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额,也不能这么说,听说你们家之豪现在可是军区团长了。”于劲松说的是实话,他前两年有幸去过军区部队,看到那个在太阳底下暴晒的男人,一问才知道,那是木之豪。
他打心底里佩服他,自然对他的印象也是极好,所以有些不认同女儿的说法。
“呵呵,那都是徒有虚名,他呀,还不是整日里游手好闲,若不是手上有一些事情,今天啊,我也会带他过来的。”
他早就知道那小子是故意的,不过也没办法,反正他看这于小小是怎么看怎么顺眼,所以,压根就不用在意他的想法,只要他看好就行了。
“你还是那么谦虚。”笑呵呵地说完,转头看向女儿:“去把睡衣换了,穿成这样像什么话。”
于小小对着父亲翻了个白眼,和木桥翰打了个招呼,这就上楼去了。
大厅里顿时该走的走了,只留下两个男人讨论着事情。
木桥翰见时间差不多了,这才一本正经的说:“劲松啊,是这样的,我们家那小子啊,一直没有结婚,所以我想,让他们两个年轻的后生试试。”
“嗯?”于劲松起初还没有这个想法,听到他这么说,顿时还觉得有意思。
他们家这个丫头不知道吓跑了多少圈内的公子哥,如今她的彪悍名声已经传了出去,那些个无所事事的富二代,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所以啊,他还求之不得呢!
“此话当真?”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楼上,只见于小小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一双漂亮的眸子此刻正打量着父亲和楼下的叔叔,看他们两个愉快的样子,还有那精明转动的眼珠子,估计八成是没什么好事了。
“当真。”听他这么一说,木桥翰激动的无以言喻,要是这样的话,嘿嘿,他可真的是没有白来啊。
“好,就这么决定了,正月十六,黄道吉日。”于劲松立马敲定了下来,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啊。”他有些吃惊的看着他:“这会不会太快了,会不会有炸啊。”
“哎呀,老兄,你都认识我一二十年了,我还会骗你怎么的。”于劲松起身,明显已经没有什么别的事情,准备要出门拜年去了。
“哦哦哦。”虽然他还是有些疑惑,不过大概是被喜悦冲昏了头脑,一下子就答应了下来,并且把他们家祖传的宝贝都带来了,明显是有备而来。
他们两个推推搡搡之际,于小小下来,费劲的夺过木桥翰手中的手镯,仔细的打量了一番,点头嘟嘴:“嗯,这个可是上好的白麻玉,镶嵌了99颗南非真钻,好像还是汉代时期的,不会是你们木家的传家宝吧。”
于小小对这些可是大有兴趣,她可是专门有一间收藏室,全部收藏的都是一些漂亮的宝贝,而且啊,个个都价值连城。
今日没想到,竟然见到了白麻玉,就连考古学家都说那是难得一见的珍品。
“是啊,传女不传男。”木桥翰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头发,没想到于小小连这个都知道,看来她是真的不简单啊。
“既然你拿去了,以后你就是我们木家的人了。”他说的轻松,实际上内心早已是万马奔腾。
一句话把在场的所有人说的愣住了,特别是于小小,她愣是没明白过来怎么回事,一会儿看看于劲松,一会儿看看木桥翰感情这两人合伙密谋将她给卖了。
“我好像还没睡醒,我去睡觉了哈。”一溜烟地准备小跑,离开这个带有危险的现场。
“站住。”
刚才的片刻,于劲松也想的很清楚,好不容易有一个上门提亲的,一定不能就这么被她作没了。“刚才你木叔叔的话,就是我的话,正月十六,你准备准备吧。”
于劲松严厉地眼神看着她,一点也不像是在开玩笑,这下于小小可不愿意了。
让她嫁给一个根本就不熟悉的人,她还不如不嫁,这样做到底有什么意思。
