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要很久之后才会叛乱的飞云宗三师兄莫澜竟然这么早就出现在聂家，看样子，似乎跟聂家早已相熟。
只怕是现在已经参与叛乱。
有点意思。
方临冷笑一声，掩住呼吸躲在暗处观察。
莫澜在飞云宗的时候最喜欢穿蓝白相间的弟子服，看上去清雅孤傲，曾经还非常看不起方临，几次轻蔑为难。
这会儿换上大红色衣袍，气质变得更为凌厉看上去带着几分鬼气，不似之前周身萦绕着淡淡仙雅之风。
他修炼了非飞云宗内的心法。
方临一眼判断出，心下冷笑更甚:果然，不论是前世还是现世，这个人本心是坏的，永远都是如此。
“澜堂主，你怎么来了。”聂云鹏对他很客气。
莫澜高傲扬起下巴:“凌霄等人来江南数日一直没有消息，飞云宗那边一直催得紧，我便亲自过来看看。你们到底决定好了没，为何还不处置那些窝囊废？”
“玄武轩内众多修士，一时半会儿处理不了，况且留着他们的性命，也好牵制各大宗派，急不得。”
“哼，借口！”莫澜拂袖冷哼，“我看是你们聂家不敢吧？”
聂云鹏态度谦恭，微微低头:“这……我想澜堂主应该去问问坛主大人，他的意思似乎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时辰，借天火烧死他们。至于非此不可的原因，在下不敢多问。”
方临仔细观察莫澜身上的细节，总觉得哪里眼熟，听到他们提起什劳子坛主，这才想起来，莫澜身上的气场跟浮屠堂那些人太相似。
或许是因为修炼了同类心法的缘故，即使浮屠堂的人都蒙着脸，也还是叫人能感受到他们身上自成一派的气场，阴沉压抑，与正派不同。
莫澜再次冷哼:“作为聂家的二少爷，你一问三不知，当真是个废物！”
“澜堂主说的是，在下在聂家的确说不上话。若是堂主你有任何疑问，不妨自己去问问家主或是坛主大人？”聂云鹏认下对方的轻蔑，但也不会直接忍气吞声。
该还手得还。
莫澜没说几句，就从聂云鹏身边离开，看上去心气不顺。
方临权衡一二，莫澜背叛飞云宗早在预料之内，眼下当务之急是解救玄武轩内众多修士，莫澜这边可以暂时放一放。
到时候飞云宗的弟子出面解决，会比他更有出手的理由，以及震撼力。
转瞬之间，方临已做好决策。
待莫澜一走，方临从暗处出来，对聂云鹏说:“这个莫澜，你知道什么来头吗？”
聂云鹏回答:“听说是飞云宗叛变的弟子，还是逍遥子座下徒弟，不知道何时投靠了浮屠堂，从大选开始后，就一直在江南。”
“像莫澜这样的人，你们招拦的多少？”
“这个我不太知情。”聂云鹏苦笑，“你也知道聂家防我就像防贼一样，许多重要的消息都不会透露给我。”
方临了然:“也罢，你继续维持在聂家的好形象，同时，帮我留意聂浩澜和浮屠堂的具体计划，待我救出众人，我会杀了聂浩澜。”
“杀了他……万万不可！”聂云鹏面色慌乱。
方临起疑:“怎么，事到如今，你还舍不得这个父亲吗？”
“毕竟他养育我多年，要我亲手送他去死我做不到。”
“那如果我告诉你，他杀了你的亲生母亲呢？”
聂云鹏睁大了双眼，微微颤抖:“你说什么？我母亲不是在山寺诵经活得好好的吗，怎么会……”
方临淡然:“既然聂浩澜一边想杀了这些年轻修士，一边又利用他们威胁各大宗派，他对你一样可以用此方法。我将聂云飞藏起来的时候，特意盘问过。
他告诉我早在威胁你的时候，他们就已经杀了你母亲。”
轰！
聂云鹏只觉得晴天霹雳，脚下一软。
他这辈子没什么出息，一直以来不温不火的待在聂家，跟聂家的另外两个儿子并不亲近，更是入不了聂浩澜的眼，其实他在聂家当二少爷，不如说这些年他一直都在跟自己的母亲相依为命，相互扶持。
他的母亲就是他头顶的一片天。
如今天塌了，聂云鹏久久无法接受。
“这不可能……你一定是在骗我。我母亲怎么可能会死……她分明还好好的活在山寺之中，每日吃斋念佛，诚心悔过。而且家主答应过我，只要我听从差遣，就留她一命。”
聂云鹏神色痴痴然。
方临叹息一声:“你可知为何贵夫人对你死心塌地，非要嫁给你不可？”
这是第二个沉重打击，聂云鹏下意识想回避，可转念一想，避无可避，有些事早晚要面对，索性梗着声音说:“为何？难道不是对我一见倾心？”
“你确定你们俩在成婚之前见过？”还一见倾心呢，方临心道，估摸着真正的何怜嫦在嫁过来之前连聂云鹏是什么样子都不知道。
“我未曾见过娘子，想必是娘子无意间见过我，才会……”
这话说得心虚。
聂云鹏自己也知道自己长得一般，修为更是平平，像何怜嫦这样的大家闺秀，对他一见倾心的可能非常小。
换句话说，何怜嫦看上聂云飞或是聂子龙的概率都要比看上他的要大。
聂云鹏一直都觉得奇怪，但他对何怜嫦很是满意，就没去深入想过。
方临提醒:“初次见到贵夫人时，我就感觉她的神智不太对，呆滞如同木偶，身上没有多少活人的气息。刚开始我想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何，你知道最近我忽然想起一种术法，叫做神魂颠倒。”
“神魂颠倒？那是什么？”
“一种几近失传的邪术，利用血亲的生魂移植到别人身上，借以让对方对一个人死心塌地。”方临简单解释，“聂浩澜想要跟何家联手，可惜何家不打算参与其中，他便想出这种恶毒的法子，叫何怜嫦主动倒贴，要匆忙嫁入聂家，何家就她一个女儿，自然也就成了聂家的帮手。”
方临只需要解开一个口子，就能够把所有事情全部对上，一时间，豁然开朗。