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冷渊为范如心下了葬。
她已经死了,可是大众对她的口诛笔伐才刚刚开始。
那天船上的直播无数人看到了,虽然法律没法再审判她,但是她狰狞恶毒的形象引起了大众的愤怒,下葬后没多久,她的墓碑就被人破坏了。
而对桑梓的搜寻一直没有停止过,冷渊出资组建了一只庞大的队伍,在附近的海域扩大搜寻,他们将无休止的找下去,直到找到桑梓为止。
而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冷渊都消沉不已,许久没有露面的他,有一天参加公司会议,众人惊讶不已。
他竟然头发都白了许多,曾经那个高高在上、风光无限的冷家大少爷,如今虽然位高权重,却看起来是那么的落寞孤独。
不知道的以为他对母亲的离世伤心过度,可是了解内情的,却知道,对他打击更大的,是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深爱的女人死在面前。
冷渊改变了许多,他变得沉默寡言,深居简出,只有在公司例会上才会看到他,更多的时间,他一个人驾船出海,从日出到日落,一个人看着茫茫无际的大海长久的出神。
游艇的残骸倒是很快被打捞了上来,证实在出海前,它就已经被人做过手脚,沉没是早晚的。
而那个人到底是谁,众人纷纷猜测是已经声名狼藉的范如心,她为了借机害死痛恨的桑梓,才使出这样卑劣的手段。
可只有冷渊知道,这一切,是桑梓破釜沉舟的决定。
她犹如一个恶魔般对他施下诅咒,那样的残忍和恶毒,要他余生就算苟活却也不得安生,无时无刻,不被内疚和思念折磨。
躺在夕阳的余辉里,大海上,一片孤舟在漫无目的的漂泊。
冷渊默然的看着四面汪洋,无数次,他的眼前都出现幻象——
那个女人像美人鱼一般突然钻出海面,对他露出狡黠却又明媚的微笑。
可是又无数次,幻想最终变成了破碎的泡沫。
他惊醒后,茫茫汪洋上,仍旧只有自己孤独的一个人。
这样的日夜不知道熬过了多久,冷渊每天都像行尸走肉一般活着。
这一天,他如往常一般看了看日历,想起,今天是冷擎的一周年忌日。
虽然是同父异母,自己也曾深深的痛恨过他,但此刻自己身体里流淌的血液,却是他冒着危险捐献的。
人已不在,恩怨早已随着一起归于尘土。
亲自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菊,冷渊一大早就踏着薄雾上山。
公募里一片肃静,白雾笼罩下,更添了几分悲凉与肃穆。
找到冷擎的墓碑,冷渊看着墓前放着的一束鲜花,不禁一阵怔忪——
他附身将花放在旁边,墓碑旁边还摆着几样糕点,用手摸了摸,很新鲜,还没有干燥。
怔怔的静了会儿,冷渊忽然站起来,往四周围看去。
太早了,墓地人并不多,可是那都是他眼生的人。
冷渊在原地站了会儿,只觉得心脏仿佛过了一股电流般,他匆忙往山下的管理处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