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思齐这次跟着巍哥去印尼拍摄的是一部关于保护热带雨林的公益片子,剧组来到了印度尼西亚最东部的巴布亚省,全省也就十几个酒店,剧组给预订的已经是当地最好的星级酒店了,但是相比国内的豪华型酒店,还是磕碜了些。
尽管生活环境没有很好,可这里的景色美得不像话。
因为地处湿润的热带,这里的植被猛长,树木高耸入云,小岛茂密旺盛的绿色植被被碧蓝的海水包裹着,满目只有大片的绿和蓝。
常思齐忙里偷闲,躲在酒店空调房里给自己扇着风,又忍不住翻手机,看看吴尘有没有回她微信,她出门前把这里的风景照发给了他。
吴尘就回了两个字:很美。
常思齐放下手里握着的小型风扇,双手捧手机回他:喜欢就快点过来啊!
她嘴上说得轻松,但实际上一颗心还是悄悄提着,每晚睡觉前,她必须看到吴尘回复她“晚安”两个字才能踏实睡觉,她其实,一直在担心他。
没料到吴尘回了个“好”字,常思齐喜上眉梢,当即拨了个电话过去。
助理唐唐看她傻笑:“思齐姐你还高兴呢,还没上微博吧?”
常思齐随口问:“怎么了?”
唐唐愤懑:“又有人黑你了!”
常思齐:“怎么黑的?”
唐唐:“说你跟尘哥离婚,是因为你出轨了呢!”
两人私底下和好,但之前回国也是悄悄住在酒店,对外依旧保持离婚的形象,这也是吴尘对她的一种保护。
常思齐:“我怎么出轨了?”
唐唐:“有人扒出你之前在《寻找神谕》剧组跟杰哥拥抱的照片了,说你出轨叶观杰!”
常思齐:“黑就黑呗,也就一阵风,网友们总是会有自己的生活要忙,总是会有新的热点要扒,过一段时间就淡忘了,甭理。”
唐唐:“你看得这么通透,真的好吗?我都替你生气!你跟尘哥好好的,网友懂个球!”
常思齐:“你如果生气,去翻翻我水军们的评论,消消气昂~”
她总是调侃自己的粉丝是水军,因为她觉得自己何德何能居然也能有铁粉维护。
唐唐认真脸:“姐你别这么说自己,我觉得粉随爱豆,物以类聚,思齐姐你这么好的人,吸引的也都是可爱的人,你的粉丝才不是什么水军。”
常思齐不得不拿正眼看着唐唐了:“哎哟干嘛?忽然搞起煽情来了?”
唐唐:“我是说真的!你看你,从来不摆架子,对我们都很好,也敬业,这印尼天气这么湿热,你拍片子的时候,说晒就晒,说跳水就跳水,从来不抱怨!”
常思齐笑了笑:“你别这样,我脸皮薄,要脸红了。”
唐唐:“你看我,因为你时不时就断了工作,我那阵子都是喝西北风挺过来的,就这样,我都非要跟着你,还不是图个相处愉快?”
常思齐哭笑不得:“我真不知道你是在夸我还是损我了。”
唐唐:“夸你。”
常思齐:“人际交往嘛,都是平等的,什么爱豆不爱豆,粉丝不粉丝的,大家三观相近,气场相合,所以能凑成一波,不论身份、性别、出生……演员,不过是一份普通的职业。”
唐唐:“思齐姐,我爱死你了!”
常思齐:“别!我只爱我老公,你们不要浪费感情。”
唐唐:“……”
唐唐:“我可去你大爷的!”
常思齐满意点头:“嗯,这样的才像是我助理。”
唐唐走后,常思齐才想起手机,一看,电话居然早就接通了,屏幕显示通话时长3分32秒,而且秒数还在增加。
常思齐吃惊地举起电话:“吴尘?”
那头问:“聊完了?”
常思齐:“你这人……你怎么偷听别人聊天呢!”她赶紧回忆刚才说了什么废话,就想起自己对着唐唐那句半开玩笑的告白了,她说什么来着?她说她只爱老公?
吴尘:“好像是你给我打的电话。”
常思齐:“那你……你接通了也不发个声!”
