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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边言站在桌前,立的笔直,没有回头,看到高大的身影垂落在桌前,他抿了下唇。
  小州啊,你帮奶奶把那边的支架搬过来,小言你去里边储藏室把奶奶桌上的工具箱给我提过来。
  陆边言应了一声,立马溜走。
  陆边言进储藏室的时候惊讶了下,一排连着一排的架子,都分门别类的贴了标签。
  有按年代分的,赠予人分的,还有归属人分的。
  其中有一扇架子标的是州州。
  应该都是沈纪州在这边生活的时候留下的东西。
  陆边言拿起桌上的箱子,粗略地扫了一眼,突然被角落的一个物件吸引了注意。
  一个几寸的琉璃台上,放了一个绿色的青蛙面具。
  某些若隐若现的记忆回笼。
  陆边言愣了一下。
  不知道出于什么情绪,他没敢多想,拎着箱子出去。
  午饭后家里来了位不速之客。
  叫沈纪州哥,是沈纪州旁系堂弟,沈乐。
  说是尽地主之谊,非得拉两人出去玩。
  沈纪州本来也有带陆边言出去转转的想法,见陆边言没拒绝,就应下了。
  我朋友在湘山开了个马场,好久没去了,咱们一块过去玩吧。
  沈纪州看向陆边言,问:会骑马么?
  陆边言还真不会,小时候跟陆正光去马场,从高大的马背上摔下来过,从此以后都有心理阴影了,就再也没骑过。
  可他看着沈乐后备箱准备齐全的骑行装,开口却成了:还行,很久没骑了,有些生疏。
  沈纪州若有所思:没事,有我呢。
  陆边言此时没有具体的感受到沈纪州所说的有我呢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直到到了马场,沈纪州穿戴好骑行装,跟他骑上了同一匹马,他才知道这句话原来是这个意思。
  陆边言缩着身子小声嘀咕:倒也不至于如此。
  然而他确实有些害怕,沈纪州在身后揽着他,给了他很大的安全感。
  你要是出点什么事儿,回去之后奶奶肯定饶不了我,所以你乖乖的,我不乱动。
  马蹄踩在细腻的白沙中,陆边言抓紧绳索,集中起注意力。
  两个帅气的男生在马场奔腾,修长的腿包裹在马靴中,头盔时而相碰。身后的人存在感太强,陆边言藏在手套中的手心,浸出了一层薄汗。
  凉棚下的马术师看到此景,熟络的和在一旁休息的沈乐说话:你这俩朋友什么关系啊?
  沈乐气定神闲地看着马场上的两人,揶揄说:你猜他们什么关系?
  讲句实话,看着像情侣,还是热恋中的小情侣 。
  像小情侣这句话没错,但是热恋中的这个词不太准确,他俩从小到大都像热恋中,我看着都习惯了。
  直到太阳西下,马儿归棚,陆边言脱下骑行装,到后场冲澡。
  沈乐非要拽着沈纪州去见他那个开马场的朋友。
  陆边言擦着汗,撩起眼皮:去吧,我待会洗完过来找你们。
  见朋友是其次,主要是先把沈纪州单独拉出来,沈乐挤眉弄眼:哥,你两种总粘在一起,我都没有机会和你单独聊聊。
  你想聊什么?
  想聊的多了,你回国之后我还是第一次见你。奶奶的生日会我看你当时在忙,没打扰,结果一眨眼人就没了。沈乐抱怨道,对了,你现在病情怎么样了?
  沈乐是为数不多知道沈纪州病情的亲友。
  这小子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没有王位需要继承,轻松的像个潇洒王爷,也是堂表中难得跟沈纪州走得近的人。
  沈纪州在国外这两年,他也时常出国陪伴
  沈纪州对他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
  已经没事儿了。
  沈乐沉默了两秒,狐疑道:你说的这个没事儿是怎么个没事儿法?你回国之后不是又复发了吗?
  沈纪州面无表情:就是你想的那样。
  卧槽!!什么时候恢复的啊?!
  前几天的事儿。
  沈乐惊了:可是我看小言哥根本就不知道这件事情呀!你瞒着他?!你为什么要瞒着他?!
  沈纪州喝了口水,视线看向澡堂方向,我有迫不得已的理由。
  ......
  沈乐一脸看破的表情:你对小言哥有那种意思吧?
  沈纪州偏开视线,抿了下唇:明显么。
  那可不是一般明显,不过我也没觉得震惊,讲真的我早几年就看出来了。沈乐叹了口气,我以为你是年少轻狂,一时动心,没想到陷的这么深。
  谁都看出来了,只有某个小朋友就是看不明白。
  沈纪州无奈地苦笑了下。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让他知道?
