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致衍在医院里守了两天,苏挽依旧没有任何清醒过来的迹象,他警告了医生之后,无奈回了厉家别墅休息。
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的体能渐渐到了极限。
当他经过二楼的主卧时,突然迈不开步子了……
当初他把冉柔从医院接出来,自然是陪着冉柔的,所以主卧就丢给了苏挽,他和冉柔去了隔壁的侧卧,像是有种牵引力,他怔怔的推开了主卧的门。
里面却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他一愣,质问佣人:“里面的东西呢?”
“冉小姐说苏小姐以后不会再回来了,避免厉先生您触景伤心,所以、所以让我们把东西收拾到了楼下的储物室……”佣人战战兢兢地回答着。
分明他不太关心苏挽的,怎么忽然问起这些东西?
厉致衍没有说话,自顾自下楼去了储物室,储物室常见不见天日,空气中散发着一股浓浓的霉味,他一眼就看到了旮沓里的婚纱照。
那是他们结婚前两个月照的。
照片上的她,笑得温柔恬静,而他……虽然也在笑,可那笑容的背后藏匿着太多太多的虚情假意,他在用他所有的伪装陪着她演了一场长长的戏。
她用了心动了情,他以为他可以置身事外。
但其实……戏的终幕,是两败俱伤。
他终于承认,他对她的感情。
尽管他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他们之间不会有好结果,可他最终还是没有抵过她的温柔,他也不知道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对她上心的。
或许,是他半夜应酬回来满身酒气,她可以整夜整夜不睡,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骄傲大小姐变成黄脸婆给他熬解酒汤,又一遍遍不厌其烦收拾他弄脏的床单和地毯……
或许,是他疯狂工作熬坏了身体,她可以几天几夜衣不解带陪在他身边哄他吃药陪他开心……
又或许,是他早就身在戏中不知局。
他将婚纱照捡起来,轻轻拂去那上面的灰,盯着她的笑颜,其实他曾经也动过放弃报仇就这样陪她终老的念头……
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哦,后来苏城强暴了冉柔,冉柔因此失心疯。
他发过誓,会一辈子护着冉柔。
他必须要为冉柔讨回一个公道,所以哪怕她无辜她不幸,他也依旧义无返顾地一而再伤害她。
视线在储物室里逡巡,里面还有很多东西。
她的手工艺品,她画过的水墨画,她亲手织的婴儿衣服……
短短一个月,他就把她的爱一点点碾成了粉末,风一吹就无影无踪了,很多年以前,她也曾无忧无虑伏在他的膝头,向他诉说着那些美好的愿望。
“致衍,我想给你生猴子。”
“致衍,我要你买一个大房子,一边住爸爸一边住我们的小猴子,中间那块留着给我们过二人世界。”
“致衍,致衍……为什么你的名字这么好听呢?将来我们的孩子由你来去名字,一定更好听。”
厉致衍薄唇紧抿成一条直线,挺直了脊背,转身离开。
转身的刹那,却对上了一双含情脉脉的双眼。
冉柔正站在大厅门口,与他隔着空气对望,几秒后,才走到他面前,双手拥着他健硕的身躯:“致衍,你在医院守着小挽好多天了,你是不是……不再喜欢我了?”
她的小手从他的衣摆伸进去,抚摸他结实的胸膛。
暗示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