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个君要臣死!”
贺潮风起身朝着左侍郎方才坐着的位置走去,抬手便拿起了他桌上的酒壶。
脚步沉重的一下下踩在左侍郎的心头,他眼睁睁看着宛如死神降临的陛下朝着自己走来,随后,扬起了手。
那酒壶中的酒在要浇灌到左侍郎身上的一瞬间,左侍郎‘咚’的一声跳进了湖水之中。
面色惨白。
眼底露出死相。
这一下,彻底看呆了众人。
贺潮风将酒壶一摔,酒香四散,其中隐隐还透出些刺鼻的气味。
莫非这酒壶中是毒酒?
不应该啊,这可是陛下从左侍郎桌上拿起来的。
大臣们心中飞速旋转,避之不及的远离左侍郎,左侍郎准备毒酒,这是要做什么!
“你们不必惊慌,想让你们死的人正在水里泡着呢。”江予月悠然从位子上起身,“左侍郎怎么吓成这样,你可是进过慎刑司还能完整出来的人啊。”
说话间,江予月已经走到了贺潮风身侧。
两人就这么看着泡在水里的左侍郎,眼中无不嘲讽。
看来他也知道那东西有多可怕,所以根本就不敢沾上。
此前,他也是买通了别人,让他们在大臣与百姓们身上淋上那东西,只要水分彻底蒸发,再想办法让中招的人周身温度变高,那火镰便会自行燃烧。
这便是所谓的天惩。
至于为什么要到今天才说出真相,便是因为左侍郎太过谨慎。
却只有今日,在宫中,他无法买通任何人,只能自己动手……
他以为江予月根本查不出这些事,毕竟他也是十分偶然的得知,更是实验了无数次才最终确定了这个办法。
没想到,江予月竟然早早就在这等着他!
陛下……陛下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贺潮风拥着江予月往回走,两人并立坐回位置上,一言不发的看着泡在水里瑟瑟发抖的左侍郎。
其后,便是禾甜与百里朵朵两人,连带着齐凌,走上前来。
“禀陛下,这几日看来,那些身上莫名着火的官员与百姓们,都去过南街一家果铺……”
“在出事的大臣身边,总有那么一两个下人,手里突然就多了笔不义之财……”
“那笔不义之财,与左侍郎可是……息息相关!”……
三人摆出了一道道的证据,加上府尹佐证的物件,泡在冰水里的左侍郎瞬间就被钉得死死的,他觉得此刻呼吸的每一口冷气,都是扎进心窝里的利刃。
“啊!”又是一道惊呼。
左侍郎被贺北整个提起,重重的摔在地上。
不仅沾上了碎裂的酒盅,更是沾上了那些他避之不及的东西。
脸色惨白的左侍郎想回到水里,却被贺北重重一踹,顿时口吐鲜血。
“皇后可不要血口喷人……”左侍郎试图做最后的挣扎。此前他能从慎刑司出来,就以为着陛下不会轻易的动自己,这回,也不会突然就定他的罪。
他敢确定,眼下皇后只是说说而已,并没有证据。
否则, 他也不可能还能在这!
禁军已经将此处团团包围。
江予月朝着太妃看了一眼,她仍旧端坐着,神情冷淡的看着此时的热闹。
同时,柏子衿几人也朝着江予月投来关切的眼神。
白莫风与贺牧州将几人安抚住,由玉儿带着两人去偏殿暂且休息。
“留在宫里?”柏子衿看了看白莫风,见他点头,急忙问道:“不能出宫?是不是还有什么事,若是需要我你一定要说……”
白玉珍则是已经拉着玉儿与柏子衿的手,“走吧,咱们别在这给皇后娘娘添乱。”
说着,让嬷嬷带着孩子们,还有江予月的二皇子、小公主,一同朝着偏殿走去。
她们身边,自然也多有禁军护卫。
太妃娘娘朝着几人看了一眼,又细细的盘算了这回离开了多少的禁军、和暗卫。
贺潮风撑着膝盖,身子微微前倾,满面肃杀:“宸儿,你替父皇想想,不忠不义之人,该当如何处置。”
贺沐宸迈着小腿走到父皇身前。
立在父皇、母后的中间,看向底下蜷缩成一团的左侍郎。
“既用不得、就不能再留着。”
大皇子如陛下一般的神色,与陛下如出一辙的语气,直让众人心间打颤。即使今日出了片刻暖阳,也盖不住他们此刻的慌张。
贺潮风满意的揉了揉团子的肩头,冷眼看向左侍郎;“带下去,严加审问!”
禁军蜂拥而上,不仅是左侍郎,与他有关的一众都被押解下去。
好在,如今九州安定,朝中九成的官员都幡然醒悟,亦忠心耿耿。
“陛下!”驻守宫门的小太监急奔而来,扑通一声跪下:“城中、城中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