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是那苏鹏程去寻事,做事相当过份,还先打了人家娇贵的秦少爷,又侮辱人家读书人在他那混裆下爬过去,后来,又被反打了两下,现在,却反咬人家一口!
围观的村民,顿时便对赵氏指指点点,口诛讨伐的声音,不绝于耳。
“真过份啊,昨天就听说了苏家占了秦家的房子,那秦家两口子都被赶村外头去了……”
“咦?这泼妇就是那个苏家的人?”
“可不是嘛,青山村就那一家姓苏的,听说那老苏家,只有苏家二房人品不错,其余的……啧啧,看看眼前这泼货就知道了。”
众人你一言,我一嘴,嬉笑怒骂声不断响起,赵氏只觉得耳朵周围,全是那种声音。
赵氏举着石头的双臂开始颤抖,唇也开始哆哆嗦嗦,对着苏欣跟秦以凛低喝道:“你们……你们胡说!早上的事,根本就不是那样的,我儿子现在还躺床上不能动,你……你们……”
“大伯娘,我真的身无分文了。”苏欣脸上挂满了苦涩,长叹一口气,又轻柔地拍了拍秦以凛的后背,这才接着说道:“就连相公买药的银子,也都给你们了……”
“啊,原来是想要银子!”
“哈哈,想想也是,你们是不知道,昨天听说他们分家时,还想连人家秦家几口的口粮都占下呢!”
众人又是一阵议论。
王玉有点惊呆,这事件的发展节奏,他有点跟不上,怕呆会给少爷跟少夫人惹麻烦,他只能无声地对着马车前的村民们拱了拱手。
众村民主动为王玉的马车让了一条路,赵氏那辆马车上驾车的小厮刚想叫,却被一个健壮的男村民捂住了嘴,另一个村民牵了赵氏的马车,朝旁边一让,让出了一条路。
王玉道了一声谢谢,快速一挥马缰——
跑了。
赵氏听到身后的马蹄咆哮声,再回身时,哪里还有王玉的影子?待看到自己的小厮,嘴被一个村民捂着,她气的一伸手,想去指责面前的村民,却不想忘了手中的石头,石头落地,狠狠地砸向了她的脚背。
随着“哎呦”一声惨叫,赵氏右脚的脚面,瞬间开了花,鲜血染红了石头。
可周围,没有一个人同情她。
赵氏疼得嗷嗷直哭,“呜呜,这日子没法过了啊,我们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被大家伙这么编排呢……”
燕云帆对着众人拱拱手。
“乡亲们,我外甥女虽然没对我说太多,但我知道他们夫妻必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本是大宅软座、仆奴成群,现在……却落迫的与一干食不果腹的佃农们住在一起。我燕云帆有件不情之请,想请乡亲们答应我一件事……”
“燕大哥,您这话的,就算您不开口,我们也不愿这种泼货进咱们村子。更何况,那苏家本来就是外姓人,外姓人还敢这么嚣张,简直就是自己作死!”一个汉子说。
“是啊是啊,燕大哥,你常为我家代写家书,你妹妹的人品,我们也是有目共睹的,这些年,他们苏家如此磋磨我们杏花村的人,简直当我们是死的!”一个妇人说。
赵氏的脸色,越发白了,她险些忘记了,这杏花村的村农,一脉相承,皆姓燕。
她忙忍了痛,一瘸一拐的就要回马车,那田氏显然也知道此处呆不下去了,忙折回身来,扶着赵氏。
两人快速回了马车,如同早上一般,惊慌离开。
赵氏没讨到好,秦以凛与苏欣相视而笑,望着小娘子难忍笑意的脸,秦以凛忍不住用指弯刮了刮她的小鼻头。
众人之前,如此亲昵,苏欣忍不住暗暗地白了他一眼。
秦以凛心情大好的拉住了苏欣的小手,低低道:“这下,总算是能清静几日了。”
次日,苏欣差点就没有“醒过来”。
她只觉得浑身都是软的,连骨头架子都要散了。
扭头朝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还没有大亮。
苏欣睁着眼睛懒懒地看了会房顶,这才一点点将昨日后来发生的事情,在大脑中又回忆了一遍。
赵氏走后,她跟秦以凛被舅舅邀入了家中坐了一会儿。
王玉去得久了些,他们也不好长久的叨扰舅舅,便想着不如边往回走,边等着王玉回来,好在半路上接上他们。
秦以凛拉着她的手,走了有一段路程,苏欣的脚上本就走出了泡,这下,更是疼极了。
之后,两个人就坐在那片林子的入口处,边聊,边等着王玉,聊着聊着,她便靠着秦以凛的肩膀睡着了……
苏欣又往窗外看了一眼,见天色亮了几分,这才不得不坐了起来。
即使再累,钱还是要赚的。
伸了个长长的懒腰后,她脚步略快的向门口走去,然后,随着一声开门关门声,她便消失在了房间里。
望着略显几分空荡的屋子,秦以凛本想叹口气。可随后,他好像想到了什么。
他的目光,望向了相邻的里屋的灰布帘子,之前没上心,现在才想起来,燕三娘跟苏小小住在那里。
看来,他有必要多留瓦匠一阵子,好在这院里再盖两间厢房,那样……
咳,应该就更自在些了。
里屋,燕三娘跟苏小小正睡在炕头上,她睡觉本就轻,听着外间传来的窸窸窣窣声,与小两口低低的晨语,她只能死死地闭着眼睛,告诉自己莫要乱听。
此时的苏欣,正脚步轻快的出了庄子,她哪里知道,自己的男人和自己的母亲都有了新的打算。
没多久,苏欣便看到了林中那处破庙,走进破庙后,她被眼前这幕惊了一下。
破庙没人,苏欣快速进了空间,她走到了空间机器前,按下了自动播种的按扭,随着种子被翻种进去,空间竟然轰隆一声,又升级了。
这次升级,空间比原来大出了二分之一的样子,枇杷树后黑黝黝的全是田,空间里的小溪也变长变宽了,鱼儿欢快的在水面跳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