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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都市 > 方圆十里 > 方圆十里 第88节
  “经法医鉴定,被你们打下来的死者里都没有jack。维斯利亚政府表示,他已经在今天早上逃回了维斯利亚的老巢。”孔笙抹了一把脸,“我们上当了,他应该是趁乱早就逃走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我的线人出了问题。”孔笙困难的吞咽了一下口水,有些不敢直视a组的队员。
  “混蛋!”坐在椅子上的盛希红着眼睛,冲过去一把抓住了孔笙的衣领,“你不是说你的线人是可以用你的性命担保的吗!”
  “对不起。”
  “去你妈的对不起!”他怒火攻心,一拳打在了孔笙的脸上,“我的兄弟就是因为你们,现在死了!死了!”
  孔笙被打翻在地上,嘴角立刻有血冒了出来。
  “赔我兄弟!你们赔我兄弟!”盛希发了疯似的骑在他的身上,咬牙切齿的把拳头落在了孔笙的身上。“你们把我的兄弟赔给我!”
  他没有躲,就那么任由盛希殴打自己。
  “你凭什么打我们组长!”终于有人看不下去了,一把推开了盛希。
  盛希被狠狠地摔了出去,他瞪着眼睛看着对方,“凭什么!就凭你们管理不善!凭你们中间有内奸!我的兄弟就没了!”
  “我们对于判官的牺牲也感到很伤心!”那位突击队员的眼睛瞬间也红了一圈,操着不太流利的中文说道。“可是我们的队员也牺牲了两个!我们又该去找谁!”
  “找谁?难道找我吗!”站在一旁无法冷静地杜森朝他大声怒吼道,“我们老大已经不止一次的警告过你,这个预埋的线人其实并没有那么可靠!可就是因为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拍着胸脯保证,我们老大才相信你的!”
  “之后我们的政府也会对牺牲队员的家属做出相应赔偿。”孔笙擦了一下嘴角的血,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我也会去和他的母亲道歉!”
  隆斐走上前,吸了吸鼻子把盛希从地上扶了起来,冷笑着说道,“赔?拿什么赔?钱能换回我兄弟的命吗?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能让他妈妈的儿子活过来吗!你说什么屁话!”
  “那你们希望我们怎么做!”
  “讲点道理好不好!”对方有人克制不住了,大喊道:“现在这个场面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吗?”
  “什么都不要说了,我只要你们把我的人还给我。”一直靠着墙的陆司丞紧紧地攥着拳头,巨大的悲伤笼罩着他,“我不能让他一个人孤孤单单的死在外面。”
  “阎王……”
  “我要带我的兄弟回家。”他抬起头,眼里的悲伤浓的化不开。
  第121章 你好,另一半1
  ……
  回国之后,罗见的妈妈就来收拾他的遗物了。于是,冉苒陪着她从家属楼沿着训练场走到了一中队的宿舍楼下。
  罗妈妈一个人沉默的坐在罗见曾经睡过的床上,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那床叠成豆腐块的军绿色棉被,偷偷抹了好几次的眼泪。
  “冉医生。”临走前,罗妈妈突然转头抓住冉苒的手,红肿的眼睛里依然潮气满满,“谢谢你,努力地救过罗见。”
  话一出口,又扎到了冉苒内心深处最痛的地方。这些天她几乎都没有睡好,只要一闭上眼,就全是罗见浑身是血的躺在手术台上白如薄纸的样子,耳朵里全是仪器疯狂地蜂鸣声和罗妈妈撕心裂肺的哭喊。
  可是一转身,又是罗见在昏暗的机舱里给自己递上一支棒棒糖和站在黄沙漫天的训练场里朝着自己笑的格外好看的样子。
