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映在那人的面容上,显得他的眉目更加生动,韦澜看清他的模样不由兴奋得大叫起来。晴子盯着来人,眼中冒出杀机,道:“原来是你,你为什么总是要和我作对。”晴子的记忆力甚好,虽与向偈只见过一次,但是她对人脸几乎过目不忘,很快便认出向偈。
向偈没有理她,径直走到韦澜身边,炯炯的眼神在韦澜的面孔上燃烧。“我给你发短信,说我去建康了,你看到没有?”此时韦澜几乎要忘记敌人就在身畔,重逢的喜悦让她忘记一切。
“看到了,抱歉。”
“不要说抱歉,向偈,我没怪你,这些天你一直在建康吗?”韦澜激动得抓住向偈的手臂,滚烫的热意在她的指间流淌,仿佛是握着一团火。
“不是,我在建康只呆了几个小时就回了江城,然后一直在你的屋后面。”
“你是想保护我是吗?所以你一直跟着我?”韦澜高兴坏了,握住向偈的手左右晃动。
“打情骂俏也要考虑一下现在合不合适?”晴子冷言冷语。
现在有向偈撑腰,韦澜一点都不害怕,忙道:“向偈,你快把这个日本女人抓住,她是麻生一的手下,抓住她逼问麻生一的下落。”
其实也不用韦澜提醒,向偈也早猜测到晴子与麻生一之间的关系。
“想抓我,也要看你们有没这个本事?”晴子自视甚高,再加上自己也确实有几分本事,也并没把向偈放在眼中。
韦澜伸手抚下自己的眼皮,吐出舌头,向晴子做了一个鬼脸。“耶——”
顿时晴子气得七窍生烟,握拳冲向向偈,待来得近了,左拳攻向向偈的面部,右手拳砸向向偈的胸口,向偈将韦澜推向旁边,身体伫立在台阶上纹丝未动。他感受到晴子发出的拳风,有丝丝缕缕激荡在面孔上,然后他的身体微微一闪,晴子的双拳便就落空。
晴子立即转身,双拳缩回,右脚向向偈的腰部踢去,可向偈的反应远比她快,身形后退,晴子的这一脚又落了空。
两击未中,晴子难免心烦意乱,出拳更加凌利,拳头更是如滔滔江水向向偈攻去。
韦澜看出向偈只是躲闪,并不进攻,只当向偈顾忌晴子是女人不便动手。“那个日本女人,你长得好难看哟,一定没有男人喜欢你。”
晴子听到韦澜的嘲笑,气得几乎晕倒,但是此时她正与向偈缠斗,一时没法分身来教训韦澜。
“你想讨好麻生一,可是麻生一不把你回事哟,你在他心中只是个佣人哦。”
韦澜鬼灵精,在森林公园的别墅中早看出晴子对麻生一极是崇拜,似乎有一种特别的情愫。晴子一直对麻生一忠心耿耿,言听计从,甚至还想委身于麻生一,但是麻生一对她不冷不热,态度严厉,这一直让晴子很伤心委屈。
晴子听到韦澜提起麻生一,正好戳中她的心思,一时又是心痛,又是气愤,出拳渐无章法,气若游丝,疲态尽显。
“你在麻生一心中一定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女人,你看你脾气不好,相貌不好,心地不好,什么都不好。”
晴子气得眼睛像打了鸡血,此时她再顾不得向偈,只想将韦澜一拳打死,陡峭的台阶上晴子飞速转动身体,向韦澜扑过去,不料在空中晴子的力气终于殆尽,扑倒在韦澜的脚下。
韦澜毫不放过这个机会,翻身坐在晴子的身上,骂道:“让你欺负我,让你欺负石复阳。”说着,韦澜又狠狠地在晴子身上坐了几下,直把晴子压得翻白眼。
向偈过来探视,晴子怒极攻心早晕了过去。
韦澜掏出手机拨打五昌区公安分局的电话,告知小易自己遭受到晴子的袭击。
10分钟后,小易带着几名警察赶来,将晴子押上警车。
山道上倏地变得寂静下来,月光不知何时消失了,韦澜忽然生出几分怒意。“你为什么要关机?既然你看到我发的短信,你怎么不回复我?有你这样做朋友的吗?”
“抱歉。”
“向偈,你与石复阳究竟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说回建康看你儿子吗?为什么将我准备的东西放在石复阳家中?你怎么这么莫名其妙?”
韦澜的问题如连珠炮般一个接一个,总之她心中实在有太多的疑问。
向偈凝视着她盛怒的面孔,道:“其实,我儿子早不在人世了。”
“啊——你儿子夭折了?对不起,我不该提起你的伤心事。”韦澜突然感到尴尬,她思索向偈的话,但还是觉得心中疑惑没有解决。“向偈,今天早上游兰真带着你的父母来找过我,你母亲说你没有结婚,更没有儿子。”
“他们说的是真的。”
韦澜一怔,道:“那你说的就是骗我的,对不?”
“不是,我也没有骗你。”
“向偈,你什么意思?你母亲没骗我,你也没骗我,那你到底结过婚没?有孩子没?”顿时韦澜火冒三丈,向偈说话明明自相矛盾。
“韦澜,向偈没有结婚,没有孩子,他的女朋友是游兰真,但我不是向偈。”
向偈静静地瞧着韦澜,但这次韦澜没有惊奇,她的面色相反很平静,那些怒意在月光下枯萎了。“怎么不说话了?”
“今天小易和我讲,他怀疑你不是向偈,他说你给犯人戴手铐的姿势不对,动作也不灵敏,说你可能从没使用手铐。”
“是,我从来没使用过手铐,因为我不是警察。”
“那你是谁?”韦澜盯着他。
“抱歉,暂时我还不能说,但以后你会知道的。”
“你现在说,我要知道。”韦澜又发了火,嘴唇咬起。
“抱歉。韦澜,我现在要赶去公安局。”
向偈转身向山下走去,他刚踏出几步,身后清脆的声音叫住他。他回过头,这时韦澜已经走下来,到了他的身边。
韦澜手中捏着一张薄薄的纸,纸上似乎有些字迹,但是光线太暗什么也看不清。
“你是他吗?”
这时月亮又从层云中钻出来,月光洒在无尽的夜色中,将那张薄薄的纸也照得亮堂堂的。向偈看着那张纸,那是一张寻人启事,在启事的左边有一张小照片。
照片里是个男人,短薄的头发,剑眉星目,英气中有些儒雅,俊美中有些阳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