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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 > 太子又不做人了 > 分卷(43)
  裴容唔唔地直点头示意,盛渊这才心有余悸地松开了手,还不忘用眼神提醒裴容,别再这么大声说话。
  裴容探头看了眼方外,悄声说道:你爹一定不同意的,万一被他知道了怎么办?
  所以就得瞒着他!盛渊早已有了对策,胸有成竹道:等到时候旨意一下来,便是板上钉钉的事,我爹不让,他还能抗旨不成?
  你知道,能够行军作战是我一直以来追求的东西,我爹瞧不起,我便要做给他看!
  盛渊的满腔热血叫裴容好不激动,这个消息来得如此突然又如此振奋,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用力说道:我相信你一定会成为像小将军那样的大英雄!
  盛渊挠头一笑,模样是那样的爽朗率性,裴容被这样的笑容感动,也不由得笑了出来。
  对了,裴容突然想起一事,又问:那旨意何时会下来?
  还有三月的时间,到时候我便要去边疆了,说不定,我还能见到你爹,若是见到了,到时我寄信给你,你把想对顺王说的话寄来便是,我替你传信!
  可以和顺王通信,这是裴容从未想过的事情。
  一直以来,顺王寄回来的家书,从来都是顺王妃在宫中查阅,回信也是由宫中的人办,除了听顺王妃提起顺王,裴容便没有任何能够得知顺王消息的来源。
  若是日后这事真的成了,顺王妃也不用苦苦等着每月进宫请安的日子,更不用日日借着边疆枯黄的树叶睹物思人。
  裴容不由眼眶一热,心中感动万分,却不愿让自己在盛渊面前落下泪来。
  他吸了吸鼻子,故意笑道:边疆辽阔无垠,还不知道你会去哪个军队呢,我爹的事日后再说,现在要紧的,可是你这段时间得小心点,我会帮你藏好这件事的!
  我知道,你放心吧!
  两人相视一笑,盛渊不自然地看了裴容一眼,问道:你与太子最近如何了?
  裴容表情微僵,嘴角笑得生硬:怎么突然提起太子了?
  盛渊原本只是随口一提,见裴容如此不自在,倒认真的把话说了出来:先前我不喜太子,是因为他对你不好,但后来
  后来与太子日渐接触,我觉得也许并不像我想的那样,他他对你还是挺好的。
  挺好的这三个字,盛渊说得颇为艰难,好像要承认段景洵的好,对他来说,实在是难以启齿。
  不过这三个字开了口,剩下的话对于盛渊来说,便轻松多了。
  你与太子之间,我这个大老粗也弄不明白,但我总觉得,你们不应该是现在这局面。
  听到盛渊这样说,裴容心情一沉,闷闷地说道:可是他有事瞒着我,我问他,他还不肯说。
  你对太子不也是如此吗?
  什么?裴容不解,反问道。
  我是说,盛渊解释道:你究竟为什么对太子的态度发生了改变,这个原因,你也一直在瞒着我们,包括太子。
  盛渊的话让裴容一顿,是啊,他竟然没有发觉。
  从前段景洵多少次询问自己,自己从来都是找理由搪塞过去,可段景洵从没有过任何的不悦。
  也许是因为梦中的事太过匪夷所思,也许是因为那时他误以为真凶是段景洵
  不,不管什么,他终究是瞒住了段景洵。
  可现在不同。
  如今他已他清楚了幕后之人是皇后,大可以和段景洵说清楚,自己从前躲着他的理由,自己找小安子的理由,这些话,都是可以说的,是不是?
  但裴容终究是心有顾忌。
  他无措地咬了咬唇,茫然地看向盛渊:可是我怕他不相信我,我前几日还对他不高兴
  盛渊听闻,向来粗枝大叶的他竟也叹了口气。
  裴容,太子他对你,终究是不同的。
  裴容骤然明白了什么,阴霾散去,他双眼明亮逼人,鲜活而灵动,心中似有源源不断的勇气和希冀涌了出来。
  我知道了,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你想通了就好,说罢,盛渊无奈叹道:真没想到我还有开解你的一天。
  裴容羞赧一笑,竟害羞了起来。
  盛渊见状,便也不打算多留:好了,我不能再多呆了,我爹近日看我看得严,我得早些回去。
  裴容一听,赶忙说道:好,那你快些回去,别叫人发现了。
  盛渊走后,裴容拍了拍脸,暗自给自己鼓足了劲,怀着许许多多想说的话,起身入宫。
  裴容刚走过御花园,便瞧见前方拐角处皇后身边的李公公神色匆匆地走了出来,裴容心头一惊,慌乱地躲到了假山后,明知他们瞧不见自己,还是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随着一串脚步声的逼近,李公公的声音也传进了裴容的耳朵里:你们几个快点,娘娘传你们问话,宫中事务繁忙,若你们还要娘娘等着,我看你们如何担待得起!