“爸,我的事情,我自己做主,况且还是结婚这件事。”她一定不能妥协,婚姻大事,岂能是他们两个随意搭配的,又不是衣服裤子。
心里还暗自徘腹着那未过门未婚夫,如果她真的见到他了,她一定得好好的收拾一下他。
这件事情,毕竟于小小不占上风,于劲松使了一个小小的计谋,她最终不得不答应。
在出嫁那天,全a城的政界商界的人都来了,唯独最重要的男女主角没到场,就连结婚证,都是两家父母拖了关系,这才办下来的。
于小小本来就不想出嫁,当时答应,也只是权宜之计,哪知道于劲松还来劲了。
不过听说,男主角也没来,一时心里很不爽,他什么意思,难道是不喜欢她,后来她才知道,原来木之豪根本对她就没什么意思。
唯一让她值得欣慰的,竟然是一直来他们饭店吃饭的那对小夫妻,竟然是她名义上的侄儿和侄媳妇。
不过等她以后和木之豪在一起后,这才知道,原来当初他们这场看似没头没脑的婚礼,实际上还是一场感天动地的爱情,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婚礼结束的第二天,恩菲和苏慕离来了木府,却一直没见到木之豪,反而看到他的小舅妈!
这个称呼他多少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喊出口,就连恩菲也有些不好意思,不过和他们同行的阳阳,倒是开心的和回到自己家似的。
“舅奶奶好。”她昨天可是在婚礼上没有看到新娘,说起来,多少还有些遗憾。
于小小一时不太适应,看了看身后,这才知道阳阳叫的是自己,毫不客气的从包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红包,甜甜地塞进她的怀里。
和恩菲他们聊着天,顺便把对木之豪的怨念,通通的吐槽一遍。
最后引得恩菲连连发笑,她一直觉得于小小是个可爱的女孩子,没想到她现如今真的成了自己的“小舅妈,”说起来都有些不可思议。
苏慕离和她们两个女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不过看她们两个女人聊的很投机,他也就安安静静的抱着阳阳。
要不是木之豪叫他出去喝酒,他真有可能留在他们家准备吃晚饭。
“谁叫你?”
“哦,是许浩。”他不敢说是木之豪,不然他刚刚过门的妻子肯定会杀了他的。
“那你快去吧,别喝酒啊。”
苏慕离本来想要送她们回去,自己在离开,可是一站直身子,眼前突然一片漆黑,熟悉的黑暗早就让他习以为常,但是这一切都来得太快,这里他这一点都不熟悉,伴随着失明,心里有些慌乱,害怕恩菲知道。
这个时候,他的症状也随之席卷而来,胸腔里好像有一团火在燃烧着,灼热的感觉,他按住胸口,却又头疼欲裂。
这个时候,他已经疼的冷汗直冒,痛的牙齿发颤,几乎无法完成一句完整的句子,但她仍然用坚强的毅力装作若无其事,听起来就像一个正常人:“许浩叫我了,我先出去。”
恩菲好像长舒了一口气,有些紧张:“去吧,注意安全啊。”
“嗯,早点睡,晚安。”
最后一个“安”字说完,豆大的汗珠自苏慕离额头上滚落,额头暴起的青筋与血管仿佛随时都会炸开。
苏幕离勉强挪动着脚步,往门口走,短短几米的距离,好像跨越了万丈悬崖。
木之豪此刻正喝的二晕二晕,听见动静,举起酒杯看了过来,眯着一双漂亮的桃花眼:“你小子,每次都这么慢。”
回答他的是扑通一声,有人摔倒在门口。
“幕离。”木之豪这酒立刻醒了一半,手中的瓶子碰的一声掉在饭桌上,巨大的响声让恩菲也看了过来,这时她看到几个人惊慌失措的表情,以及向前飞奔的脚步,意识到不对劲,猛地从椅子上弹跳起来,差点吓着旁边一直吐槽的女人。
“现在的情况比之前的要好得多。”南江指着墙上被放大的脑部ct,“之前做的第一次手术,已经彻底把它清除了,脑部肿瘤,但是这一次经过恶化,他脑部得肿瘤有变大了,不过好在上一次的车祸将他头部的位置移动了一点点,做手术成功率又提高了,
