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既往清冷疏离的声音,贺以真拧紧眉,问:直躲着我不见,见到了又副生人勿近的姿态,乔依娜,你到底什么意思?
生气了?乔依娜放软了音色,指尖从她的红唇上拿开,落到贺以真的胸口轻点了点,媚眼如丝,妖精一样的勾人心魄,贺总这心里装的究竟是谁还没有想起楚,就来勾/引旁人,不怕引火上身吗?
什么意思?贺以真愣了下,抬手攥住乔依娜准备撤离开的手,触手的片冰凉。
乔依娜没有回应她,只扬唇淡淡的浅笑,那笑容不达眼底,像冰山未融的初雪。
贺总,你弄疼我了。垂眸看了眼被贺以真攥出红痕的手,乔伊娜黛眉微蹙,故意温软了声音嗔怨。
贺以真心里酥,立刻放开了她,低头想要查看她有没有被伤到,对方却忽然倾身勾住她的脖子,贴向她。
鼻尖轻蹭着她的,乔依娜水眸缓缓抬起,与她对视,声音柔软得不可思议,贺总想要我,是吗?
心跳蓦然加速,贺以真心里想着,完了,彻底栽了。
将乔依娜的皮包跨在胳膊上,双手情不自禁地环上她的腰肢,下颌微抬,在那两瓣娇艳欲滴的唇瓣上落了吻,低语,想。
唇瓣相触时,乔依娜眸底闪过丝复杂的情愫,转瞬即逝。她唇边温柔的笑意加深,鼻尖蹭过她的脸颊,魅惑的声音缱绻,贺总想要我便给你,多少次都可以。
闻言,燃烧的理智像是被兜头浇了盆冷水,豁然清明。贺以真挺直了脊背,与她拉开了些距离,冷声问:你在和我逢场作戏?
动了真情,贺以真便不再喜欢与她游戏。
乔依娜但笑不语,指尖扫过贺以真的脸颊,柔声道:贺总又何尝不是呢?
乔伊娜!贺以真提高了些嗓音,冷了脸。
乔依娜敛了眸,手指又放到她的胸口轻点,问:心痛吗?
贺以真被她问住,只是在她问出口的刹那,真实感受到胸口像是被下下捶打的痛感,闷闷的。
贺以真兀自出神间,乔依娜已经取下她胳膊上的皮包,侧身泰然离开。
从餐厅出来,凛冽的寒风刀子样刮在脸上,贺以真深吸了口气,气得浑身发抖。她掏出手机,拨通了周沫的电话。
喂。周沫的声音悠悠传来。
贺以真沉声道:帮我问问你老婆,乔依娜那晚跟她说了些什么,关于感情的事。
***
下午提前结束工作,周沫抬手看了眼腕表,收拾好东西去了地下车库。
车开了大约四十分钟,才到达A大学校门口。将车停稳,周沫找出林瑜希的微信给她发了语音。
【老婆,我到了,你出来吧。】
难得有次早下班,周沫便提前给林瑜希发了消息,让她把车停在学校,她亲自去接她下班。
分钟后,林瑜希给她回了消息:
【刚开完会,我马上出来。】
林瑜希的声音温柔得似一汪清泉,百听不厌。周沫坐在车内,遍遍地回放,越听越喜欢,像是泉水叮咚,悦耳动听。
今天怎么这么早下班了?开了副驾驶车门,林瑜希弯腰坐下,带进阵凉风。
周沫侧眸看她,捕捉到她明显扬起的笑容,回道:舍不得你每晚陪我熬夜,以后我尽量早下班。掌心抚摸着林瑜希微凉的脸颊,周沫倾身覆盖上她的红唇,碾吻。
唔,在学校呢。林瑜希双手抵着她的肩膀,红了脸嗔她。
那回家?