  有关皇后的事?
  裴容从假山中的小缝看过去,李公公身后的两名小太监低着头,亦步亦趋地跟在李公公的身后。
  直到他们走远了,裴容才慢慢地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他是想去东宫找段景洵的,可没想到撞见了有关皇后的事,这两名小太监一看便不是皇后皇后宫中的人,否则怎么要李公公来带人?
  既然如此,那这两名小太监,究竟有什么地方值得皇后如此费神?
  裴容心中挣扎万分,他回头看了看不远处的东宫,现在若是去找段景洵,那皇后那边发生的事,他一定会错过,说不定,还能探得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最终裴容一狠心,咬咬牙,轻手轻脚地跟了上去。
  该如何进坤宁宫,裴容本想好了说辞,没想到坤宁宫内静悄悄的,宫门洒扫的宫女也不知去了何处,如此大好机会,裴容不再犹豫,快步跑了进去。
  皇后的正殿房门紧闭,隐约传来男子的哭声和哀嚎,裴容不由放轻了脚步,耳朵贴在了门窗上,仔细听着房内的动静。
  真是没用的东西!只听见皇后一声怒斥,厉声道:好不容易放进东宫的人,竟这么蠢笨,叫太子发现了端倪!
  娘娘息怒,李公公尖细的嗓音说道:好在我们也发现得早,把人拿回来,太子也做不了文章。
  听到皇后在派人监视段景洵,裴容心中一紧,眼睛睁得极大,手也不由覆在了门框上,大气也不敢出一下。
  做不了文章?他的心思可深得很,要不是上回裴容出事,本宫可真是看走了眼,他竟然藏得这么深,好在裴容对太子倒是真的没了心思。
  那关于容世子一事,娘娘是否还要继续?
  呵只听见皇后一声冷笑,隔着门框,皇后的话让裴容寒意四起。
  现在裴容的事本宫倒是不那么着急,首先要解决的,是这个不听话的太子,其次才是
  裴容只觉得血液都被这话中的寒意凝固了起来,他浑身僵硬,他甚至没有注意,自己的鞋尖不自主轻轻在门框上踢了一下。
  咚。
  极轻微的一声,屋内的谈话声骤停,接着便是门内李公公尖细锋利的嗓音:谁!
  紧接着便是匆忙的脚步声逼近。
  裴容还来不及做出反应,一只大手突然从身后捂住了他的嘴,一手搂住他的腰身,用他不容抗拒的力道,带着他轻身一跃,一息之间,两人已离开了坤宁宫。
  第64章
  在嗅到那人身上传来的沉木香时,裴容的挣扎变成了顺从,他任由段景洵带着自己,在几个轻盈的纵跃间,两人在东宫的偏殿落地。
  刚一站稳,裴容便急急唤道:太子
  段景洵沉默着一言不发,身上散发着阴冷低沉的气息,他冷硬地牵起裴容的手,二话不说带着人进了偏殿,动作利落地落下门栓。
  而后动作不停,转动书架上一枚铜制烛台,只见原本完整的墙面向两旁缓缓开启,露出了内里燃着烛火的暗房。
  裴容看着眼前这一切,不禁怔了怔神:这是
  段景洵不答,带着裴容进入暗房,转过身,眉头深锁,俊美的面孔在此刻显得冷峻而危险。
  裴容,你知不知道你在干什么?段景洵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在强忍着某种情绪,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般。
  裴容此刻已顾不得这间突然出现的暗房,他脑子里都是方才听到皇后要对付段景洵的话,他甚至忽略了段景洵此时的不对劲,不由自主地上前一步,紧张而仓皇地说道:太子,你听我说,我刚刚在坤宁宫,听到了皇后
  裴容,段景洵冷声打断了他,他双手捏住了裴容的肩,因为在克制着自己的力度,双臂微微颤抖着,他俯下头,一字一句问道:你为什么要去坤宁宫?
