词安从床头柜上拿过盒子。
来回翻看,没有任何变化。
她呆呆地抱着这个盒子,猜测明诚是何用意。
他是在与她划清界限吗?连自己送的礼物都毫不留恋地还回来了。
生分至此?是要告别了吗?
她有些慌张。
掌心里已经渗出细细的汗。她连手机都有些握不稳,任由手机砸到被子上,心狠狠地揪了一把。
翻找着手机通讯录,从头到尾,两百多个电话号码,竟然没找到一个适合倾诉的对象。
叶依斐……
她摇摇头,依斐昨晚夜班,今早上交班回去后需要休息。她也曾是“护理人”中的一员,深谙其中的门道。尤其是处在规培期,别人一轮夜班,规培护士得上两轮。所以她并不想打扰依斐。
闻茜?
想到那个高高瘦瘦的女孩子,词安心中又是阵阵绞痛。到现在,她都没能走出自己心中的牢笼。她怎么能在给那个画地为牢的女孩子徒增伤感,将自己的负面情绪发泄到她那边?
长叹一口气,她重重地倒在床上。
一声闷响。
脑袋磕在了床板上。
她揉着作痛的后脑勺,灵光乍现。
还有一个人!
茉莉。
那个喜欢戴着波西米亚风发箍,坐在吧台后听着林忆莲调奶茶的港味姑娘。
“喂?词安?”欢快的带着翘音的女孩子在电话那头询问着。
词安听到她的声音,瞬间来了精神。
“嗨,小茉莉。”
茉莉银铃般的笑声灌进词安的耳朵里,如同带起了一阵春风,吹开了久处寒冬的花朵。
“怎么突然想起我了?”一年不见,词安已经快想不起茉莉的模样。
“和你说新年快乐呀。”
茉莉拉长了音,说了一句“噢”。
“我觉得以你的习惯,用微信发一张中老年表情包比较正常。”
中老年表情包……
就是梅兰竹菊,荷花蝴蝶,配上早上好,晚上好为标准文字的图片。
词安忽然有些难受,自己什么时候沦落到了发中老年表情包的凄惨境界了。
她咬咬牙,终于把想说的事儿一股脑儿全抖落给了茉莉。
“唔……”
茉莉在认真分析。
这个过程太过漫长了。
词安忍不住出声道:“小茉莉,你有没有想到什么啊。”
“你为什么不打开看看呢?”
一语惊醒梦中人,人在慌乱的时候就容易失去最理智的判断,连最基本的确认都因为头脑发热而忘却。
她揭开盖子。
最上边平躺着一张纸条,银钩铁画的是他的字迹——“所有人的坚强,都是柔软生的茧。我希望有一个如你一般的人,去所有的地方,倒影都在我身旁。”
心就像坐了一次过山车,上上下下,一路狂飙。
茉莉一直等不到回音,只好在电话中催促,“里面有什么?是不是把你的信都还给你了?”
“没有……”
词安和她念了一遍之后,随意寒暄几句,挂断了电话。
因为,她在纸条下面发现了一封信。
一封不属于自己编号的信。
硕大一个“0”,让人不发现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