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飞快地朝被人左右架起来的傅年礼身上连出数拳,拳拳到肉,拳拳带风,狠戾的如同面对沙袋一样。直到最后,盛希被打到一口血吐了出来,他才堪堪停手,“你们到底是谁!上尉?”
傅年礼低垂着头,血丝从他的嘴角一点一滴的落在泥土里。阳光穿过树枝照在上面,金光璀璨。他囔囔自语道,“我们,终将是共和国的……的刀尖……也是……最……最后的……希望……”
又是一记猛拳打的他猛摆了一个趔趄,却硬是被人给架住,“还继续说下去吗?上尉!”
“忠诚于国……国家……忠诚于党……”
话没说完,他的肚子就又被凶猛的踹上了一脚,又是一口鲜血哇的一下吐了出来。
所有被关在水牢里的人,眼睁睁地目睹着眼前的一切,心都像是被搅烂的饺子馅儿似的稀碎,并伴有持续性阵痛。
“忠于祖国……忠于人民……”
他眯着早已被打肿的眼睛,摇摇晃晃的逼迫自己要站好。没想到,瘦高个儿一个凶狠的下勾拳直接将已经被打到神志不清的人揍趴在地。
“扔下去吧。”瘦高个儿像是终于打累了一样,揉了揉有些酸疼的手腕,大手一挥,不省人事的傅年礼就被随意的扔回了水牢中。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想清楚,如果再不说实话,就让你们统统下地狱!”
……
山里的昼夜温差很高,一群人瑟瑟索索的抱在一起试图取暖,可是大量流失的体温折磨着他们的意志力。更糟糕的是,傅年礼半夜突然发起了高烧。
夏枳他们不断地搓揉着傅年礼的胳膊,可是他却始终昏迷不醒。
“你们说……我们会不会真的死在这里?”突然,缩在一旁的五十八号开口问到,他颤抖的声音在黑夜中显得格外刺耳。
“不许乱说!”二十三号低吼了一句。
“可是……”五十八号抽噎道,“教官们都死了……我们又有什么本事活着……活着出去呢……”
陆司丞的死再一次刺痛了冉苒已经濒临崩溃的心脏,她一边用力的替傅年礼搓揉着手臂,一边冷冷地说道,“你怕死就不该来这里。”
“假如我妈妈知道了我现在是这个样子的话,一定特别的伤心吧?”十号默默地跟上了话题,“如果我真的死了,她是不是就可以收到我的遗书了?我都还来不及告诉她,我来这里参加选拔了……”
“别说这么丧气的话!”夏枳的眼睛通红,“这还没到最后一刻呢,你就要认怂了吗!”
“难道我们还能有什么别的出路吗?!”五十八号的精神世界彻底瓦解,他声嘶力竭的喊道,“现在就连教官都被他们杀了,我们还有希望活着出去吗!”
他的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不远处唯一一个亮着灯的三层小楼里,正有人拿着望远镜看着他们这个方向,并且还在监听着他们的对话。
“老大,你说他们不会还等不到明天,就集体叛变了吧?”盛希把腿翘在木桌上,仰着头让隆斐在自己的脸上揉鸡蛋,“还是我们今天的戏演过了?”
“叛变?”已经换上了一件干净外套的陆司丞面色冷肃的坐在靠背椅上,盯着电脑屏幕上的高清监控里的一举一动。“那就都给老子滚蛋。”
“还有,今天你丫打的也太认真了吧?”隆斐一边给盛希揉脸,一边斜了眼坐在房间另一头的宁唯,“这脸没个十天半个月也消不下去啊。”
“谁让你们不按照剧本演来着?”宁唯贴着特效化妆的皮肤,有些不舒服的挠了挠脸,“我刚刚去卫生间洗手的时候,一抬头都被镜子里这张陌生的脸给吓了一跳。这个精神损失费就当揍你们的补贴了,不用谢我。”
“空包弹打在身上也是很痛的好不好!”从外面走近来的罗见一巴掌呼到宁唯的后脑勺上。
“至少这个血包还替你们挡了一下不是。”宁唯捡起被他们扔在一旁的空血包,“这糖浆做的有够逼真的。”
“做的不逼真的话,骗的了这些常年拿手术刀的医生吗?”陆司丞不屑地嗤了一声,“你不要太小瞧我训练出来的兵。”
“我可不敢小瞧,今天冉苒差点就把我勒死了。”宁唯咬牙切齿的指了指自己的脖子,“她还真是爱你啊……”
“你应该庆幸她今天带在身上的针只有一点点的麻醉剂成分。”盛希挑了挑眉毛,“而且别说是你了,就连上回老大也被她扎过一次……”
“那你们老大难道就没报复回来?比如……嘿嘿嘿……”
陆司丞冷冷地扫了一眼面前这几个看热闹的家伙们。
盛希立刻改变了口风,“你今天这么对待冉苒,又是哭又是喊,摔来摔去,还摸来摸去的,才要小心我们老大什么时候报复回来吧?”