吴尘:“我说话了,你没听见。”
常思齐:“……”
吴尘:“看来你说的没错,脸皮是挺薄。”他能想象她此刻脸红的模样。
常思齐还硬撑:“吹弹可破。”
吴尘:“工作的时候也不要太拼,该偷懒还是要偷懒,巍哥自己人。”
他一定是听到唐唐的那句多嘴了,她应道:“嗯,也没唐唐说的那么夸张,他就爱夸大其词。”
吴尘:“做好防晒工作,到时候别黑得让我认不出来了。”
常思齐:“我越晒越白好不咯?”
听得出电话那头带了笑意:“那也不能疏忽,小心中暑。”
常思齐能感觉到吴尘情绪不错,试探着问:“进展……怎么样?还顺利吗?”
吴尘头一次正面回应她跟案件相关的问题:“已经查出那人的资料了,住所都查出来了。”
常思齐惊喜:“真的!”
吴尘:“我现在,正在把收集起来的所有证据,亲自送去检察院。”
长时期的提心吊胆,终于在此刻化为长舒的一口气,但越是到这种关键时候,她越着急,生怕出任何岔子,所以她催促:“那你送完了资料,就来印尼看我好不好?反正只要证据充分,抓人就交给公安了。”
吴尘:“我已经买好了机票。”
常思齐激动:“几点?”
吴尘:“三小时后出发,但是要到雅加达转机,到你那里,要明天了。”
常思齐:“太好了!明天就能见到你!”
挂了电话,吴尘看了眼副驾驶座位上厚厚的档案袋,油门也不由得踩深了,车开得急,就如想见她的心一样。
小梦为他收集了四花养老院非法拘禁那些老人的充足证据,这一回倒是得感谢鼠哥介绍了一个如此正义又靠谱的新闻记者给他。
他跟卢峰配合得很好,通过反向跟踪,看着那辆经常跟随自己的车行驶到了一幢别墅跟前,那里,一定是曹烽的居所。
吴尘将车开到了公安局总局,拿着档案袋走向刑警办公室,电话响了,是鼠哥。
吴尘接起,因为急着赶飞机,直接回他:“曹烽的地址不必查了,我已经找到了,另外,还给你的东西,我已经寄了快递,会送到你公司。”
鼠哥道:“吴导,小梦被发现了!她刚给我打电话求救,打一半,电话挂断没音了……”
吴尘心一沉:“她还没离开养老院?”低头看着手里的档案资料,他本以为小梦是早就离开养老院了,才方便给他寄这些资料的。
鼠哥:“她又回去了!”
吴尘:“为什么回去?交给警察就好了啊!”在这节骨眼上,他们自作主张,吴尘都有些气堵。
鼠哥:“她说她照顾的那位老人逃出了养老院,说什么要去杀了曹烽。”
吴尘当即挂断电话,又拨打小梦的手机,手机显示关机了!
四花养老院里,小梦被关在管理办公室,浑身都是淤青,她瑟缩在墙角,管理的男人手里握着木棍,直指她:“居然是新闻记者,装扮成聋哑人?你倒是给我说说,你都调查到了什么新闻?”
男人的棍子狠狠地打在她身上,她疼得哼出了声音,男人又怒道:“不是能发声吗?装什么哑巴?!”
小梦作为经常潜入调查的记者,也算有经验,她开口道:“我自然是调查到了重要的东西,资料已经在我家人手里,我每天都给家里打电话,约好了,如果他们哪天没接到电话,资料就会被送往公安局。”
男人怒气冲冲地要再次打她,她继续说:“你把我放了,我让我家里人把资料还给你。”
男人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的话?”
小梦:“不信你翻我手机……你们控制了这些老人的自由,这是非法拘禁,犯法的!”
那男人去翻看了小梦的手机,里头有很多照片,把养老院的监控设备拍进去了,还有本院的管理规章。
小梦:“每天晚上,我都会挑选意识清楚的老人们访谈,都录音了,你们就是用这种方式控制了他们的家人吧?听说强迫他们的孩子贩毒走私?”
这男人的手一阵哆嗦,手机没拿稳,砸在了地上。
小梦见他如此恐慌,趁机从地上爬起,打开了反锁的门,冲了出去,但是一只脚被男人给拽住了!
那男人阴森森地在她身后道:“你让我没有活路了,你以为你还活得了吗?”
