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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历史 > 嫁给小竹马 > 嫁给小竹马 第28节
  她的身影刚消失,褚高星脸上的笑意顿时阴沉了下来,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声,他随手拿起一个空的酒坛,狠狠地砸到了那桌人的脚下。
  酒坛‘砰’的一声,四散开来,吓得那桌的人顿时跳了起来。
  “褚高星!”有少年看不过,指着他讽刺道,“嚣张什么,你还真以为自己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褚家大少爷呢?”
  褚高星漫不经心的抬起眼,盛气凌人地道,“不然呢?”
  被他这气势一压,那少年就有些心虚,他扭头去找同伴助威,却看到之前和他小声议论的同桌人,一个个的均是低下了头。
  他的脸顿时涨的通红,磕磕绊绊的也不知该做什么。
  这时一道闲适的女声打破了沉默,郁柔推开众人,从外面走了进来,凉凉地道,“褚少爷真是好大的威风啊。”
  褚高星登时就想发火,可下一刻又看到郁柔胳膊上吊着的白布巾,他的气焰顿时像是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一样,灭了个干净,“你来干什么!”
  郁柔示意那少年离开,坐到褚高星的对面,拿起小二刚送过来的酒壶,为自己倒了一杯酒,“自然是陪你喝酒啊。”
  “哼,矫情。”他从桌上拿出三个酒碗,在郁柔的面前一一摆开,又倒满酒,“把这些喝完,才有资格说陪我喝。”
  看他眼中的不屑和轻视,郁柔挑眉,在他的目光中,端起酒碗,就大口大口地喝了起来。
  酒有些辣,呛的她的喉咙和鼻腔都如火烧一般。
  她忍着喝了两碗,对面褚高星没有丝毫的阻拦,反而是自在地抱手看着她,仿佛在说:看吧,我就说你不行,下次别再吹牛了。
  郁柔抹干净嘴巴,忍着气,又接着把剩下的两碗全都喝下了。
  四碗酒下肚,郁柔只觉得那酒水进了肚里,犹如波涛海浪一般,在她的胃里上下翻涌着。
  看她要吐,褚高星立刻道,“憋着啊!吐出来就不算了。”
  郁柔立刻抿紧嘴,扯开吊着胳膊的布巾,紧紧地捂住嘴。
  她的眼中因为这股酒气的翻涌,已经变得通红,里面也浸满了生理泪水,却又坚强固执地看着他,不肯落下。
  褚高星心思微动,忽然没了作弄她的心思,“行了,我准了,你想吐就吐吧。”
  郁柔这才快步跑到门外,蹲在地上吐了起来。
  看她如此狼狈,褚高星起身站到她旁边,“你没事吧?能不能走啊?”
  郁柔摇摇头,待把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抹抹嘴,面色虚白,身形摇摇欲坠,仰头朝他道,“那现在能和我聊一聊了吗?”
  褚高星张张口想反驳,最终出口的却是,“你说吧。”
  ***
  没过两日,薛冬梅就听岳浚竹说,褚高星去书院上课了,日日出席,从未迟到早退。课业也都很认真的完成,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薛冬梅有些震惊,于是在当天云上书院快放课的时候,提前来到了书院门口。
  放课的铃声响起之后,又身着浅蓝色学子服的少爷小姐们,陆续的从里面走出来。她和杏儿站在门口的台阶下面,伸着脖子看人群里面的人。
  杏儿没见过褚高星,对他的人生经历有着十足十的好奇,看着人群里各色的人,不停地询问着她看起来像是‘落魄贵公子’的人,是不是褚高星。
  都被薛冬梅一一否认。
  直到院门口走出来三个结伴打闹的少年,杏儿直接朝他们摇头,“嘿杨牧!我在这!”
