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张君的爱情里,靳雪菲几乎卑微到尘埃,他太强大,她只好仰望。
而他每一次的俯身,又何尝不是充满绝望,他也困苦,他也无助,可是面对她的期许,他早已学会独饮寂寞之酒。
而田杺然,恰时出现,就像一根刚刚点燃的火柴,在酒杯里升腾出一片蓝色火焰,他明知会引火焚身,也刹那间迷惘,如飞蛾扑火,不计后果。
她渐渐学会不再怨怼,她渐渐学会感恩际遇,如果没有田杺然的不择手段,怎么会有她靳雪菲如重获新生一般的大好乾坤,登高远望,被珍视娇宠。
“有才,有才太有才了,和几千只企鹅在一起求婚!”蔡文姬一边看着照片,一边喊着,“姐,说说,你哭没?”
靳雪菲满脸绯红,笑而不语。
“哈哈,不过这设计有个BUG,姐,以我对你的了解,你一定得哭,可是,在南极啊,你眼泪刚出来,不就冻住了吗?啊哈哈……”
脑补着靳雪菲满脸冰珠的模样,蔡文姬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
靳雪菲之前从来就没有想过,也不敢想,自己这一生会登上南极,更加没有想到的是,在南极,被求婚,在几千只企鹅的见证下,那个俊美非凡的男人竟然单膝跪地,虔诚地请求她,和他共渡一生。
站在地球的极点,靳雪菲第一次觉得,原来,自己的世界可以这么大。
而带给自己这份辽阔的就是眼前这个温良的男人,他从未说过什么豪言壮语,只是一味的相信她,欣赏她,鼓励她,懂她,怜她,惜她……
所以,即使一转身就是万丈深渊,又如何?起码这一刻,她拥有过。
虽然在那一刻,靳雪菲不愿意想起张君,但还是被这个名字窜进了脑海。
范姜和张君竟是如此的不同。
张君的爱,是一味的禁锢,而范姜的爱,却是不断的放手。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靳雪菲在自己32岁生日这一天,终于一跃而起,飞上蓝天。
范姜和靳雪菲的性子倒真是应了天作之合,开始的时候,都是慢慢悠悠不急不躁,一旦疏通了心意,便忽然就是雷厉风行,说办就办。
旅行回来后,两人便速速地选好了良辰吉日,开始筹备婚礼。
生活,无非就是或者相向而行,或者背道而驰。
靳雪菲那一厢正在忙着喜结连理,蔡文姬这一厢却忙着做情感的交割。
“服了U,黄香蕉!”蔡文姬把手机一会儿拿近,一会儿又推远,看了三四遍,才总算领会了Amy的意思。
“啊,她就不知道,在中国,这样的见面很可能会遭遇硫酸雨吗?”蔡文姬摇了摇手机,自然自语道。
蔡文姬本不想赴约,但是转念一想,还是去吧,就权当是对一件贵重物品的非正式移交吧!
虽然这件物品,在离婚之后,就已经不属于她的私人财产了。
但是关于使用手册这种附带性产品,还是要一并交接清楚比较好。
神思一定,遂,早早下班回了家。
蔡文姬自知没有争风吃醋的必要,但还是重重地打扮了一番。
漂漂亮亮出现在情敌面前,这多少也是给陈怀远一些尊重,对吧,蔡文姬暗想。
后海照以往,着实冷清了不少,但反而是这份冷清,更凸显出一副别样的韵味。
这韵味是蔡文姬喜欢的,她以往更喜欢工体那边的喧嚣。
Amy选的咖啡厅位置极好,就在湖边,宽阔明亮的大幅落地窗,可以把整个湖光山色收进眼底。
夜幕初上,一对对晃动着的情侣身影,合进来,也真真正正是一副好看的画儿。
蔡文姬大大方方地落座,Amy讨好般递过去一个酒水单。
蔡文姬故作大家风度,接过去,左右翻看了一遍,最后点了一杯猕猴桃汁。
Amy一副天真模样凑了过去,“Yumiko,你不会怪我吧?”
“怎么会?”蔡文姬摇头,大度地耸耸肩。
“嗯,也是,毕竟是Yumiko看不上怀远了!”
蔡文姬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只能无伤大雅地笑笑。
“不过,在我眼里,怀远还真是一个好男人啊,他可是我这次来中国淘到的最大的宝贝!”Amy笑眯眯地盯着蔡文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