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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现言 > 七零年代小炮灰 > 386 番外15
  郭大姐正在跟一个女人说话。
  她是个藏不住的人, 三两句就跟人亲近的像是失散多年的姐妹似的。
  瞧着阮文过来,郭大姐连忙招手, “我刚认识的小徐, 也是去做生意的。”
  小徐比郭大姐年轻几岁,一脸的精明样。
  阮文坐在两人对面,“之前没在车上见过, 你是在蒙古上的车?”
  小徐愣了下, 似乎没想到对面这个客客气气的女人问了这么一句,“这不是在蒙古买车票便宜点嘛。”
  她说着掏出了自己的车票本本, “你看, 便宜了好多呢。”
  郭大姐接过去看了眼, “可不是嘛, 妹子在乌兰巴托住宿贵吗?要不贵的话, 回头我也这么干。”
  “不贵, 这里也怪穷的……”
  阮文听着两人聊起了怎么省钱的事情,倒是热络了车厢里的气氛。
  ……
  陶永安过来的时候额头上还有点汗,“你怎么在这里啊?”
  这话听得郭大姐不乐意了, “咋的, 在这里跟我们说说话不行啊?”
  陶永安哪想到这位最是容易说话的郭大姐竟然会为难人, 连忙解释起来, “不是不是, 我就是找了一圈没找到。”
  他这话惹得郭大姐乐呵起来, “你又不是小孩子, 还用跟着大妹子?传出去多丢人啊。”
  陶永安哪知道这人今天跟吃了枪药似的,一个劲的怼他,他赔着笑把阮文给拉走了。
  倒是小徐瞧着觉得有些不对劲, “大姐, 那个女的叫啥你知道吗?”
  她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
  就是想不起来在那里见过。
  “说是姓许,跟你还挺有缘分的啊。”
  虽说不是一个姓,但也挺有意思的。
  “姓许啊,瞧着还挺年轻的。”
  应该是她想多了。
  ……
  陶永安看了下隔壁的包厢,确定没人后刚想要开口,阮文抢先一步,“你刚才又去找什么好吃的了?”
  她把话写在小本本上:怎么样?
  陶永安反应过来,“蒙古国的餐车里也没啥好吃的,亏得我来之前做好了准备,你要不要吃苹果?”
  他这两年练字倒是写出了一手的好字,笔走龙蛇的潇洒:都说了,他们会注意的。有个刀疤脸一看就不是好人,我跟他说了几句,他知道我有钱。
  主动把自己往枪口上送,出息了啊。
  阮文笑了笑,“不吃,我看书你别打扰我。”
  陶永安:“……”用完就丢这毛病跟谁学的,小谢同志可不是这样的人。
  他从网兜里拿出了一个苹果,大口的咬了一口,“不吃白不吃,甜的齁死人的苹果哟。”
  阮文看着大摇大摆出去的人,忍不住笑了下,也就是跟书燕姐没孩子,不然还能这么幼稚?
  不过能保持一颗永远年轻的心也好。
  见惯了风风雨雨,还能保持童心。
  陶永安肯定很长寿。
  拿起桌上的书,阮文看起书来。
  ……
  车窗外已经开始有几分严冬模样,泥泞的道路似乎遭遇了突如其来的寒流,就那么没有防备的化作冻土。
  枯萎的黄色不再灿烂,反倒是带着早冬的萧索。
  一眼望去都是一片荒芜。
  阮文看了下时间,她起身出去吃晚餐。
  刚从包厢里出来,迎面就遇到了人。
  陶永安说的刀疤脸。
  阮文退了一步,不曾想那刀疤脸直接扒住了包厢的门,“妹子,看到小陶兄弟没,我喊他一块去喝点酒。听说车上有马奶酒,喝着很过瘾。”
  阮文看了下那有些粗糙的手,“他应该已经去了餐车吧。”
  刀疤脸听到这话笑了起来,脸上的疤痕都带着几分眉飞色舞,“不喊你一块去?他怎么这么不懂得心疼人呢。”
  这样的眼神,阮文很多年前遇到过。
  只不过多年前的旧事,她想不起那人到底叫什么名字了。
  微微失神后,阮文看向了那刀疤脸,“他怕血腥。”
  “什么?”