  杨牧看到她,率先撇开蒋睿奇的手,快步走了下来,“杏儿,少夫人,你们怎么来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对薛冬梅的称呼从刚开始的薛姑娘,到后来的嫂子,嫂夫人,最后变成了少夫人。薛冬梅私下也问过岳浚竹,可他光是笑,也不说什么,问急了他就岔开话题逗她开心。
  后来薛冬梅干脆不问了,随他们爱怎么叫就怎么叫。
  “还能为什么啊,肯定是接浚竹兄回家呗,”宋晨从后面跳下来,飞扑在杨牧的身上,笑着调侃道,“唉这娶了亲的人待遇就是不一样啊,什么时候能有人接我回家,就是让我抄三张大字我也愿意啊。”
  杨牧抖着身体甩开他,“滚吧你就,真到时候还不知道你怎么说呢。”
  宋晨吐吐舌头,回头看到蒋睿奇有些失落地走下来,好奇地问道,“对了睿奇兄,最近怎么不见金金过来找你啊?怎么,她对你死心了?”
  蒋睿奇当即反驳,“怎么可能!也不看看她那花心的样子,怎么可能对我死心!你们等着吧,不出三日,我肯定让她巴巴的过来找我!”
  宋晨撇撇嘴,“你就嘴硬吧!反正我看这次你悬了。”
  看他面色不好,薛冬梅解围道,“宋晨,你看到褚少爷了吗?怎么还没出来啊?”
  宋晨随口说道,“在后头呢。”
  说完又反应过来,“啊?你问的是褚高星啊?我还以为是浚竹兄呢。褚高星还要一会儿呢,他最近也不知道是吃错药了还是怎么,正发奋读书呢。还有郁柔,估计也是脑子发烧了,竟然自告奋勇地帮他补课。”
  蒋睿奇心里正烦呢,听他说郁柔的坏话,立刻斥道,“你才脑子发热了!你全家都脑子发热了!”
  宋晨被他喝的当头懵,神智回笼正要反驳,又见他气冲冲的走了。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看杨牧又看看薛冬梅,真诚地问道,“他怎么了?”
  杨牧摇头,“谁知道呢,可能是今天被夫子批评心情不好吧。”
  看着他疾速消失的背影,薛冬梅却觉得蒋睿奇这般,肯定是和金金有关,看来她回头还得再找金金说一下情况,说不定两人还有缓和的余地。
  她这一发愣,那边杏儿不知怎么的,和杨牧搭起话来,也没顾得注意她。
  看两人说的兴起,薛冬梅站到了一边,靠在门口的石狮子上,专心地看着院门,等褚高星出来。
  他们各人都有各人的事情,宋晨自觉无聊,也没和几人打招呼,一个人悄悄的走了。
  岳浚竹出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翘首以盼,望眼欲穿的身影。他把书册递给索营,让他带着先回去,一个人下了台阶来到她的身旁。
  薛冬梅等的有些走神,正想着见了金金之后该如何说蒋睿奇的事情,并没有看到岳浚竹已经从台阶上下来,还躲到了她的身后。
  岳浚竹轻轻拍了下她的左肩,看她向左扭头之后,又拍拍她的右肩,结果她丝毫没有意识到异常,又向右看去。
  薛冬梅跟着他的动作,呆呆地左右晃了好几下,才反应过来,扭头就看到岳浚竹憋笑的脸。
  和旁边杏儿和杨牧,毫不掩饰的嘲笑声。
  “你干什么呀!”她不满地说道,只是出口的语气中透着撒娇,听起来没有任何的威力。
  岳浚竹揽着她的肩,好笑道,“没事没事,想什么呢这么入神。走了,咱们回家。”
  “回什么呀,我在等褚高星呢,你出来的晚,有看到他吗?”薛冬梅道。
  岳浚竹的脸色僵了一下,“你不是来接我的啊?”
  第三十七章
  没看出他脸色的变化,薛冬梅自然地道,“不是啊,我不是听说褚高星现在来书院上课了嘛,我就...”
  说到这,她终于发现了岳浚竹的目光越来越危险,看到一旁看笑话似的陈杏儿,薛冬梅迅速改变话头,“是杏儿说还没见过他呢,我就带她过来见见,呵呵。”
  看岳浚竹朝自己看过来,陈杏儿立刻摆手,“不是我哦~”
  “就是就是!”薛冬梅在一旁添油加醋,朝杨牧道,“她刚才还在问我哪个是褚高星,长得好不好看,个子高不高呢。”
  “薛冬梅!”杏儿掐着腰从杨牧的背后跳出来,“你少诬陷人!”