“我什么时候对她摸来摸去了?!”宁唯大呼冤枉。
“你脱她的衣服还不算?”陆司丞抬起眼,“如果你还敢再想别的,我可能就要先把你的头给拧下来了吧。”
“讲点道理好不好!”宁唯扑了过去,掐着他的脖子喊道,“来之前不也是你让我逼真,逼真,逼真的!我这都是被逼无奈的!演假了,他们才不信好不好!”
“嗯,的确是我说的。”陆司丞反手握住他的两只手腕,“但这也不妨碍我现在想要把你的头拧下来这件事。”
“陆司丞你真的太没良心了吧!”
宁唯爆出一串脏话。
……
第104章 意外和明天哪个先来2
第二天天光大亮,冉苒冻得有些迷糊时,水牢的盖子突然被打开,他们一群人又被一个一个的拖到了岸上。
宁唯搓了搓鼻子,看着一个个面如白纸,有气无力的人,冷笑着用匕首挑起五十三号的下巴,“昨晚睡得好吗?”
没有人再有力气反抗了。
傅年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但仍然特别虚弱的冷笑了一声,“关你屁事。”
“哟,还有力气骂人?说明昨晚睡得很好嘛。”宁唯也不恼,笑嘻嘻地一脚踹在了五十三号的肚子上,站了起来,傲然睥睨着被摔在地上的众人,“我说过,给你们一天的时间想清楚,现在我后悔了。”
他朝后面的人使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上前把他们拖到了空地上。那里已经悬着一个人了,正是昨天被扎到晕厥过去的白烨。
“他可是从昨天晚上起,就被吊在这里了,你们也想试试吗?”宁唯用匕首指了指已经清醒了的白烨。
没有人回答。
于是他冷冷地晲了眼,后面的手下当即把男的全都双手朝上的悬空吊了起来,女的双手剪在背后,被按在了两张木椅上。
“说!你们的姓名!单位!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宁唯站在场地中间,环视了一圈。
依旧没人说话。
于是他拿起一条饱蘸了辣椒油的鞭子,狠狠地抽在了四十六号身上,鞭子裹挟着高浓度的辣椒油,精准的叠加在他原有的伤口上,火辣辣的疼迅速地蔓延开。
他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回荡在每个人的耳朵里。
“说!你们的姓名!单位!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啪’这回鞭子实打实的抽到了五十八号的身上,痛的他发出尖厉的嘶吼。
“不说是吗?”宁唯活动了一下手腕,“都把自己当英雄了是不是!”
接二连三的鞭子如同夹着刀子的雨点儿落在了每个人的身上,仿佛是扒皮抽筋的痛也不过如此了。
“好……真是好样儿的一个个。”宁唯不疾不徐的走到他们的身边,“把人给我放下来,女的,拖进房间里。”
冉苒和夏枳很快就被推进了一间只有一点光亮的房子里,里面堆满了草垛。
“你知道,对于一个女性,最恐怖的折磨方式是什么吗?”宁唯坐在椅子上,懒洋洋的问到。
“你们一定已经猜到了吧?尤其是像你们这样的贞洁烈女,会不会是一种别样的刺激体验呢?”他也不介意她们的不理会,自顾自的说着,“我这里一共四十五个手下,他们也很久没开荤了……”
“畜生!”冉苒破口大骂。
“骂的好!我们就是畜生,不如就来做一些畜生应该做的事情吧!”宁唯走上前,刺啦一下撕开了她的衣服,露出被紧身背心包裹着的光洁的身体。
“滚开!你这个畜生!”
“你说,意外和明天到底哪个会先来呢?”宁唯凑近冉苒,掰起她的脸,“昨天死的那个少校,是你的爱人吧?你看,你们出生入死为了什么?祖国的和平吗?可是你现在连最爱的人都保护不了,谈什么保家卫国?你的祖国会感谢你的牺牲吗?
就算今天我把你放了,你一辈子都将会活在这个痛苦阴影里。因为你每一次做梦,都会梦见你的爱人,就这样活生生的死在了你的面前。他血流成河,而你却无能为力!