  太子!裴容慌乱不已,不顾段景洵的问题,心急之下,将方才的所闻一口气都低声喊了出去:皇后她要害你!你又知不知道!
  他喊得那么用力,可却忍着压低了声音,他既惊惶又无措,这份恐慌,比起得知皇后才是真凶时,更加来势汹汹。
  段景洵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声说道:现在有危险的是你,你答应过我要听话,可你为什么总是一而再再而三地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在听到常彬禀告自己裴容偷偷跟去了坤宁宫时,段景洵已无法再去回想自己当时的心情。
  若是他晚来一步,后果会如何,他简直不敢去想。
  裴容,只有你好好的,我才能放心,你明不明白?
  可是我也担心你!裴容几乎带着哭腔喊了出来,他眼眶泛起了红,声音抖得不像样子,我听到那些话时,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
  段景洵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人抱在了怀中:你让我拿你怎么办
  靠在段景洵的肩头,裴容还是难掩心中的恐慌:那现在那你怎么办?会不会有危险?
  段景洵克制而温柔地拂过裴容的发丝,低声道:我不会有事的,你相信我。
  裴容双眼一紧,不敢置信地问道:所以你都知道对不对?你早就知道皇后的心思了?
  段景洵重重地闭上了眼,沉声应道:是。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裴容哭诉道。
  段景洵的指尖一顿,抱着裴容的力度越发加大:你刚刚不是说,你很害怕吗?
  裴容只觉得心被狠狠地揪住了一般,疼得让他不知该如何是好,他动了动嘴唇,竟是半点声音也没发出来。
  两人沉默间,常彬在墙门外低声唤道:太子,皇后娘娘来了,正在殿中等您。
  段景洵脸色不变,应道:知道了,告诉她我待会就去。
  皇后这个时候来,实在是来者不善,裴容从段景洵的怀中挣脱出来,焦急地看着他:我也去!
  段景洵神色莫名,看了裴容许久,沉声道:你不能去。
  可是皇后她
  裴容,从现在开始,你哪都不能去。
  段景洵说话的声音还是那般低沉,可他的话却让裴容怔愣在了原地。
  什什么意思?
  现在有危险的是你,不是我。
  说话间段景洵的指腹搓揉过裴容的嘴角,眼中暗涌流动。
  裴容,你总是将自己卷进危险当中,你这么不听话,叫我怎么能放心?
  只有知道你安全地呆在东宫,我才能安心。
  可我不会有事的!皇后并没瞧见我!裴容抓紧了段景洵的衣袖,急急说道:你不要让我什么都不知道!
  没有看见你,不代表你就是安全的,段景洵眸中暗色更深,等事情结束了,不管你想知道什么,我绝不瞒你。
  裴容心中酸楚更浓,他眼前被一片水雾蒙住,轻轻一眨,那水雾就化了。
  你从来不告诉我让我等,现在说了,又是这种时候,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我只能这么做。
  段景洵的回答,只有这五个字。
  他的态度如此决绝,此刻即便有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改变主意。
  裴容木然地松开了手,呐呐问道:不管我说什么,你都不会动摇?
  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握紧,段景洵语调坚硬如铁:不会。
  我今日进宫有很重要的话要对你说,若你真的这么对我,也许我不会再说,你也不会后悔?
  段景洵不答,沉默地转身,离开。
  墙门缓缓关上时,段景洵听到房内传来裴容的哭喊声:段景洵,你会后悔的!
  段景洵来到正殿,面上已看不出任何异常,他对皇后颔首道:母后怎么今日过来了?
  皇后叹了口气,看向李公公:你来说。
  是。李公公得令,上前一步。
  坤宁宫今日进了名鬼祟之人,奴才派人追查时,一路追至东宫,却不见了踪影,皇后娘娘担心太子,所以特意过来看看。
  竟有这事?段景洵皱眉,问常彬:今日东宫可有什么异样?
  常彬上前一步,恭敬地答道:回太子,东宫一切如常,并无异样。
  听到常彬的话,李公公变了脸色:你这话的意思,莫非是在怀疑皇后娘娘?
  常彬骤然跪地,连连喊道:奴才不敢!
  段景洵漫不经心地抬眸,淡淡道:宫中安危可容不得马虎,既然母后今日来了,为求心安,便查一查东宫,看看是否有可疑之人,也能免了母后的忧虑。
  太子还是如此懂事,既然如此皇后对李公公吩咐道:你便好好去看看,太子可是储君,可要认真的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