  “阿姨……阿姨对不起。”冉苒团在罗妈妈手掌心里的双手在不停地颤抖,眼泪不受控制的砸在两个人交握的地方,她颤抖着流泪,“我没能……我没能救回他……真的对不起……”
  “不怪你。”罗妈妈摸了摸冉苒的头,“真的,阿姨谁都不怪。当初罗见说要来当兵,我就想过无数次他出事之后的样子,已经有这个心理准备了。只是阿姨现在还不太能接受这件事情而已,并没有要责怪谁的意思。”
  临了,她再次拍拍冉苒的手,又拍了拍跟在身后一起来送自己的其余人的肩膀,抱着罗见的骨灰离开了。
  烈日灼心,后视镜里是a组整齐划一的敬礼。
  再见了,我曾经生死与共的战友。
  再见了,我曾经相依为命的兄弟。
  ……
  罗见突然意外的离去,让a组,甚至整个雪狼特种大队都陷入一种乌云罩顶的苦闷中,所有人都变得有些萎靡不振。
  尤其是冉苒,日常的训练都是蔫头蔫脑的,在卫生队上班的时候更是心不在焉的老发呆。
  陆司丞站在办公室门口看她老半天了,她就一直这么保持着一个歪歪斜斜的怪异姿势坐在椅子上。
  鹿鸣跟他说的时候,他还不怎么相信。
  “一直这么坐着,你也不怕闪着脖子。”终于看不下去了,陆司丞咳嗽了一声。“还医生呢。”
  冉苒被他惊得眼皮一抬,脖子一动,结果正如他所言的,脖子彻底扭到了。
  她吃痛的倒吸了口凉气,捂着隐隐作痛的地方,一脸委屈巴巴的转身环住陆司丞的腰,把脸贴在他的小腹上,“都怪你这张乌鸦嘴。”
  陆司丞无奈的笑了笑,伸手替她慢慢地揉着扭到的脖子,“所以今晚有空吗,冉小姐。”
  冉苒闷哼道,“请问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要交代的吗?陆先生。”
  “带你去见我爸爸妈妈这件事,算不算是要紧的事情呢?冉小姐。”
  冉苒又一次被他的话惊吓到了脆弱的小心脏,豁然抬头的时候拉扯到了扭伤的地方,痛的眼泪差点掉出来,“你说认真的吗?”
  “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都很认真啊。”看着冉苒可怜兮兮的样子,陆司丞又气又好笑,按着她的脑袋继续揉搓着她的脖子,“还是冉小姐根本没有把我的话放在心上呢。这么想想,突然有点伤心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会不会……太仓促了一点?”冉苒把脑袋埋在他的腹部,说起话来也是瓮声瓮气的,“人家我有点紧张嘛。”
  “天不怕地不怕的冉苒也会紧张啊?”陆司丞笑道,“我一直以为你这根神经有点缺失。”
  “我是健全的健康人好不好,陆队。”冉苒伸手戳了戳他坚实的腰,“而且,你怎么可以在一个神经外科大夫面前,说她的神经缺失。这么想想,我才突然觉得伤心诶。”
  “为了让你不伤心,所以带你去见见我爸爸妈妈啊。”
  “真的不会太着急了吗?”
  听她这么说,陆司丞双手捏着她两边的脸,迫使她仰起头看着自己,格外认真地问到,“你是不是不想见我爸妈?”
  “怎么可能啦!”冉苒噘了噘嘴,像一只鼓嘟嘟的金鱼,“我这不是怕吗!”
  “你在怕什么?”陆司丞松开她的脸,蹲下身仰头看着她,“我爸妈还会吃了你吗?”
  “怕我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入不了他们的眼啊……”冉苒绞着手指头,“怕他们不想给你找个同样当兵的女孩子。”
  “他们会喜欢你的。”陆司丞伸手抱住冉苒,“就像我喜欢你一样的喜欢你。”
  你大概不知道,能够作为你的爱人,是对我一生最大的褒奖。
  ……
  傍晚的时候,陆司丞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站在卫生队的宿舍楼楼下等冉苒,引来了一众围观。
  “老大,你不是下午的时候就说今天要出门吗?怎么这个点了了,还在这里晃荡?”跑了一圈训练场回来的隆斐在看见陆司丞的时候,有些小吃惊地跑了过去。
  “等人。”陆司丞靠在栏杆边上,斜了他一眼,“你这是从刚从水里捞出来了?”