林瑜希咬了咬唇,迟疑地应了声,嗯。
其实最近连续几晚,周沫都十分热情,缠着她几乎到半夜。林瑜希不知道是对方体力太好,还是自己体质太差,白天在实验室站会儿就腰疼,想到导致她不适的原由,便是一阵悸动。
回了别墅晚饭后,林瑜希在二楼书房备课,林珊在卧室学习。周世博坐在客厅,手里握着两颗核桃球转动。
听说你最近跟荣新集团搞竞争?周世博沉声问。
嗯。周沫坐在另一侧单人沙发上,轻应了声。
那个项目别再做了,他们想要就让给他们。
为什么?周沫不明所以,她不喜欢被人掌控。
你跟荣新硬扛就是鸡蛋磕石头,得不到一点好处。手里的核桃被周世博攥得咔咔响。
是他们主动找我们麻烦,这种哑巴亏也要吃?传了出去,是不是谁都会以为我们是软柿子?周沫不服,也不愿放弃。
几句话谈不拢,父女俩又吵吵了起来。周世博见女儿不听,嗓门儿不自觉提高了些,秦雪正在和阿姨在厨房煲银耳汤,听见争执声跑了出来。
干什么呢你们这是?怎么又吵起来了?秦雪走过去想劝服女儿,但周沫气性上来了也不是好稳定的。
眼见着父女俩越吵越凶,秦雪没辙,只得叫阿姨上楼喊林瑜希下来。
阿姨见形势不妙,脚步匆匆地爬上二楼去书房敲门。
听闻周沫和父亲争执起来,林瑜希放下手里的书本起身下楼。秦雪一个人夹在两父女之间,半点缓解的效果没有。她见着刚刚下楼的林瑜希,双眸倏地亮了,瑜希,快,帮我把小沫拽上楼,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哦,好。林瑜希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何事,抬眸只瞧见父女俩脸上皆晕着怒气,争执得脸红脖子粗。
周沫,有什么话好好跟爸讲,不要动怒。挎住周沫的胳膊,林瑜希好言相劝。
周沫偏头见是林瑜希,收敛了脾气,嘴唇抿成条线,浑身的冷意消散了些。
我们先上楼,好吗?说着了,林瑜希晃了晃周沫的胳膊,语气讨好地求她。
深呼了口气,周沫板着脸转身任着林瑜希拉她上楼。
周世博这边也被妻子秦雪拽着回了卧室。
你说你这个脾气什么时候能改?都这么大年纪了,怎么还是那么容易动怒呢?秦雪端了杯茶水给他,埋怨了几句。
哼,我不是为她好?当年她为什么会遭遇那件事?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你比我清楚。接过水杯喝了大口,周世博气道,荣新当年做的事我们不是没报/警,可是有用吗?证据都被他们销毁了,我们一点办法没有。不要以为荣新现在换了当家人,就可以掉以轻心了。再过二十年,荣新也是我们当地避之不及的龙头。
周世博胸口剧烈起伏,秦雪走过去替他顺气,安抚,我知道你的顾虑,但小沫不清楚这里面的曲折,她好胜心强,尤其受荣新欺压这么久,你让她怎么咽得下这口气?
咽不下也得咽。
这事回头我跟瑜希说说,让她帮着劝劝。
哼,有了媳妇忘了爹娘,她现在也就听瑜希的。周世博冷哼,心里还是愤愤。
秦雪牵唇轻笑,她这不是随你吗?
周世博愣,瞅了眼妻子,抿唇不反驳。
第73章
我去洗个澡。回了卧室,周沫将手机往床上一扔,便脱了外衣找来换洗的衣服去了浴室。
林瑜希站在门口,听着哗哗的水流声,转身坐在床前等她。
你怎么还在这儿?周沫擦着头发出来,见林瑜希还待在卧室有些诧异,蹙着眉问她:你不是有工作没做完?快去做吧,不要熬夜。
没事,只有一点收尾了,明早做也一样。起身接过她手里的浴巾,林瑜希温声道:我帮你吹头发。
不用。周沫心里还在想着刚刚与父亲争执的事,下意识就开口拒绝。话音刚落,她便意识到态度过于冷淡,将吹风机递过去,叮嘱,小心烫手。
林瑜希深看了她眼,周沫还是头一次这般冰冷的态度对自己,目光在她身上多停顿了几秒,右手将吹风机高高举起,左手轻拨着她的秀发。
周沫是面对着梳妆台坐着的,两人的目光偶然透过镜子对视,周沫敛了眉,抿紧唇躲避开。
约莫两分钟后,感觉到掌心下的头发半干,林瑜希收了吹风机,在周沫跟前坐下,问:能跟我讲讲发生什么事了吗?
不想说。周沫难得对老婆说不,末了,还有些心虚地用余光瞥了眼对方,见林瑜希也正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别扭地转动身子。
怎么了?连我也埋怨上了?林瑜希温声软语,微微侧身故意站到周沫的面前,撅着唇打趣她,干嘛躲着我?
周沫纠结着,毕竟她从未将自己暴脾气的一面暴露在林瑜希的面前,这是第一次。她有些难为情,你是不是觉得我刚刚不该与爸顶嘴?
林瑜希抿唇思考,是有点过分,毕竟爸爸是长辈。但是
周沫以为林瑜希会顺着她的话安慰她,没想到她真的在思考刚刚在楼下的情景,甚至一本正经地回应说有点过分。
周沫心里本就觉得好形象毁了,眼下听林瑜希这么说,心里像是堵着块石头,不上不下的,又很气闷。
我还有份合同要看,不用等我了,你先睡。与其说周沫与林瑜希别扭,不如说她是落荒而逃。站起身系好腰间的系带,周沫便走过床边准备拿手机,林瑜希从她身后拥住她。
怎么了?真的生我气了?胳膊紧紧环住周沫的腰,林瑜希唇瓣凑到她的耳后,我还没讲完,你不想听听我的心里话吗?