  沈纪州自己也不清楚,看情况吧。
  沈乐摇头晃脑,啧啧道:可是我看小言哥直得很,而且我估计他要是知道你清醒了还骗他,指定怎么生气,你到时候怎么办?
  光线从窗外照进来,在脸侧落下浅薄阴影,沈纪州声音散漫:宠着,哄着,不要脸一点。一个月不行就两个月,两个月不行就一年,再不行就慢慢耗一辈子。
  沈乐:......
  是够不要脸的。
  而且他丝毫不怀疑,沈纪州真能做到这种事儿。
  他这个哥哥从小到大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唯一喜欢的舞蹈和音乐,一坚持就是十来年。
  何况是喜欢的人。
  傍晚,一行人迎着夕阳下山,车开在蜿蜒的公路上。
  沈乐提议说:我一个朋友最近经营了一家惊悚娱乐场,我觉得晚上去捧场应该会挺不错的。
  陆边言气笑了:你怎么那么多朋友?
  我一个整天什么都不用干的潇洒少爷,除了交朋友吃喝玩乐还能干什么?小言哥你不会是怕了吧?
  我什么阵仗没见过,会怕一个游乐场?
  那你去不去嘛?
  去。
  陆边言怀疑沈乐今天是故意整他,尽挑他不擅长的东西,刚刚骑完马,他现在腿都还有点软。
  而且他最讨厌这些神神鬼鬼的,简直就是精神折磨。
  然而为了稳住自己的猛A形象,他还不能拒绝。
  当然最重要的是沈纪州在这儿,他才不想在沈纪州面前显得自己很弱。
  然而在陆边言看不到的地方,沈乐悄悄从背后冲沈纪州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沈纪州偏过头去,看向窗外,弯起了嘴角。
  第36章
  陆边言站在游乐场门口, 看着张牙舞爪鬼泣森森的装饰,突然觉得他刚才不该那么拽。
  他后悔了吗?后悔了。
  要反悔吗?不可能。
  小言哥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白?沈乐歪头看他,不会是害怕这种东西吧?
  陆边言散懒地插着兜, 抬起下巴:开什么玩笑。
  行, 既然都不怕, 那咱们选个高级一点的,都没意见吧。
  陆边言:......
  这人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陆边言似有所觉地回过头, 就发现沈纪州正垂眸看着他。
  警惕地瞪回去:你又在打什么算盘?
  没。沈纪州轻挑了下嘴角, 气定神闲地上前, 点点正在选项目的沈乐的肩膀,换另外的。
  沈乐震惊的回头,一脸还要加大?哥你怎么比我还坏心眼,就见沈纪州点了点另外一个温和的项目:这个。
  沈乐:......
  是他高估了他哥的段位。
  本以为是个大尾巴狼,原来不过是个玩不起的老婆奴。
  然而这点小动作还是被陆边言看在了眼里,但是他只能假装看不到,毕竟他现在才不会承认他有点感谢沈纪州。
  他们选的是一个《鬼校怨灵》主题,这个游乐场规模还挺大的, 分为教学区和宿舍区两部分, 他们开场就在一个阴暗的教室。窗户门口都吹着阴气森森的凉风。
  随着头顶的灯光一闪,紧接着就是一声非常惨烈的尖叫, 教室走廊外响起哒哒哒的脚步声。
  由于都是真人扮演, 效果太过于逼真,陆边言直接被那些尖叫吓惨了,神经瞬间紧绷。
  三人躲在教室角落,等脚步声渐渐离去,才敢大喘气。
  刚才走过去的是什么东西啊?陆边言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点颤抖。
  沈纪州看着身边脸色泛白,还要故作镇定的小朋友, 有点心软了:附近有不干净的东西,大家都在忙着躲避,我们也走吧。
  陆边言又问:不干净的东西是什么?
  沈乐胆子大,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这个学校经常有学生自.杀,积怨已久,不干净的东西还能是什么?
  陆边言喉结滚动了下,猫着腰走在后面,手心都出汗了。
  然后就见前方的人在昏暗中向他伸出了手,嗓音松散:要牵么?
