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陈琪已经知道,百媚约他到这里,绝对不是表白那么简单了,陈琪不着痕迹的瞄了眼已经打开的麦克风,迟疑着挪步,准备找机会关掉。
而百媚的目光也落在麦克风上,注意到开关键是打开的,百媚还以为是许静按照她的嘱咐做的,当即在心里给小妞儿点了个赞,余光瞄到陈琪注意麦克风的眼神,百媚心里微微一凝,卧槽!这货这么机警?已经发现麦开了?
百媚才不给陈琪机会,小手指状似无意的轻轻一勾,把麦克风直接勾到了自己面前,手指就这么大咧咧的放在麦克风旁边,轻轻的叩着。
第一回合的无声较量,虽然陈琪矢口否认,但陈琪母亲的神助攻,让事情顺利的进展了下去。
事到如今,陈琪也知道自己不可能随意脱身,只能硬着头皮,也坐了过去。
百媚把手上的亲子鉴定给了一份给陈琪父亲,又给了一份给陈琪,自己留了一份,嘴上说道,“来来,大家先分享一下资料。”
陈琪懵逼脸:“???”
拿着百媚给的亲子鉴定,往上面一瞧,瞬间脸黑了,陈琪想到了那天傍晚,百媚异于寻常的摸头杀,tmd,他还以为千金肥肉是在跟她玩情趣,原来当时的阵痛是真的,这小婊砸真的拔了他的头发!还背着他做了亲子鉴定!
陈琪心里有一万句mmp想咆哮,最后生生忍了下来,看向百媚的目光已经不能用阴沉来形容,哼,又没证据证明头发丝是我的,小婊砸,你以为这样我就会承认?图样图森破!
面对陈琪恨不能吃了他的眼神,百媚依然笑颜如花,可以说心理素质很强大了。
相比于陈琪一眼就看透亲子鉴定的结果,陈琪父亲没什么文化,看着亲子鉴定结果也是一头雾水,但他看得懂那一连串的9。
在拿到鉴定结果之前,百媚为避免打草惊蛇,并没有告诉陈琪父亲,只告诉陈琪父亲,带他们来见他们的儿子,此刻,陈琪父亲拿着手上的鉴定单,问百媚,“同志,这……俺没文化,看不懂上面写的什么哇!”
“这上面的内容是说,运用了十分严谨的科学手段,已经证明你跟眼前这位小伙子是父子关系!”百媚笑眯眯的解释道。
“这……可是他长得根本不像我儿子,同志,是不是弄错了?”陈琪父亲再一次提出相同的质疑。
见自己父亲还没有转过弯,揪着长相的问题质疑,陈琪心里大喜,立马开口,“林同学,我不知道你有什么企图,我希望你明白,你这样的行为很不合适,会让我们都造成困扰,而且我没有提供头发做亲子鉴定……”
“都着什么急啊!”百媚懒洋洋的打断他。
“你……”陈琪还想拿回话语权,百媚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用手指摸了摸麦克风。
陈琪瞬间闭了嘴。
百媚继续耐心的跟陈琪父亲解释道,“大叔,您要相信科学,不会弄错,眼前这精神抖擞的小伙子啊,就是您儿子,有时候呢,眼前不能为实,障眼法就是为了欺骗您这样老实的人,您看您,我们呢,根据您之前提供的信息,找了很久都没有结果,科学就好比那能识破妖魔鬼怪的孙大圣,拥有火眼金睛,有了这火眼金睛呢,才找到了您儿子,男大十八变嘛,某些人被虚荣和欲望迷了眼,完全变成您不认识的样儿,也是正常的!现在见到您儿子,您自己都不认识了,您现在应该知道为什么找了这么久都没结果的原因了吧!”
陈琪父亲被百媚的一堆废话绕的有点晕,陈琪倒是听出了百媚的话中之意,脸色更僵硬了。
百媚的认真态度,让陈琪父亲心里的疑虑打消了部分,陈琪父亲惊讶的看着陈琪,哆嗦着唇,“这……真是我儿子?”
