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意若是十分满,我想予他十二分。”
“可是他不要。”
词安抱膝坐在床上,自言自语。
还是那一套介于天空与大海之间的蓝。
恬然淡雅的颜色,印着些许不显眼的暗纹。
这是她亲手挑的。
那时候她还因为忘带钥匙,提着大包小包去医院找明诚,被护士误会成送礼的家属……
过往的事,历历在目。
她这二十多年,全部的年月都和这个人捆绑在了一起。只一眼就记住了他,目光一直都紧随他,悲与欢都想告诉他。
虽说之前想的是不管有没有结果,她还是情愿和他重逢。但人总是贪心的,在得到的时候,就会想要更多,越来越不能满足。
想要他一心一意。
想要他不再离开。
想要他权衡之后选择的是自己。
尽管他说了无数次对不起,可是自己根本不想谅解。
她在手机上敲下一段话。
“曾经的理想架不住现实的捆绑。
当我真的如祈愿那样,重新遇见了你。
那个交织着理想与爱情的你,竟使我有些不知所措。
可能从今以后我该接受你的梦带着一腔孤勇前行,不知未来的我。
要如何收藏自己,收藏我对你的爱意?如何将自己想望同你的快乐连接。或许这些个问题并不需要我现在深想。
唯有,珍重你。
一如前三句话的最后一个字一般坦荡荡。”
——我想你。
词安悄悄存在了备忘录里。
她真的……很想他。
说起来,明面上死拽着他不够体谅这个理由,只不过是为了麻痹自己,不去思考是自己太过于自私这个问题。
她现在想明白了。
如果可以重来……
门开着,明诚蜷起指头,敲了敲。
木门被叩击的响声,勾回了词安飘忽不定的思绪。
“宝贝蛋。”
她眼睛一亮,随后又黯淡了下去。他铁定是在介怀之前的事。
“对不起。”他再一次诚恳地道歉。
词安的头转过来时,她眼神里的空洞使得明诚一怔。
词安淡淡地道了一句:“没关系。”
这两天,他们之间最多的对话便是“对不起”和“没关系”。如今耳朵上都听起了茧子,也没能有个正经结果。
“我为我曾经辜负了你的感情道歉。我是个感情很迟钝的人,总是不明白女生的若即若离,一下子贴得很近,一会儿又走得远远的,是为了什么。谢谢你教会了我,要以在意和吃醋,还有想太多来评判女孩子投入程度深浅。”
“去年,我走了,这件事确实是我做得不够好,我想要逃避现实,我是个懦夫。所以,很是谢谢你,能等我这么久。”
“我想要用余生来感激你这么多年的付出,可我的理想……也罢,暂且不提了。”
“谢谢你的体谅,你的好,你给我的一切。我想为了我自己,做出一个重要的决定。”
词安抬了抬眼,现下,她也不大想知道他的决定是什么。她已经有了自己的打算。
明诚没有再提及他的决定是什么。
他将词安送给他的盒子搁到床头柜上。
而后,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