周沫站着没动,任着林瑜希对她温声软语,不露神色,心里却早已似荡起层层涟漪。
感受到周沫绷紧的肩膀放松下来,林瑜希唇角微微扬起,松开环着她腰肢的胳膊,抬脚走到她跟前,手握着她的,两人走到床前。
林瑜希咬着唇看了周沫一眼,眸底含着笑意,双手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周沫不明所以,刚一坐下,林瑜希便微微侧身坐到了她的腿上,胳膊勾住她的脖子,很是主动、亲昵。
你干什么?
想让你陪陪我,今晚不去工作了好不好?林瑜希难得露出撒娇的姿态,周沫抬眸看着她,喉咙滚动,有点干涩。
好。鬼使神差的,周沫又没了原则,刚刚还在别扭着,林瑜希一个撒娇,便缴械投降了。
林瑜希看着她抿唇笑,柔柔的,像晚风拂过湖畔。
今晚的事,不清楚原由的话,的确会觉得你做得有点欠妥。但是就事论事的话,你和爸各持己见,肯定有各自充分的理由。一味地让你妥协,的确会让人觉得不舒服。林瑜希不清楚他们因为什么起的争执,但是她了解周父的脾气,说一不二,喜欢掌控人,偏偏周沫不是愿意被掌控的那一个。所以在这个家里,一般争执起来,大都是他们两人。
你会爆发,我也理解。在周沫的额头轻轻一吻,林瑜希温软的声音道:我觉得你和爸都需要自省,首先讲话的语气就不该那么冲。爸不该用命令的口吻,当然,你也不该用反语跟他讲话,听起来有点不服气的感觉。
我有吗?周沫手贴在林瑜希的腰上,按了按。
有那么一点儿,也可能是我想多了。当然主要是爸态度不太好,你是被迫的,我理解。林瑜希尽量拿捏好分寸,腰上有点痒,她嗔怨地觑她一眼,不过你们毕竟是父女,哪有隔夜仇?我想妈肯定也劝爸了,所以我也要劝你啊。你对爸的态度改变了,他们肯定会觉得我这个做老婆的一定有出一份力。才才会对我更认可,觉得我是个好媳妇。
你这么在意自己在爸妈心目中的形象?周沫挑眉问她。
嗯,我知道爸一开始好像并不怎么同意我们。所以,我还是希望能在他心里能有所改观的。如果我能帮助你们修复父女感情,你说爸会不会更认可我些呢?林瑜希发现,周沫真的顺着她的话在思考,抬手温柔地轻抚她的脸颊,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你也有你的原则和顾虑。
歪头亲吻林瑜希的掌心,周沫解释道:我也不想总和爸吵,但他那口气总让我觉得我是他的下属。手指去解林瑜希的衣领扣子,周沫继续道:不过为了你,我以后会注意语气,尽量忍让。
一个小时后,卧室内只亮着一盏晕黄的壁灯,有蝴蝶的暗影映在墙上。靠近落地窗前的床铺上,被子里像是拱起一座小山丘,周沫从里面探出头来,喘了几口气,道:问你个事。
什么事?林瑜希被她压在身/下,手依旧挂在她的脖子上,巧笑嫣然。
乔依娜约你见面那晚,有和你倾诉什么吗?关于感情的。周沫边问也没停下,林瑜希被她一顶,皱眉轻哼了声,有点吃痛地拍了下她的脸,红着脸觑她,缓了一会儿,才问:怎么这么问?
放柔动/作,周沫单手撑在她的脸侧,道:贺以真让我帮忙问问你,因为最近乔依娜对她态度有点冷淡。
贺总真的爱乔依娜吗?想到那晚乔依娜的状态,林瑜希拧紧眉。
我感觉是爱的。周沫想了想,回应她。
但是林瑜希犹豫着,她不知道能不能告诉周沫,因为她肯定会告诉贺总,到时候万一对乔依娜有什么不好的影响。
怎么?连我都不能说?似是瞧出了林瑜希的迟疑,周沫手指捏着她的下巴,试图说服她,我们这是在帮她俩,放心大胆地说。
沉默了会儿,林瑜希才道:贺总爱的究竟是她前妻还是乔依娜呢?乔依娜觉得,贺总好像只是因为她和对方的前妻长得像才来招惹她,她害怕自己只是个替身。
有这种事?
嗯。
回头我找她谈谈。
***
寒假在即,林珊为了能够专心备战期末考,又搬回学校宿舍住。回A大的那天,因为前一晚熬夜学习,第二天起晚了。林珊匆匆忙忙地收拾了书包便拿了瓶牛奶,嘴里咬着一片面包坐周沫的车赶去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