  刀疤脸以为自己听错了,下一秒小腹下方一阵抽痛,等他反应过来,眼前一道黑影飘过,紧接着意识都模糊起来。
  狠狠地砸在了地上。
  哑铃上沾了点血迹,不过倒也还好,起码没把人脑浆给崩出来。
  ……
  陶永安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包厢里多了个人,吓得他都不敢说话了。
  “这人……”
  “你引狼入室啊。”
  阮文耸了耸肩,“外面怎么样了?”
  陶永安这才想起了正经事,“他们开始抢钱了,餐车那边挺严重的。”
  这个点很多人都去了餐车那边,就算不在餐车买饭吃也不会赶你出来。
  当然很大一部分原因在于这趟车上绝大部分都是中国人,而餐车上的汇率本来又不按照市场价走,本身也是坑人。
  坑人一次可以,但一而再的坑人,不免会惹得人不高兴嘛。
  阮文想了想,“尽可能的小范围内解决,不然回头到莫斯科那边不好交代。”
  陶永安当然知道这个问题。
  他踢了下躺在地上的人,瞧着阮文的眼神都透着敬意,“你不怕?”
  阮文笑了起来,“怕什么?他压根没把我放在眼里,我偷袭他岂不是很容易的事情?”
  何况她这些年来一直跟着谢蓟生学格斗,倘若正面面对一个男人,想要赢的确不太容易,但搞偷袭……
  阮文很擅长。
  陶永安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巾帼英豪,我现在都怕克格勃相中了你,回头把你强行留下呢。”
  “想多了,他们的日子也不好过,现在朝不保夕的,哪有钱来收买我?”
  为了祖国。
  为了共`产`主`义。
  俄罗斯不是她的祖国,现在那么多的克格勃都陷入迷茫之中,毕竟共`产`主`义的火焰早已经在这个国家熄灭。
  一个没了希望的组织,又怎么可能会想着挽留她呢?
  陶永安觉得阮文这人总是会给人很多……
  无可奈何。
  怎么非要把自己跟钱扯到一起呢?
  明明她不是那么爱钱的人。
  他又是踢了脚地上的刀疤男,“这些人怎么办?”
  阮文耸了耸肩,“问问列车长,是打算交给俄罗斯的警察,还是想着带回国。”
  反正人都被控制住了,倒也不怕会再出什么幺蛾子。
  列车长没想到竟然会遇到劫匪。
  这个退伍老兵倒是痛快,把这群劫匪全都给关了起来。
  “咱们国家的人,自然是咱们国家处理。”
  他意识到车上有什么大人物,当即反应过来,去餐车安慰受到惊吓的旅客们,“我们在车上安排了便衣警察保护大家的安危,大家不要担心。”
  阮文当时也在餐车吃东西,郭大姐瞧见她之后松了口气,“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
  “怎么会呢,我这人别的都一般,就是命大。”
  郭大姐被这话逗乐了,“你这可真是大胆,你看看小徐都吓成小猫了,怎么这么胆小啊,有便衣警察保护你怕什么?”
  小徐悻悻一笑,“就是觉得怪可怕的,要是没这些便衣警察,说不定咱们就真的被打劫了。”
  郭大姐叹了口气,“可不是嘛。”
  她这好不容易弄来的貂皮大衣,要是被抢走了,自己可怎么办啊。
  ……
  陶永安有些睡不着,他看了眼下铺的阮文,还在那里看书。
  “你说还会有劫匪吗?”
  他发现阮文真的一点都不怕,有点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风范。
  “有也不怕,再拿下呗。不过你得去办件事。”
  陶永安好奇,“什么?”
  他直接从上铺跳了下来。
  阮文觉得车厢里都震了一下,对这个过分活泼的战友有些没办法,“去关人的那边看一下。”
  “什么意思?”
  “你去了就知道了,最好带着个人过去,以防万一。”
  这会儿列车上的灯还没到熄灭的点,理论上还不会行动。
  但总要保险些才是。
  陶永安反应过来,“你是说车上还有同党?”
  他惊了,他们竟然没把人抓完?
  要真是有漏网之鱼,那岂不是很危险?