不过,因为他长时间的疲劳过度,所以这次手术我不敢保证。”
恩菲听的有些糊涂,不过好在他讲解到位,总而言之,如果苏慕离现在做手术的话,成功率会高达百分之三十,对于之前预算的结果,这已经是一个很好的结果了。
“不过,如果手术失败,我也没有办法。”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手术失败,苏慕离可能永远都不能从手术台上下来。
本来心中有一点希望,在此刻又被失望全部占据,巨大的压力铺天盖地,她感觉到呼吸困难,咻的起身:“我想出去走走。”
走廊里充斥着各种难闻得消毒水气味,以及各个家属漫无目的的在走廊上来回渡步。
医生以及护士推着已无生命特征的的病人匆忙走过,身旁的家属早已经哭的泣不成声,又老又少。
人的生命何其脆弱,竟然这么快就走完匆忙的一生,有些人甚至都没有看遍人世间的风景,就这么走了。
恩菲透过玻璃,清楚的看着苏慕离躺在那白色的床单上,面色苍白,眉眼含笑,似乎在做一个梦,好像还是一个美梦。
重症监护室旁边,设立了临时的医生会诊,都是从国外请来的著名专家教授,专门攻克苏慕离这一类型的病情,设立了一个又一个的方案,就等着恩菲下最后的决心。
身边的护士正在忙碌,不停地记录着数据,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当中,无法给她任何意见,从来都是他为他遮风挡雨,一直都是他在保护着她,这一次,恩菲想要勇敢一点,他可以不用那么辛苦,她真的可以独挡一面,成为他最坚实的后盾。
“苏慕离,如果你还是清醒的,你会怎么办呢。”
她真的好想要问问他,如果他是她,他会不会放手一搏呢?
为什么他要将这个难题丢给她,让她来选择。
离开病房,她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任寒风倾尽身体,不由自主得泪流满面,她以为,她以为自己早已坚韧不催,可没想到,她在遇到他的事情,总是会不受控制。
窗外的小花园,万物仍未复苏,长青的松柏上挂着年前积累的残雪,在一个最不起眼的角落处伸出一截枯枝,枝头几朵红梅此刻正在绽放,含苞欲放,隐约可闻一丝梅香。
再次回到急症室,所有人都在看着她,等她的一个答案,两难的选择。
恩菲的脸被风吹得通红,眼底泛着红色的血丝,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堪。
“如果不做手术,他大概……大概还有多长时间。”她想要坚强,可眼泪就是十分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她难过的望着所有人。
南江回答:“一个月,或许更短。”
恩菲揉着太阳穴,那里正在打着鼓,上下跳动。
“我同意手术。”
苏慕离,如果是你的话,你也会这么做的对吧。
屋子里有片刻的安静,南江点头:“我会尽力。”
夏娜没想到女儿的命竟然这么苦,好不容易苦尽甘来,却又有这么多事,她抱着阳阳埋在景驻城的怀里,一抽一抽的哭着。
手术定在明天下午,恩菲擦干眼泪继续微笑:“你们都回去休息吧,都累一天了,这里我看着。”
白桦不想离开,可是留在这里也没什么忙可帮,“那我回去了,明天我再来。”
“嗯,路上慢点。”
将他们送走后,恩菲一个人留在监护室里照顾着苏慕离,他如今已经脆弱的像个孩子,却还要事事在她面前逞强,如果可以,她真的想要告诉他,你可以做你自己,并不用像个大人一样,事事都照顾着她。
第二天是个特殊的日子,也让她忐忑得一夜睡不着觉,她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竟然会这么担心,这么担心他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