  陆边言有点犹豫,因惊吓跳的过快点心跳在这一刻沉稳了不少。
  又不是没牵过,他心想。
  然后下一秒就不管不顾的抓住了那只手,温热传到手心,陆边言刚才沉下去的心跳速度又慢慢升了上来。
  来之前拽的不行,说自己绝对不会怕的小朋友,此刻却小心翼翼的抓着自己的手指,沈纪州微微勾起唇角,反手握紧。
  穿过走廊时,窗户里时不时蹦出血淋淋的头颅,教室门口还会有伸出来捞他们脚的手臂。
  陆边言几乎全程闭着眼,紧紧的躲在沈纪州身后,不知何时已经被沈纪州揽在了怀里。
  沈纪州会在有东西跳出来的时候,用衣服外套包裹着陆边言,感受着小朋友因为呼吸过快,落在自己脖颈胸膛的温热气息。
  他们被可怕的东西追赶着经过操场,跑向宿舍楼,躲进一间宿舍,反锁了门。
  沈乐经验老道:这种时候必须躲进被子里,屏住呼吸,不然待会东西进来了指定抓你。
  沈乐说话的时候好整以暇地看着陆边言。
  不过陆猛A同志此时小脑瓜已经不怎么灵敏了,压根捕捉不到其中的意味深长。
  陆边言看着宿舍里的四个床铺,口干舌燥。
  沈乐率先选了个上铺,裹紧被子只露出一个脑袋,冲两人神呼呼道:如果睡下铺很可能会被压,睡上铺的话,顶多被拽下被子,看你们没动静就走了。
  陆边言看着仅剩的一个上铺:......
  沈乐又说:它们专挑落单的人抓,我就乐意陪它们玩,倒是不怕,不过不得不承认睡下铺确实还是有点可怕的。
  落单
  陆边言故作镇定插在兜里的手指蜷紧。
  睡下铺他肯定不敢,但好像一个人睡上铺他也不怎么敢。
  正踌躇着,就见沈纪州已经爬了上去,冲他招了招手:上来。
  啊?
  要挤在一个被子里吗?
  不过他来不及犹豫,因为宿舍门从外面被敲响了,声音咚咚咚,每一下都撞击着他的心脏。
  于是毅然决然的爬上了上铺,拉开被子钻进去。
  沈纪州看了他一眼,也拉开被子躺下来。
  不怕,都是假的。
  嗓音低蜷,宛如诱哄。
  陆边言抿着唇,瓮声瓮气:...没怕。
  不到一米宽的小床,本来就是给一个人躺的,两个成年男生挤在一块,确实有些拥挤,以至于沈纪州半个身子都搭在外面。
  门被凿开,伴随着脚步声和阴森森的抽泣,两人的被子被不断往下拽。
  感受着沈纪州一点点往外滑,陆边言压根想不了那么多,一把勾住了他的腰,紧紧抱住。
  沈纪州借着他的力,撑住床板翻身,以面对面的姿势压了上来。
  嘘,别出声。
  突如其来的重量和温度,陆边言怔了下,不过更操的是,距离过近,沈纪州的温热鼻息全数落在他的鼻唇附近,烧得他连害怕都忘了。
  沈纪州......
  嗯。
  他想说太近了。
  不过最终没舍得开口,小小声问:它们走了么
  还没有。
  被子还在不断的往下拽,连着床板一起摇晃起来,两人身子跟着一块晃动。
  陆边言偏着头,紧紧抓着床单,紧闭双眼,因为晃动幅度过大,两人不可遏制的磕碰到彼此。
  他想活动一下脖颈,转头的瞬间,凉软的触感从他唇间抚过。
  短暂的一下,轻如羽翼。
  不如昨晚那般缠绵,却让他神经瞬间绷直。
  沈纪州似乎也愣了下。
  被子里的气氛暧昧非常。半晌,才听到沈纪州低声说了句:抱歉。
  陆边言僵着脖子不动,小脑瓜有些迟钝,静了几秒,才硬邦邦说:哦。
  最后怎么通关,怎么离开的游乐场,陆边言都记得不太清楚。
  晚上回到家,吃完晚饭接到了周源的电话。
  早上跟你说的那个宣传直播,你赶紧准备一下,别迟到了啊。
  他受邀参加某个公益品牌的直播宣传,半个小时的时间。
  简单的洗漱了下,没化妆,记住直播要点,开了直播。
  倒不是他突然积极努力营业,只是想把注意力尽量分散开来。
  不然某个傻逼总在他脑子里打转。
  想着,他指尖不自觉地蹭了下唇,然后偏头抿了下,在心里骂了某人一句渣男。
  渣男沈纪州晚饭后陪老太太在公园里散步。
  你们今天去马场了?老太太随口问。
  嗯。
  老太太杵着手杖,不疾不徐:我记得小言害怕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