
顾阑珊完全没听到似得，埋着头，整个人都在轻颤。
陆随然伸手，把她拎起来，“不是挺厉害的吗？喝多了就哭？”
“唉。”顾阑珊放下手，眼睛红红的，脸上却一滴眼泪都没有，“演技退步了，哭不出来。”
陆随然脸色微僵，慢斯条理的拧开矿泉水瓶盖。
顾阑珊觉得他下一步很有可能就是，把水浇她脸上。
赶紧往墙上贴了贴，“我喜欢的男人也喜欢男人，这难道不应该大哭一场吗？”
男人一米八七的身高。
顾阑珊仰视着他，酒精在腹部燃烧的感觉难受的不得了，“不管我长得多么好看，多么善解人意温婉贤淑，他都不会爱上我，难道……”
她低低抽泣了一下。
陆随然眸色微变。
莫名想起那年，躲在楼梯口连哭泣都不敢大声的少女。
陆随然冷嘲道：“你是在跟我哭诉爱上一只鸭的心酸历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