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尔迷茫地琢磨了半天,也没琢磨出迟玉钗哭成这样的原因,一时间慌了神,只好不断地安慰迟玉钗:“此事真的与你无关,我变成现在的状况,全都是我自作自受,和你无关……真的,别哭了,别哭了……”
迟玉钗的哭声让他心碎,他不知道该怎么用语言安慰她,只好不断地拍着她的后背。
迟玉钗哭了许久,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罗德尔才是病号,而自己却一直哭个不停,还要麻烦他来安慰自己,顿时红了脸,勉强的止住了哭声,不好意思道:“你看我,只顾着哭了,你有哪里不舒服吗?”
罗德尔的灵魂刚刚收到磨练,此时有些疲惫:“我有些头晕。”
迟玉钗立即道:“那你先休息吧,我便不打扰你了。”说着便准备起身,并且准备在待会儿罗德尔睡着之后自己再进来陪他。
罗德尔虽然有些疲惫,其实并不困,他一把拉住了迟玉钗,急忙地问道:“当今的局势怎么样?”
迟玉钗正要起身的动作一顿,面上便浮现出几许尴尬来。
罗德尔看到他的面色,内心顿时一沉,更加迫切地问道:“究竟发生了什么?”
迟玉钗此时已经恢复了冷静,她温柔地笑了笑:“没什么大事,你先休息吧。”
其实迟玉钗这几日很是关心朝廷的局势,而且她身边还有落幽谷前谷主和长生门未来的门主,所以消息很是灵通,就在刚刚,罗德尔苏醒之前,她听见门外风沧滂从落幽谷带来的人在议论一件刚刚发生、却震惊了朝野的事件。
但这件事对于罗德尔来说太过于的刺激,所以她也不好现在说出来,只怕罗德尔听到消息之后太过于的激动,不利于身体的恢复。
她本欲再次离去,却见罗德尔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颓然地低下了头去。
“也是……”罗德尔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他苦笑一声:“夺位原本就难,我现在还失去了全部的武功,等同废人,又在这里谈什么夺位,简直可笑……”
刚刚选择放弃自己练了多年的武功,纯属为了活下来而迫不得已的选择,但是当这件事真的发生了,他还是难以接受。
毕竟他从懂事开始就开始学习武艺,这么多年来,即使在未曾修炼禁术的时候,他的武功也是极为精湛的,眼下武功全失对他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迟玉钗眼见罗德尔似乎误会了她的意思,联想到了别处,慌忙的拉住了他的手,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诚恳地说道:“罗德尔,不要这样想,自古以来成大事者不可胜数,期间精通武功的又有几个?大多数人都是凭借着自身的谋略与计划,扫除障碍,打败敌人,你虽然失去了武功,谋略还在,你万万不可就此丧失信心!”
罗德尔原本的情绪十分的差劲在听到迟玉钗的话之后,内心的郁闷与愁苦稍微的散去了一些。
迟玉钗见他不说话,便继续安慰他:“你可知道,在华国与齐国对面的血萦国,原来叫楚国,十几年前权臣上位,当了皇帝,便改国号为楚,那位臣子更是不会一点儿武功。既然他可以做到不靠武功夺位,为何你不可以?”
这句话实际上不成立,因为每个人所处的情况不同,所作出的选择也会导致不一样的结果,但罗德尔还是从话中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千万不要放弃,”迟玉钗用力的拉住他的手,目光清澈,言辞恳切:“你要做什么我都会帮你,这不是你多年来梦寐以求的事情吗?凡事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竭尽全力奋战到最后一刻,永远不会成功。”
迟玉钗的话让罗德尔彻底的放松了下来,罗德尔虽然内心还是有一丝的郁闷,但整个人的思想都已经变得豁达了许多。
“你说的是。”他肯定地点了点头,旋即又再次地问道:“朝廷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吗?”
迟玉钗见始终躲不过这个话题,在犹豫了一会儿之后,咬了咬牙,还是将当今地局势告诉了他:“女王将神医的侍女扣在了宫中,她以为那侍女便是神医,并以此威胁长生门,说若是长生门不帮她稳固王位便杀了神医,长生门因此大怒,不肯帮助女王,双方争执十分的激烈,就在长生门决定结束和女王的争吵的时候,女王却忽然的昏了。”
“女王昏迷之后,宫中朝中出现了一位自称是先王后女儿的女子,那位女子手持先王的圣旨,自称是中宫嫡出的公主,特而希特真正的王。”
“中宫嫡出的公主?”罗德尔一听这话,顿时就懵了。
先王后死得早,还没有生育能力,哪来的女儿?
“那位公主宣称当年她被刘贵妃所陷害,导致她流落在外,好不容易回到京城找到先王之后,先王见她与先王后长的颇为相像、身上还有先王后的信物,便认下了这个女儿,还说这位公主天资卓越,常人所难以比拟,先王便因此留下了圣旨,废了那时还是储君的女王的王位,选择让那位公主担任储君。女王担心那位公主威胁到自己的身份,所以选择陷害她,导致她不得不出宫躲避灾女王的迫害,直到现在才冒出来。”
“那位公主会不是有人冒充?我总觉得不太对劲。”罗德尔纳闷道。
在罗德尔越来越惊讶的目光当中,迟玉钗也不解道:“我也怀疑,满朝文武更是怀疑,可那女子手中有先王的圣旨,而且那的确是真的圣旨,圣旨的材质也很旧,是四年前的。现在朝中为了此事,闹得不可开交。”
有人依旧怀疑那位女子是否是真正的公主,也有人想要借此机会废了女王,拥立新君,然后交还神医,停止与长生门这么多日以来的扯皮。
另一边,正在喝药的百里未荨也在自己出去打探消息的侍女口中得到了这个消息,不禁皱起了眉头。
罗德尔尚且不知伤势如何,朝局又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也不知道罗德尔该如何处理……如果他能醒来的话。
罢了,人各有命,她即使再担心罗德尔,也没有用。
在一旁的慕战影见百里未荨皱眉,顿时关切地问道:“是不是这药太苦了?要不要吃一点儿蜜饯?”
那药的确是很苦,就连坐在一旁的他,也闻到了一阵的苦味。
作为单身狗的秦婉兮,在目睹了无数百里未荨和慕战影之间的甜蜜互动之后,终于忍不住了,冷声提醒道:“师兄,此药特殊,若是加了蜜饯,便失去了药效。”
被秦婉兮一提醒,慕战影这才想起来还有这么回事,便温柔地安慰百里未荨道:“再忍忍,你看这药没剩多少了,你若是快点儿喝,很快就喝完了。”
百里未荨也不好说自己是在操心罗德尔,便很快地喝完了药,用手帕擦了擦自己唇角残余的药渍,轻声道:“我喝完了。”
慕战影连忙地倒了一碗水,亲自递到了百里未荨面前:“要不要喝点儿水,去一下苦味?”
作为单身狗却被硬塞了一把狗粮的秦婉兮看着慕战影和百里未荨之间亲昵的态度,感到有点不舒服。
在记忆的最深处,似乎也有一个人,曾对自己如此的关心,而当时的自己,也正如今日的百里未荨一般,笑得温柔。
但每当她想要去细想,那记忆却又如云雾一般,很快的消散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