说着,他伸手,抓住了陈琪的手,陈琪母亲听到陈琪父亲说儿子,也伸手去抓陈琪的手。
陈琪往后缩了缩,躲开了。
百媚嘴角挂了几分讥讽。
陈琪的耐心已经告罄,冷着脸说道,“我有权怀疑你这张亲子鉴定的真实性,我说过,我并没有提供头发做亲子鉴定,也没有委托过让你做这事,你随随便便就拿出一张亲子鉴定,带一个我不认识的老人过来,说是我科学论证的父亲,你不觉得你这种行为毫无事实依据,而且很荒诞?”
百媚很镇定的说道,“既然你对现在的鉴定结果表示怀疑,可以从你头上再取样本,重新拿去鉴定?”
“我凭什么要配合你们拙劣的表演!”陈琪气得七窍生烟,猛的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
百媚睨了他一眼,依然稳如泰山,“你激动什么劲儿啊?不是你自己有疑问?我才建议重新拿样本做鉴定呗。”
“我不会同意做鉴定!”陈琪斩钉截铁的说。
“那就是承认这份鉴定结果咯?”百媚挑眉。
“你没证据证明上面的样本是我的!”陈琪揪着这一点不放。
“那就重新取一份样本去证明!”
“我不同意!”
百媚眯着眼睛,一字一句的问,“你在怕什么?”
陈琪心虚,但他很快的掩饰了下来,“这是我自己的权利,不同意就是不同意!我现在怀疑你这么做的目的,林同学,你带来两个我不认识的老人,还伪造一份亲子鉴定,是想讹诈我?”
百媚嗤笑,“你也太看得起你自个儿了,别把我想的这么low,就算讹诈,也挑高富帅啊,我讹诈你什么?你的钱还是你的颜?说起来,我就很好奇了,你说你一个励志人设吧,也没见你日进斗金,你说你这些年花的钱都哪儿来的啊?总不能是偷的抢的吧?哦,我想起来了,那不是有几个眼瞎的被你当成千斤顶的白富美在你身后供你吸血呢,对了,我差点忘了,还有学生会主席这个肥差呢,这么看,你倒是有点小钱,不过我胃口大,你这点小钱还不够我塞牙缝呢,既然你提出了讹诈,我可以考虑把这事提上日程,至于你的颜就算了,看不上,凭地拉低我的审美,对着你那张脸,还不如欣赏我自己的脸呢!”
说完,百媚还很不要脸的捧了捧自己的脸蛋。
陈琪父母都听不懂,一脸黑人问号脸的看了看百媚,又看了看陈琪。
躲在盆栽后面的林芳芳和许静目瞪口呆,默默的竖大拇指,牛逼!自黑还能连带把对方黑成一朵花!高级!这花样黑人方式,只此一家别无分店!
陈琪脸黑如碳:“……”mmp,这女人有毒吧!
“你血口喷人!”半饷,陈琪才后知后觉的吐出一句,脸色狰狞,人设已经完全保持不住了。
百媚又呵呵了一声,“是不是血口喷人,你心里没点逼数?非得让我把那几位供你吸血的眼瞎白富美也一起叫来对峙?”
陈琪脸色一白,目光恨恨,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同志,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陈琪父亲忍不住开了口。
“来!大叔,再给你看看这个!”说着,百媚又掏出一张纸。
陈琪看着那张纸,顿觉一颗心被什么揪住,心慌意乱。
百媚早就料到陈琪不会轻易承认,所以证据材料什么的,准备充分,她拿出来的是一张整容记录,医院当然不会给她提供这些,不过她有系统啊,威逼利诱,小妖精屈于她淫威之下,只能乖乖把陈棋的整容信息调给她。
陈琪父亲看着那张纸,依然没看懂,不过上面的两张照片看懂了,指着前面一张照片,陈琪父亲激动道,“同志,这才是我儿子!”
“嗯嗯,这也是你儿子!”百媚点了点对面的陈琪。
激动的陈父:“???”
“这是你儿子换脸后的模样。”
黑人问号脸的陈父:“???”
“简单来说,就是你儿子整容了!”