  “我刚刚给夏枳修水管去了。”隆斐抹了把脸,嘿嘿一笑。
  陆司丞挑了挑眉,“夏枳的事情,还能轮到你来管?”
  “这不是因为盛希又跟人家打起来了嘛!”隆斐苦哈哈的抱怨到,“老大你不会是在这里等小月亮吧?”
  “要你管。”
  隆斐翻了个白眼,“可以,你们都欺负我。”
  “对,就是欺负你。”恰好听见隆斐这么说的冉苒,从四级台阶那儿直接跳了下来,蹦到了陆司丞的身边,“那你倒是快去找个小姑娘呀,别整天就知道泡在营地里,小姑娘是不会自己长腿走过来的。”
  “真是恋爱的酸臭味。”隆斐也不跟她啰嗦,拿着扳手,嫌弃的跑走了。
  冉苒今天穿了一件深红色的线衫,配了一条黑色的裙子,长长地头发还特意卷了一下发尾,于是整个人显得温暖又软绵绵的可爱。
  “你穿红色,很好看。”陆司丞伸手揉了揉她的头顶。
  “谢谢陆队夸奖。”冉苒可爱的做了一个敬礼的姿势,眨巴眨巴眼。
  果然是恋爱的酸臭味。
  陆司丞的父母都是洛城的教授,爸爸是教生物的,妈妈是教音乐的。爸爸喜欢喝茶,妈妈喜欢做甜点。爸爸比较严肃,妈妈还算温柔。
  这些都是陆司丞在车上的时候,告诉冉苒的。
  于是冉苒也都很认真的记在了心里。
  “可是我现在这么两手空空的去,不太合适吧?”等红绿灯的时候,冉苒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能不能先送我回家一趟?”
  “我在后备箱里放了我爸最喜欢喝的白牡丹和给我妈买的丝巾。”陆司丞将她已经被自己捏变形的手指揣进手心里,“而且我爸妈想见的人是你,不是那些东西。”
  “陆先生,你是不是对这个事情早有预谋了。”冉苒歪了歪头,“偷偷摸摸的准备的过于充分了喔。”
  “每次一想到上回看着你孤注一掷的从车间里往外跑,被火力压制着差点就死掉的样子,我就会后背发凉,就会觉得更要珍惜能和你在一起的每一个可能。”陆司丞攥着她的手依旧有力,“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不管不顾的去冒险。”
  “陆司丞。”
  开着车的人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我爱你呀。”冉苒团着他的胳膊,软糯糯的说着。
  “我也是。”
  他们都说,我爱你爱到都有点缺心眼儿了。可如果没有你,我可能就连心都找不到了。所以变成傻瓜也是很正常的吧。
  陆博恩和白檀住在横川路上一个新建的小区里,这里离洛城大学也就四五个公交车站的距离。
  站在电梯里,冉苒看着一直往上爬的数字,手心又一次开始冒汗。
  “你就是冉苒?”来开门的是陆博恩,看见陆司丞身后乖巧的小姑娘,戴着金丝框眼镜的他略略一挑眉。
  和陆司丞七八分像。
  “伯父好。”冉苒也很有眼力见的立刻打招呼。
  陆博恩似乎对这个小姑娘很满意,眼角的笑一层一层的盛开,“快进来,里面坐。”
  冉苒虽然从小都很顽劣,但终归是一个有着良好家教,还受过高等教育的女孩子,行的端坐的正,这点让陆博恩很满意。
  “是丞丞带女朋友回来了吗?”他们刚进客厅,白檀就闻声从厨房走了出来。
  冉苒立刻从沙发上站了起来,“阿姨好。”
  “还是个漂亮的小姑娘啊。”白檀保养的很好,因为学音乐的关系所以声音也特别温柔。笑眯眯地朝冉苒挥了挥手。
  “你儿子看人的眼光就和他老子我一样的好。”陆博恩一边沏茶,一边说着,“这都是我基因的遗传。”
  冉苒的耳朵里不断有巨大的蜂鸣声撕扯而过。
  她有些紧张的攥了攥手心,保持的微笑弧度也有些僵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