小梦大声求救,朝着楼道呼喊:“救命啊!救……”
她喊了半句,身后男人的手捂住了她的嘴,把她整个人拽回了屋。
办公室屋内传出剧烈的击打声,小梦尖叫着求救。
门口,庄晓的母亲储雁听着,病恹恹的眼中噙着泪水,她听着那叫喊,抓起了一旁的扫把,冲进了屋内。
男人正手握木棍疯狂地捶打小梦的头颅,储雁拿扫把柄奋力打在男人的头上,可扫把柄很快断成了两截,男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缓缓转身,一双三角眼看向了身后病中的老人。
储雁吓得丢了手里断成两半的扫把柄,连连后退。
男人的木棍朝着储雁打下,小梦挣扎着起来,情急之下抓住了桌上的电话线,绕住了男人的脖子,卖力地朝后拉。
男人放下木棍,双手抓住了脖子上的电话线,跟小梦拉扯着。
储雁瘫软在地上,浑身像冻住了一般,动弹不得。
办公室楼道里传来脚步声,还有人急得大喊:“你们不能走到办公楼里来,快点回去!”说话的是一个护工,而走在前头的是好几个养老院的老人,老头老太们不管不顾,直直地往办公室冲。
男人的力气太大,小梦的手已经酸软无力,电话线一点一点被男人扯开了,男人一个翻身,反过来用电话线绕住了小梦的脖子。
小梦的脸逐渐充血,她痛苦地咳着……
老人们冲到了房内,有人抓住了男人的手,有人抓他的脚,想要将他从小梦身前拖拽开。
一个神志不清的老太是跟着来看热闹的,看到一群人在搏斗,还拍着手笑着叫好。
几个老人一起帮忙,但都是老弱病残,半天都制服不了男人。
那神志不清的老太也觉得好玩,搬过了一旁的椅子,对着男人的脑袋“砰”的一砸,男人的手顿住,立马有鲜血从他脑壳流淌而出。
大家都吓得住手了,小梦感觉脖子上的电话线松了,连忙扯开了这根线。
那老太估计觉得没玩过瘾,抱着沉重的木椅子又是一顿砸,其他人都吓得倒退,让了开去,小梦也挣扎着爬得远远的。
吴尘跟随着警察来到养老院,他们推开管理办公室的时候,地上躺着一个断了气的男人,满地都是血,小梦在一群老人中间,满脸惊魂甫定,只有一个精神病的老女人抱着一把椅子在哈哈笑。
吴尘连忙走到小梦身边,将她扶起:“受伤严重吗?”
小梦抚了抚还带着勒痕的脖子,清了清嗓子,摇头:“你快去阻止梅花!”
吴尘:“梅花?是谁?”
一旁的储雁替她回答:“钱梅舒的母亲。”
吴尘惊问:“钱梅舒?”
小梦解释:“我之前不知道,后来你跟我说了当年的案子,我跟储雁阿姨一沟通,才明白过来,钱梅舒的母亲叫做梅花,她的精神性疾病被她女儿治好了,如今,她得知了事情原委,就偷偷混进养老院,储雁阿姨也不知情,无意中说出了曹烽的住址,现在,梅花阿姨要去亲手杀他!”
储雁也一脸后悔:“都是我害她的,她一个人去曹烽家,等于是送死……我劝不住她啊……”
话听到一半,吴尘就转身冲出了办公室……
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响,是常思齐打来了电话,原本这个时候,吴尘差不多也该登上飞机了,估计她没收到他登机的消息,才来询问。
这一次,要失约了呢。
情况紧急,吴尘只顾飞速开车,无暇接电话。
他按照先前跟踪调查到的地址,来到曹烽的别墅。
高高的铁门边上居然躺着七八条狗的尸体,满地都是血,每条狗的身上都被尖锐之物捅了好几个窟窿。
大门开了一条缝,他推开门,小心地往里走,就见到了一片池塘,池子已经变成了血池,是被死鱼的血浸染红的,一条条锦鲤肚皮翻白,漂浮在水池表面。
看着这些触目惊心的动物尸体,也可想而知,这个曹烽,是个心里极度扭曲的人,吴尘更加为钱梅舒的母亲担忧,脚步急切地冲到了室内,从一楼到三楼,每一个房间,每一个角落,都搜寻了一遍,丝毫没有人影。
电话响了,是小梦打来的:“储雁阿姨说,梅花可能是去墨云山了,她无意间跟梅阿姨提到过,曹烽这人狡兔三窟,就怕这一天到来,所以在墨云山还有一处住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