  “应该还有,不过也不是太确定,你过去看看呗。”
  要是想反杀,那最好的办法就是趁着大家都休息的时候偷偷把人放出来,不然单枪匹马的闯关难度太大了些。
  陶永安去了。
  阮文放下了手里的书,但愿是她多心了吧。
  ……
  列车从首都到邻国首都花费了七天时间。
  而列车长已经往那个车厢里关了不下三十人。
  全都是上来抢劫的。
  这哪来的那么多劫匪?
  甚至列车都要抵达莫斯科了,竟然还有人上车来打劫。
  列车长气得要杀人了。
  把关在车厢里的那些人统统饿上两天。
  让你们吃饱了撑的干这种缺德事。
  对于帮忙抓人的阮文,列车长则是客气多了。
  “有什么需要你给打电话。”
  到时候他能办,一定竭尽所能。
  阮文笑了笑,“客气了,回程路上也要注意些才是。”
  列车长反应过来,“明白明白。”
  能顺利制服那些歹徒,全靠阮文带着几个保镖。
  回去可没保镖了。
  而且这些回去的乘客,多是在俄罗斯赚了钱的人,身上有不少家私,更容易招人眼红。
  来的时候有人帮忙,回去的时候可就全靠自己了。
  和阮文一同下车的郭大姐还有些惊魂未定,“阮文,你说小徐看着这么瘦瘦弱弱的一个女人,咋能是劫匪呢?”
  她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很多事情都这样,行了您也别纠结了,回去的路上小心点,实在不放心就把钱存起来带回去。”
  财不露白,出门在外再怎么小心都不为过。
  郭大姐还想要说什么,看到有车子过了来,小许冲她挥了挥手,“接我的人来了,我先走了。”
  看着那坐上了小轿车离开的人,郭大姐怔怔出神。
  这真的是来探亲的吗?
  为啥她觉得不像呢。
  不管了,先把她的貂皮卖出去再说,她还指望卖了这个回头搬家到首都呢。
  ……
  车上是一个身材火辣的美艳女人,她眉眼间带着几分娇媚,“你比电视上漂亮多了。”
  阮文笑了笑,“你也很好看。”
  女人向来喜欢夸赞,漂亮女人的夸赞更容易让人心生满足。
  达利娅对阮文十分的好奇,“你这次打算待多久?要去看芭蕾舞吗?我听说你有一个女儿,她会跳芭蕾舞吗?”
  芭蕾,那是俄罗斯的国粹。
  阮文看着一肚子问题的美艳特工,十分耐心地作答,“她不会,比起芭蕾来,她似乎更喜欢射击,倒是之前有练过一段时间的小提琴,不过这段时间忙于功课放下了。”
  达利娅很诧异,“她还那么小就去读大学了,你放心吗?”
  作为一名克格勃,对她细致的调查这并不是什么好大惊小怪的事情。
  倒是陶永安傻了眼,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阮文倒是颇为平静,“她很有主见,要做什么不做什么都有自己的主意,作为母亲我负责在她困惑的时候提供参考,用自己的经验帮助她,我想这样对我们彼此都好。”
  达利娅点了点头,好一会儿这才开口,“有你这样的母亲,我想她将来一定会有很大的成就。”
  这么一个家庭培养出来的,大概就是精英中的精英吧?
  达利娅一阵感慨,“我也有一个女儿,我希望等她大一些的时候,能送她去学芭蕾舞。”
  芭蕾。
  她的女儿可以不会射击,也可以不懂得格斗与政治,但是她必须得会芭蕾。
  阮文转头看去,在这种依旧年轻漂亮的母亲眼中看到了一种炽热的光芒。
  但很快,那明亮的光逝去,取而代之的是眼底的黯淡。
  不知道为什么,阮文忽的就想起了盖伊·布兰特。
  曾几何时,她在那位英国贵族的眼中也看到过如此变化。
  明亮的信仰。
  死寂般的毁灭。
  阮文忽的不愿再去想,扭过头去看到不远处,那坐在台阶上的老人。
  胸前挂满了勋章,卑微的如同一个乞丐。
  后排的陶永安也看到这一幕,他惊呆了,“怎么会这样?”
  这哪还是他想象中的莫斯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