连最后一眼都没能见到!你是一个医生!你救了全世界又能怎样?你到底是没能救活他!而且还没能替他报仇雪恨!”
他打开了绑着冉苒的麻绳,但他的每一句话都扎在了冉苒的心口,她看向他的眼神是那么复杂,充满了恨意,充满了痛不欲生,充满了——
无力地绝望。
“你没必要用这种眼神看着我,说到底那个少校如果不是为了冲上来保护你的话,他可能就不会死,甚至有可能会等到援兵,会逃出去的。”宁唯残忍的又一次揭开了她的伤疤,“可是因为你,他死了,他所热爱的祖国,所热爱的生活,所热爱的一切,现在都没了。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拖累了他!”
“你胡说八道!”一旁的夏枳感受到了冉苒渐渐弱下去的求生欲,开口骂道,“闭上你的狗嘴!闭上!”
宁唯冷冷一笑,扯出一个暴虐的弧度,“像你们这么可爱的小姑娘,我怎么忍心伤害你们呢?留下来啊,留下来就能活。”
他招了招手,有人走上前,开始一点一点的解开夏枳的衣服,露出光裸的肩头。夏枳癫狂的尖叫着,躲闪着,可是耐不住男人的力气要比她大许多倍,她只能看着自己的城池尽数失守。
她被人割开了绳索,从椅子上拽了起来,随意地扔到了草垛上,她一边哭喊着一边用力地挣扎,眼里写满了恐惧,那扬起的尘土也一点点遮住了冉苒的眼睛。
傅年礼和白烨他们也听见了里面撕心裂肺的喊叫,身为男人他们都明白发生了什么。他们静静地看了眼对方,彼此立刻心领神会。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的机会了。
“我说!”坐在一旁的冉苒突然喊道,“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
宁唯颇有兴趣的让人停了下来,夏枳着魔了一般缩到草垛的角落,离开那个男人的禁锢,没想到那人一把把她又拖到了自己的身下,死死地压住。
“说吧,你的姓名,单位,来这里的目的……”宁唯凑了过去,湿润的眼睛里暗的不见一丁点光亮。
冉苒瞥了眼被按在草垛上的夏枳,她正好也看向了自己。
“冉苒,中国陆军特种部队,来这里……”冉苒深吸一口气,贴上了宁唯的耳朵,“和你同归于尽!”
话音未落,她猛地咬上了宁唯的耳朵,另一只手迅速地将他反剪到身后,从地上捡起的匕首狠狠地扎进了他的肩胛!
另一边的夏枳在她行动的同时,也使出了最后的力气飞脚踹开了趴在自己的人,那人当场捂着吃痛的地方滚到一旁,痛苦不堪。
外面也吵吵闹闹了起来,傅年礼和白烨在听见里面的声音时,也迅速行动,尘土飞扬。
“去死吧!”夏枳的嘴角全是血,她捡起摔落在地上的枪,猛地把后背受伤的宁唯推了出去。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指着他,这回她们再也没有给宁唯时间,瞄准,扣动扳机。
悄无声息。
一旁的冉苒也慌了,她连忙把枪从夏枳的手里抢了过来。
可是那把手枪,依旧安安静静地没有一点响动。
“小姑娘还太嫩了一点!”宁唯大笑,“我还会允许你第二次用枪指着我吗!”
说时迟那时快,冉苒不要命的拿着匕首就冲了上去,场面一度混乱了起来。傅年礼眼疾手快的抢过另一个雇佣兵手里的枪,试图扫射,可不论他怎么扣动扳机,枪里都没有一点反应。
所有人都红了眼,拼着鱼死网破的心情搅浑在尘土里。
“喂……”冉苒的匕首再一次划破了宁唯的衣服,刺痛让他皱起了眉头。他一脚踢到了她的手腕上,匕首应声落地,他飞快地绕到了她的身后,从背后掐住了她的脖子。
结果没想到,冉苒毫不顾忌的咬上了他的手臂。
“你是属狗的啊!”宁唯今天已经连续两次被她咬了,怒火蹭的一下就冒了上来,他猛地把冉苒摔到了地上。“我是宁唯啊!”
他转过身,开始动手撕面具,可是他身后的冉苒红着眼睛跐溜一下爬了起来,无所畏惧的又一次冲了上去,从背后跳到了宁唯的身上,紧紧地箍住他的脖颈,张嘴就往他脖子的动脉位置咬了下去。
“丫的!陆司丞!快点出来!老子快要被冉苒咬死了!”宁唯痛的想要把冉苒从自己的身上甩下去,可是冉苒却死活不松口,像是听不见一样,发狠的咬着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