“这……这……为什么?”陈父哆嗦着手上的纸,一脸难以置信。
“为了摆脱你们啊。”
陈父立马否定,“不可能!我儿子特别孝顺……”
“大叔,有时候人也要活得明白一点。”百媚语重心长的说。
陈父看着陈琪,一时间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我想问大叔你几个问题。”百媚又道。
陈父木楞的点头。
“在四年前,您儿子陈琪同你们夫妇生活在h市对吗?”
“对……对……”
百媚又拿出一份学校的资料,在户籍那一栏点了点,陈父看着上面的信息,整个人怔住了,上面的地址赫然就是当初在h市他们托关系落户的地址。
“你们家是不是还有一个跟您儿子青梅竹马的姑娘?”百媚又问。
“你说的小红吗?”
“对,她跟您儿子陈琪什么关系?”
“小红这孩子好呀,她是我的儿媳妇呀,可这孩子怎么就命不好呢,眼看着就要想福了,俺跟他娘商量了,等小红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我们就给她和柱儿办婚事,哪曾想,那孩子那么想不开呢,就那样……那样没了!还有我的孙哟……”说着,陈父眼泪就流了出来。
“你不要胡说八道!”陈琪已经彻底慌了神,厉声呵斥。
“柱儿啊,你真的是我的柱儿啊?”
“滚开!谁认识你个老东西!”
陈父被陈琪激烈的情绪弄得心口一堵,但仍压不住心里悲恸又激动的情绪,“柱儿啊,这是为什么啊?你为什么不认爹啊?这些年你过的怎么样啊?为什么要走啊?”
百媚安抚住陈父,眯眼瞧着陈琪,“陈琪,你有听见雷声吗?”
陈琪:“???”
百媚:“不怕被雷劈的?”
陈琪:“!!!”
百媚鸟也不鸟陈琪愤恨的眼神,又对陈父问道,“抱歉哦,大叔,提及这些往世可能触到了你的伤心处,但为了把事情弄清楚,我还是要追问一下,小红是你们的儿媳妇,那小红肚子里的孩子,确定是陈琪的吗?”
“肯定啊!小红那孩子贼老实了,她一颗心都扑在柱儿身上,打工的工资也都交给了柱儿,供他读书……”
陈父每一说一句,就似一把刀在戳陈琪的心窝子,随着当年的事没翻出来,陈琪脸色难看得整个人都扭曲了,双拳握得咯吱咯吱作响。
“照您这么说,您对您这个儿媳妇是很满意了?”百媚问。
“满意!很满意!”
“那您儿子陈琪喜欢小红吗?”
“喜欢啊,不喜欢他怎么会让小红怀孕……”然而,说到这,陈父看着狰狞的陈琪,一时也有些不确定了,将后面想说的话咽了回去。
“冒昧的问一下,小红是怎么死的呢?”
“跳楼,从十几层楼跳下去,血染了一地,还有一个多月我的孙就要出来了,我们陈家作的什么孽哟,一尸两命,娘和孩子都没了!”
“那您知不知道,小红为什么要跳楼?”
“那孩子怕拖累我们吧……”
“大叔,您不如先看看这个。”百媚拿出平板电脑,点开了里面一个视频。
视频的内容是百媚前几天走访调查陈琪过去的集合,走访的人中,包括了陈琪曾经的狐朋狗友,这些狐朋狗友对陈琪的评价有好有坏,曾经年少轻狂不识人,但有的人并不会一辈子眼瞎,随着阅历的增加,渐渐能看明白一些事。
其中有一位“狐朋狗友”就提到了小红,“我见过那个女人,穿的土不拉几的,说着一口不标准的普通话,怀着个大肚子,也不知道是谁把她肚子搞大的,模样倒是水灵灵的,她跟我打听陈琪,陈琪之前就说有社会上的太妹一直缠着他,我当时也没想太多,看那女人挺着大肚子来找陈琪,以为她就是缠着陈琪的太妹,就怼了她几句,那女人一开始还纠缠不死心,扭着非要问陈琪在哪儿,那会儿我刚解放,大家都是挺嗨的时候,谁注意陈琪到哪儿去浪了,就随便刺了几句,估摸着那女人当了真,脸色不好的走了,后来就没再见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