  “我哪有!我说的都是大实话!就是你说想看看从京都来的落魄的贵公子长什么样,我才带你过来的!”
  “可恶!你空口白牙的说我,你有证据吗?没有的话我就告到刺史大人那里,说你那什么仗人势,欺负我们普通老百姓!”
  “你去啊你去啊,他是我公公,看他偏我还是偏你!”
  “呀呀呀!岳家少夫人欺负人啦~还有没有天理啊~我不活了~”
  看她们菜鸟互啄的样子,岳浚竹有些无奈地提溜着薛冬梅的后衣领,把她提着向后拉,“行了,再吵下去,爹的名声就要被你们败完了。”
  薛冬梅见状,给了杏儿一个‘收’的眼神,抿了抿嘴准备停战,刚转头就看到褚高星正抱着书,倚着石阶旁边的栏杆,好整以暇地盯着她。
  她脚下一软,整个人朝岳浚竹倒了过去。
  幸得岳浚竹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你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薛冬梅朝褚高星道。
  褚高星居上临下地看着她,挑眉道,“在你说我是‘从京都来的落魄贵公子’的时候。”
  “...”
  晴天霹雳啊!
  她这辈子唯一一次在背后说人坏话,就被当事人当场抓了个正着。
  她眼中的震惊太过于明显,褚高星忍不住,下着阶梯,失笑道,“不过念在你今天是特意过来看我的份上,我这次就原谅你。下次再这么说我,我可就生气了哦!”
  薛冬梅立刻点头,“不会了不会了。对了,你这两天课业怎么样啊,都跟得上吗?有什么不懂的一定要及时问啊,不耻下问懂不懂。”
  褚高星看了一下黑着脸的岳浚竹,回过头来反问道,“问谁啊?问你家夫君吗?看他这样子恨不得要吃了我似的,他能和我说?”
  薛冬梅回头看去,岳浚竹正笑吟吟地看着他们,并没有什么‘黑脸’的样子。
  可是等她看完回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他的脸色立刻又变成蹙眉哀怨,怏怏不乐的模样。
  对他如此出神入化的变脸神功,褚高星心服口服地朝他举起了大拇指,“行了行了,我算是服你了!”
  薛冬梅没看到游荡在两人之间的小九九,劝着褚高星,“可以问问夫子或者其他人啊。刚才我听说郁柔在帮你学习吗?她才情很好,我经常听人夸她,你也可以多和她交流。”
  褚高星最近被郁柔折磨的,耳朵都起茧子了,这会儿再听她说起郁柔,只觉得刚放空的大脑又嗡嗡响了起来。
  说着又想起自己是趁着郁柔去‘方便’的空隙,才从书院里逃出来的,他急忙道,“嗯,我知道了。时候不早了天快黑了,大家各回各家吧,我先走了,回见啊小梅子~”
  话音未停,他整个人已经走远了好几步。
  薛冬梅疑惑地仰头看了下碧蓝的天空,“黑了吗?”
  岳浚竹抬手盖住她的眼,“黑了。”
  所以,该回家了。
  还是没能回成家。
  回去的路上,薛冬梅拐弯去了孙府,找孙金金说事。
  孙金金正在房间里学习对账,忙的热火朝天的,鼻尖上都浸出了汗水。看她过来,孙金金舒口气,权当自己休息一会儿,“团团你来了。”
  薛冬梅在她旁边坐下,看她桌上各种颜色的账本,心知她之前说的跟着孙老爷学做生意的话,并不是气话。她对孙金金道,“我今天去云上书院,看到蒋少爷了。”
  孙金金倒茶的动作顿了一下,接着继续,“他怎么了?”
  话里虽是关心他,但语气却冷淡了许多。
  “我瞧着挺不好的,易爆易怒,一点就着,今天还和宋晨拌了两句嘴,火气撩撩地走了。”薛冬梅道。
  孙金金道,“他就这样的臭脾气,用不了明天,就又和宋晨他们玩到一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